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危险关系
17404600000022

第22章 妈妈住院

我说我不在乎她,可她是我妈妈,至少在死之前通知我一声我才会心安啊!

我的叫喊声之中带着微微的颤抖,就好像当年她将我卖出去的时候一样,到底她是我的妈妈,我不想她出事的。

已经快要急出泪水来,看到阿姨坐着她男人的摩托车过来,速度很快,轮子飞扬起来溅起来的泥点子全都喷洒在身上,我也顾不得了,直接冲了上去将她拦住。

摩托车停下来,那阿姨对着大声叫喊,“快去医院,你妈妈住院了。”

她都病成那样了都不想去医院了,现在直接去了医院,难道是不行了吗?

脑子里面最坏的想法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我却失魂落魄的站在泥泞的水坑里面不知如何是好。

阿姨拍着我的肩头,提醒我说,“刚才被救护车拉走了,我来给你妈妈收拾东西。之前你电话一直打不通,人也找不到,都快急死我了。你先过去吧,我马上就过去。就在前边那个医院,过去吧!别愣着了!”

我僵硬着脑袋点头,转了好几个方向才收起心神确定我要往哪个方向走,护坦停下来叫住她,问道,“钱够吗?”

阿姨连连点头,推着我往前走,“钱现在很足够了,都交了住院费,不知道会不会再要。先过去再说,我叫你姨夫骑摩托车先送你过去,我在这里收拾好了再过去。”

我木纳的一点头,还是想急促冲出去,阿姨一把将我拉住,连连叫道,“慌什么,你妈妈没事,死不了。坐摩托车去,你走着过去怕是中午都到不了。”

我木纳的哦了一声,才坐上摩托车的后面座位上,摩托车嗷的叫喊了出来,跟着飞了一样冲了出去。这会儿,我的脑子也彻底的清醒了。

到了医院,我一阵胆战心惊的跑进医院,问了一圈才找到妈妈所在的病房。

隔着房门,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犹如刀绞。

我想,我是真的割舍不掉这份亲情的。

她瘦弱的好像人干,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奄奄一息的躺在白色的床单里面,被白色的被单包裹,好像连呼吸都很沉重,双眼紧闭,我不知道我推门进去之后她是否还能听得见我的脚步声。从前几次我去看她,听到我的高跟鞋声音她隔着房门都在对我破口大骂,可现在,她就好像死了一样,安静的一动不动。

我傻傻的坐在她身边,依旧一滴泪都没有,可我的心却堵的厉害,好像有一块石头塞了进去,连同呼吸都有些费力。

我安静的坐了很久阿姨才过来,她将东西一个个的放下,都是一些平常用到的吃饭用的东西,一面从袋子里面拿出来一面对我说,“多多,你妈妈病情现在很严重,大夫说要化疗,很痛苦,就是不知道人能不能活,要问你的意见呢。我不是亲人,不能签字。钱现在够用了,我给你妈妈买了很多新的东西用,从前的那些都扔了算了。哎,从前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现在脏兮兮的样子瞧着叫人难受啊!”

我恩了一声,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就想去摸一摸她的脸。

阿姨却将我拦住,告诉我说,“别碰你妈妈,咱们都有细菌,一会儿还要推进去做检查呢。”

我听的有些糊涂,阿姨说了很多,我听到迷迷糊糊的。但是我只能明白一点,妈妈活不长了。

我心里很难过,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何从医院走出来,离开之前我将全部的钱交了住院费,问清楚大概还需要多少,那收费的小姑娘告诉我说还需要这个数吧,回去凑吧!

我瞧着那伸出来的手,想了许久,是八千,还是八万可走出来叫我看单子的大夫说,至少八十万才能保住命,病人积极配合,用一些好药,可以减轻痛苦,癌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想要多活几年只能慢慢熬。

我有些恍神的走在街上,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方向,眼前的车水马龙似乎与我很遥远,我孤单的影子,穿梭在每一个角落,最后颓然的坐在一个公园的长凳子上,瞧着远处随着音乐崩蹦跳的老年人,羡慕起她们脸上的笑容来。

我坐了很久才磨蹭的往回走,站在眼前房门紧闭的破屋子,我找了很久的钥匙才想起来我已经搬家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慢吞吞的上了楼,我沉重的将自己的身体摔进松软的床上,仰头瞧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痛的我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这样的我如何去上班啊?

拿出来电话,开机之后一条条短信蹦跳出来,我没有心思去看,直接将电话打给了领班。

往常我多么的恐惧与他说话,可现在我好像已经任何事情都不畏惧了,不等电话那边对我回答,我就将我要请假的事情说了,直接按了挂断的键,将电话狠狠的甩到了一边,脑袋里面最后的一根紧绷的弦也绷不住嗡的一声断了。

这是我上班以来第一次请假,就这样脑袋一片空白的躺在床上一整晚。

夜里,我的电话一直在响,一直在响,直到没有了声音,我才安心的将自己用被子包裹起来。

当我一个翻身,想去将房间里面的电灯关闭,可我竟然看到了领班站在我跟前。

我应该被吓一跳的,可我现在没有任何反应,只拖着疲惫的身子坐了起来。

他定定的看着我,好像在打量我,之后对我说,“需要钱吗,我给你拿。”

我愣了很久,茫然的抬头瞧着领班,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才知道,一片冰凉,泪水落在我的手腕上,犹如一只突然冰冻了我全身的寒潭,叫我浑身战栗。

我慌乱的摇头,“我不需要。”

跳舞的那点钱远远不够我给妈妈交医药费啊,我还不如说我不需要。

领班没有说话,搬来了椅子坐在了我身边,我扭头看了他一下。他的脸上那是什么表情?怎么和庄严当时看到我的时候一样?我一定是魔杖了,如此想着,我说……

“领班,你会扣我的工资吗?我请假了。这里是不允许请假的,不过,要是扣我钱的话就不要打我了好吗?我下次多加几场,好不好?”

我祈求着。

扣钱了应该是少数,因为我还可以听命于短信上的指使继续引诱庄严,那里的钱才是多的,可要是我受了伤,庄严看不上我的身体了,岂不是丢了一个可以挣很多钱的大买卖?

领班深吸一口气,低声对我说,“不会。钱也不会扣,也不打你,以后都不会打你了。”

我感激的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发现我竟然哭了很久了,现在竟然在不断的抽泣,很是无奈的拧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叫自己这样的情绪镇定下来。

他安静的坐在我身边,一直都没有过多的话。

我默默的,忍受不住的,哭了很久,很久……

好像泪水快要被我哭干了,摸着脸上的一片冰凉,我只能瞪着一双肿胀的眼睛望着眼前的黑芒。

头顶上的灯什么时候关了?只有床头上的一只昏暗的台灯?

我诧异的看了很久,才发现,领班一直都没有走,他就坐在我身边,地上很多烟头,双臂放在双膝上,弓着身子,低着头。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不是很好。

我想,我一定做错了事情,是不是他担心我不去上班要逃走啊?

我连忙解释说,“领班,我,我错了,不下次不管有任何事情都不会请假了,你不要打我,好不好?”

我是真的被打怕了,不想再挨打。

他将烟头放在地上拧了一下,跟着起身出去了,我诧异的看着他,他这是同意了吗?还是……我听着他在卫生间翻找东西的声响,一双眼睛紧张的就快要跳出来了。

他该不会是去找东西要打我了吧?

我急了,四周看着有什么可以抵挡他过来的家伙,可我周围只有被褥,椅子我举不起来,桌子我挪不开,我,我不想挨打啊!

就在我紧张又一次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从卫生间出来了,手里里面拿着扫把?

我愣了愣,他对我说,“下次我会带烟灰缸来。”

啊?

我愣住了。

他走到我身边,将地上他吸的烟头全都扫了起来,跟着好像看到地上还有些灰尘,也都扫干净了,拿着纸篓出来,全都倒进去后对我说,“我说过了,以后都不会打你了。”

是啊,在他刚进门时候我已经说过一次了,我糊涂了。我楞楞的点头,吸了口气,鼻腔里面的鼻涕好像依旧很多,说话的鼻音很重。

他低头继续说,“这里条件不是很好,等过段时间我忙过了就给你找个别的地方住,附近没有的话就去远一点的地方,到时候我开车去接你上下班。”

啊?

我又愣住了。

他将扫把拿走之后,洗了手,回来又坐到了我身边,我紧张的都不敢去看他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此时他说,“你有困难就说,缺钱的话我给你,不要哭了。”

我的心猛然之间颤抖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他又对我说,“电话以后随时开着,有的时候找不到你。”

哦,电话。我给他打过电话之后我就再没有去管了,听到他提起我开始四处寻找,就看到电话被放在了我床头的柜子上,拿过来看了看,已经关机了,我低声拿给他看说,“没电了。”

他对我说,“我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接,所以就过来了。”

我哦了一声,开始翻找充电器,可是充电器在哪里啊?不在床头柜子上,那会是在哪里呢?我有些急了,出于一种紧张开始慌张起来。这时候,领班的手伸了过来,从床头柜子上一个本子下面拉出来一根白色的线,接过我手里的电话,走过去插在了墙壁上的插头上,起身对我说,“买个充电板吧,这样直接接触墙壁电源会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