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的大雨将这里的海水冲刷的有些凉,不过很清澈,空气之中夹杂着的一丝凉凉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
我奔跑在沙滩上,追逐着海浪不断的来回奔跑,等我终于精疲力尽的跑到他跟前,他一把将我扛了起来,按照我刚才的路线追着海浪跑,海水冲刷上来,我们就向岸边跑,海上跑下去,我们就跟上去,看着被滞留在海边的贝壳,他的脚踩在上面,好像一点都不会觉得痛。
我的欢笑声在海边飞旋,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有些微微的疼痛,这样的麻醉叫我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才是真的开心了。
夜里的时候,我们在海边的一个高级酒店吃了饭才回来。到了他家,已经是夜里的十点多了。
我实在太累了,扔了鞋子,一面拖着身上的衣服一面往楼上走,他跟在我身后将我脱下去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起来,最后全度放在了房间门口的篓筐里面。我正趴在床上放松,浑身上下都疼痛的厉害,他走过来,换上了宽松的衣服才躺在我身边,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低头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跟着对我说,“今天开心吗?”
我没有吭声,只将脸别过去,开心与否在我看来都不重要了,我已经这样子了,还能期盼什么呢,开心是别人的事情,失去了任何自由的鸟还知道开心吗?
他低头捧着我的脸看了看,呵呵一笑,“还没有尽兴吗?改天我再带你过去,哎……不过最近都没有时间了,明天会有一天的会要开,你要跟我过去吗?”
我直接摇头,“不去,我要去跳舞。”
“……跳舞现在还能去,那边还没有安排好。”
“那我就在床上等死吧!”
“呵呵,怎么会等死,在家里很无聊,我叫人开车带着你在市里转转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恩……”他又亲了我一下,才说,“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妈妈?”
我迟疑了一番,还是摇头说,“她死不了就好,我已经给了足够多的钱了,比她给我的还要多很多倍,我不知道去了还能做什么。”
“你的妈妈现在情况很稳定,一直在用药,现在转院到了市里的好医院,这里都是很有名的医生,不过再好的药也想需要你的关心。”
我冷冷的一笑,从他的怀里挪蹭开,“我不知道怎么关心,她没有教过我。”
庄严没有再说下去,只用那只手不断的缠绕着我的头发,一圈一圈的没完没了。良久,他才打破屋内的一丝干净,带着几分粗哑的声音说,“我的母亲也没有教过我,慢慢学。”
“不想学,我妈妈只给了我一条命,如果可以,我想将这条命也还给她。”我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样对自己好,有的时候甚至分不清楚我到底应该用怎么样一种方式去生活,我分不清好人坏人,看不懂到底谁真正对我好,更加不知道那些人骂我的话为什么会那么的难听。人人都有羞耻心,或许我也有,可羞耻心在我这里却是这样的多余,因为很多人骂我骚****,骂我是骚狐狸我都不会在意。
我只知道,用身体去换钱,并且乐此不疲。
这身皮囊如果真的这么好,我给她就是了,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看她?更是不想。
庄严拉着我去洗澡,我们一起坐在浴缸里面,他的手很温柔,带着温暖,不断的撩拨着我身后的皮肤。我们倚靠在在一起很久,直到水凉下去才起身。
他帮我擦干头发,擦干身子,我在门口等着他,等他擦干了头发和身子出来,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去楼下吃夜宵,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他在我对面看着我。
吃过后,我们吃刷牙,回到房间里面,他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本厚厚书籍看着,我则站在阳台上望着他。
这样的岁月静好好似已经在我的身体里面扎根发芽了,可我依旧有些心不在焉。
“庄严?”
他没有抬头,只轻声应着,“恩?”
“杜鹃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的手一怔,那就要翻书的手就停了下来,抬头瞧着我,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远,房间的灯光有些昏暗,我尚且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我们彼此四目相交,我等待着他的答案,而却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良久后,他将书本放下,起身朝着我走了过来,对我说,“你想听吗?”
我重重点头。
他拉着我一起站在了阳台上,他站在我身后,将我圈在怀里,夜里的风就这样从他的身前卷走,他的声音很久才从我的身后传来,对我说,“当时我们决定最后一次见面,约定了在老地方吃饭,她说些喜欢喝之前我买过去的洋酒,我特意带了一瓶新的过去,坐在餐厅里面等待着她出现,可是我等了三个小时,等到的却是她跳河的消息。”
我的心艮然一缩,仰头侧目瞧着他,他低头对我微微抿起唇角,跟着又说,“可当我们赶到,却只打捞上来她的一些东西,我知道她真的死了,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我了,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她的尸体,半年后,一条在河套中清理垃圾的渔船将她尸体打捞了起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腐烂变质,身体也被鱼咬的辨认不出来,可唯独那只戒指我最熟悉。没次见面我都见到她戴在手上,好像很喜欢的样子,是无名指的那个位置,我知道她结婚了,所以每次见面我最渴望都只是坐在一起说说话,最多抱她一下,呵……可其实,她根本没结婚。”
说到这里庄严电话突然就停住了,有些发笑的微微吐气,跟着语气变的不一样起来,很低沉,“她一直在骗我,在我们大学期间也是为了跟别人打赌才追我,呵……是不是很可笑?其实我早就对她有爱慕之心了,当时多么的开心,她也会喜欢我,世界上那么多人,却能叫两个喜欢的人相遇,不是很幸运吗?呵……可是她一直都不爱我,后来总是约见我也会为了我手上多一份合同,最后我知道了,将资料给她,只求她能够好好生活,不过是一桩生意罢了,难道还比一个人重要吗?最后一次见面的本意就是她想告诉我实情,却不想就这样没了。”
我的心咚咚的一阵乱颤,想到现在的我,我不禁怀疑着当年的杜鹃被人利用是否也是庄飞所为?或许是我想多了?
庄严又说,“不过已经过去了,得知她不爱我,我想我至少还没有做一些伤害我们事情。”他低头又亲吻着我的嘴唇,很轻很柔,跟着看着我的双眼说,“起初我以为是她回来找我了,或许是因为太意外了吧,其实你们一点都不像,只是气质上有一些相似,你们都是那么的冰冷,从来不给我笑容,呵呵……你还以为我爱的是杜鹃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将我当成是杜鹃的这个想法已经在我的脑袋里面根深蒂固了,就算他现在将心脏挖给我,或许我还有一些怀疑着。可现在我却不在乎这件事了,我在乎的是庄飞那边,难道说当年杜鹃也是被庄飞利用了吗?
我好奇的追问,“杜鹃的家境不是很好的吗?”
“恩,不过大学毕业后,她家里出了点状况,家族破产,父母跳楼,剩下她自己带着姥姥出国了。”
啊!
所以杜鹃也是在极度缺钱的时候才会这么做的吗?
我不禁一阵唏嘘,心跳加速着,看着庄严的脸也模糊了起来,我的眼中有泪水,不知道是因为心疼了眼前的人还是心疼起了那个死去的杜鹃,她的死会不会与庄飞有关系?
庄严的吻从温柔到霸道,柔软的舌尖轻易的撬开我的贝齿,带着几分依恋和他身上特有味道的吸引,叫我欲罢不能的想要将他榨干身上的一切。
我问他,“庄严,你总是吃不饱吗?”
他呵呵的笑着,伏在我的身上笑了很长时间,之后又开始一直不停的亲吻着我说,“因为你诱惑人了。”
我不相信的推开他的脸,追问,“我又不是葡萄,你乱说什么?”
他又笑着,低头亲吻了一阵说,“总觉得你会离开我,所以每一次都当成第一次一样来做。你是不是不舒服,那我们停下来。”
我想了一下,点头,“我现在不想做,我只想抱着你。”
或许是因为心虚,我觉得我应该给他拥抱,给他温暖,他其实也很可怜,可我却不能将实情说出来,如果可以,就将这个事实一直隐藏在我的心底,直到永远。
我不懂得爱情,就叫懂得爱情人去享受吧,这是不是一种回报,庄严禁锢我,可我也得到了另外一种在肖奈和林默的身上得不到的东西,这份理所应当。
在肖奈跟前我总是会觉得我很卑微,抬不头来。在林默面前,我又总是担心他会委屈了他自己,所以处处小心着。唯独在庄严面前,我毫不保留的表现着我身体上所有可憎的神态,来表达我对他的不满,可他都尽收眼底,从来别跟我计较,这叫我没有任何负担。
他从我身上下来,紧紧的抱着我,“睡吧!”
我点点头,仰头望着他,冲他笑,“庄严!”
他睁开眼看了我一下,“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叫你的名字。”
“呵呵,睡吧小傻瓜。”
“恩,晚安!”
闭上双眼,他的吻又落了下来,落在额头上有些凉,软软的,好像在街边吃的念慈糖,可我不知道是否也会很甜。
不过,晚上的梦却是非常的甜的。
我睡了这么多天唯一第一次舒服的觉,美梦围绕,尽管在早上醒来已经忘记的差不多,可还是没有忘记安分感受,抱着还在睡的转眼狠狠的亲了一下,“庄严,我想好了,我今天要去商场买橡皮泥,我给你捏城堡。”
他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呵呵一笑,“好,捏一座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