我双眼无神的望着他,他的眼中果真有思念和担忧,可我为什么却觉得如此的可笑。
“多多,我来找你了,或许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公开的在一起了。”他的脸上挂着满是对这件事期待,可是我觉得被他扣上了牢笼。
我摇头,想要起身,他依旧死死的困住我,猛然的律动,带着床板上的吱嘎吱嘎的声响,我浑身都在颤抖着,泪水犹如泉涌。
他一面低头亲吻着我,我一面畅想着我们美好的未来。他以为那些未来都是光亮的,彩色的,可我却觉得都是灰暗的,更是血粼粼的。
等他终于结束,伏在我的身上望着我的时候,高兴的笑着,拂去我脸上泪痕,在他眼中我脸上的泪水或许就是喜悦吧!
低沉的声音继续在我耳边回荡,“多多,我会跟她离婚,不惜一切代价。”
我却冷笑一声,冷声说,“你跟她离婚就没有了一切,你不再是庄家的长子继承人,也不会拿到全部的庄家遗产,你也不是庄氏集团的董事长,甚至有可能净身出户,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为什么要你跟在一起?没有了钱,你什么都不是。”我恶狠狠的将他推开,大叫着,“庄严,别装了,你都知道了,是我偷了你的文件和戒指,还有杜鹃的照片,我是骗子,我接近你只是为了你的钱和你的文件,我不爱你,从来都不爱你。”
我嘶声力竭的声音控诉着我的无奈和无助,他为什么就不能放了我,放了我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依旧缠着我,我们都会很麻烦。既然事情已经揭晓,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撇清关系,为什么不能?
“多多!”
他起身,随便的将衣服穿好,坐在床上垂着头。
我走上前,摆正他的脸想叫他看清楚我,“庄严,你看清楚,我不是杜鹃,杜鹃早就死了,你不要折磨我了好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钱,我不爱你,你放过我好吗?我还有一个在医院病床上的妈妈,我现在不想跟着你了,我只想条脱衣舞赚钱,行吗?”
一连三问,问的我自己也有些心底颤抖了,因为我知道,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知道你是钱多多,我知道,我没有将你当成杜鹃,一直都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你可以不爱我,可我爱你,还不够吗?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你需要多少,我都给你,只要你别离开我。”
“啪!”
毫无征兆的,我将一把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重重的手掌落下去痛的是却不是我的手而是我的心,我自己也跟着颤抖了一下,有些吃惊的后退着,不敢相信我刚才做了什么。
他却一把将我拉住,双臂犹如铁钳一般将我禁锢在怀中,“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答应我,别离开我。”
“是吗?”我默默的流着泪水,想到庄严对我的维系想到唐梦随随便便就可以将我打断肋骨,我非常的好怕,我一直都害怕被人打,一直都怕,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能轻易的打我,只要一出手我就会进医院,我烦透了医院的那种味道,熏的我头痛的厉害,我不想再被打了,我不想再进医院了,我受够了。
我将他硬生生的从我怀里推开,抹掉脸上的泪痕冷声说,“你走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爱你,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将我放走,我不想看到你,我,我,我恨你……”
他仰头瞧着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带着火红的血丝,“多多,你恨我?”
“……是,我恨你,是因为你们庄家的事情才将我牵扯进来,是因为你的懦弱我才会被人随便欺负,我不想这样了,我受够了,你走吧!”
他怔了怔,低着头,看着地面,紧皱着双眉,半晌才不敢相信的说,“你是说是我们庄家的事情把你牵扯进来?”
我的心一跳,顺序的将脸背过去,不想叫他看到我脸上的紧张,我差一点将事情说出来。
他抓着她,别过我的脸,站起来抓着我的肩头,不敢相信的问,“你是谁找来的人,是谁?说啊!我一直以为你是杜鹃的亲人,我错了,到底是我错了,是不是?多多,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的人,告诉我!”
他不断的晃着我的肩头,我的头前后晃动,看着他的样子也有些不清晰,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咬牙关,我不能说,不能说。
不告诉他,或许我还有可能安静的离开,一旦说出来,我就给自己多了一层无辜的危险。
他不安的一直追问,我坚定的咬紧牙关,终于,他放弃了,将我送来,颓然的坐在了床上,低声叹息,“我一直以为你是杜鹃的亲人,所以你们才会那么相像,没想到你不是,你不是,多多,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到底,他将我当成了杜鹃的替身,即便不是也将他对杜鹃的感情强加到了我的身上,所以就算他知道了我接近他的目的不纯,可他还是会接纳我,可一旦我转变了对象,跟杜娟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就会失望了,会放弃了。
很好,我做到了,走吧,都走吧,我不想在做这样的事情了。
我将房门打开,等待着他的离开,他静静的坐在床边,垂着头,半晌抬头看着我,起身的时候有些慌乱的四周看了看,走到我跟前的时候,伸着手还想碰触我,我轻易的躲过,他的手指细长且白,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烁着光亮,刺痛着我的心脏。
他将手拿开,最后放下来,好像送了一口气的样子沉重的叹息一身,缓缓离去。
我将房门碰的一声关紧,背对着房门,泪水无情的冲刷着我的脸颊。
庄严走后没多久,我也收拾了这里的东西离开了。
从前不舍得扔的东西现在全都放弃了,我只提着一些简单的衣物带着他给我的项链离开了这里。
到了香香的住处,我想了很久如何跟她告别,匆匆之间,我将项链放在了牛皮纸袋子里面,还有一些从前庄严送给我的衣物,全都塞进了一个箱子里,发了短信告诉香香我出一趟远门,麻烦她将我的东西邮寄出去。
她没有很快的回复我,估计还在上课。
我出来后,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她的房间方向,最后将我的电话扔在了地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我没有目的地,一直都没有,此时依旧像从前才从福利院里面出来的时候一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身后的包裹还是那么的小而轻,我只带了洗漱的东西和一些零钱。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出来,没有任何招呼的消失,可能是我真的累了吧!
我没有去医院,甚至连我最在乎的肖奈都没有通知,就这样吧,离开这里的一切,挺好。
我坐了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每一辆都坐到站底,之后继续等待下一辆,继续坐到站底,一直到了夜里,我才看着手里的几毛发呆。
此时是乡下了,路上行人稀少,偶有也是散养着自己家的家禽回去。
我坐在一条木凳子上,瞧着天上的漆黑,月色寥寥,星光似乎也不够灿烂,周围很安静,只有微风拂过耳畔的那种稀稀疏疏的声响。四周更有蚊虫飞跳,扫到了脸上一阵瘙痒。
坐在这里久了会很冷,我看着前边更加漆黑的山道一直向前,向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边的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停在了我跟前,我怔在原地,瞧着他,他穿着破烂的牛仔裤,染着黄色的头发,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身上飘散的很重的香烟的味道。
“你找不到家了吗?这么晚了在山上很不安全。”
他的声音有些气喘,在山上骑车子应该很累吧!
我对他摇头说,“我没有家,就是想到处走走。”
他的眼神瞬间变了,变的有些危险,我微微后撤几步,他却笑着继续上前,对我说,“别怕,我不是坏人,我看你一个小姑娘挺可怜的,我带回去吧,去我家,我养你啊。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看我,现在有工作,我是正经人,我给你看看我的工作证。”
说着,他将放在屁股兜里面的一张卡片拿了出来,放在我跟前给我看,笑笑说,“看到了吧!”
我摇头,这么黑的天,并且我认识的字不多,上面好像还都是英文,我哪里认识,我对他说,“我不认识你,我不跟你走。”
我有些发冷的将怀里包裹抱紧,岔开了他的方向继续向前。他好像还不死心,依旧跟在我身后,我紧张的连连回头,加快了脚步,突然觉得前边的路实在是太黑了,我还不如直接往回走,站在原地等着他靠近过来我转头往回撒开腿就跑了起来。
他破烂的车子在我的身后哗啦啦的响,起初还能跟上我,后来就被我落在了很远,之后又几次接近,我抬起一脚将他连人带车都踹翻了。他在地上哎呦一声,我继续拼了命的往前跑。
当我再一次回到了刚才的公交车站点的时候再也没有了力气往前跑了。周围很黑,就只有头顶上一只被风吹的晃晃悠悠的灯光,看起来尤其的恐怖,可我不怕黑,我怕的是人。今天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我怎么就忘记了人心险恶,处处都充满了坏人呢?!
正在我琢磨着是否要去附近的村子的时候,那个少年又追了上来,他没有再骑车,只是一路小跑着,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水湿透,他将T恤卷了起来,露出结实的腹肌,皮肤有些黑,上面还有纹身,这叫我想到了肖奈。
从前我以为有纹身的人都是坏人,可后来才知道,其实也不全是的,比如肖奈就不是啊。
无疑的这个纹身就给我增肌了几分安心,我提起一口气,站在灯光下没有动,他大喘气站在我跟前,半晌才平静下来对我说,“你跑什么,我又不是坏人,累死我了,你踹坏了我的车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