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匹快马,是一匹汗血宝马,本是钱管事的坐骑,如今落入了王通手中,却成为了救命稻草。
“给我追,谁替我抓住此子,奖励二十两雪银!”
锦衣青年扯住一匹快马的缰绳,大声疾呼,“另外,速速吹响警螺,召集无应城的护卫,全城追捕王通!”
“什么,奖励二十两雪银?”
“发财了,快去抓王通!”
老李头、冯立等马夫,一听到巨额悬赏,纷纷跳上马背,疯狂地追向王通。
“噜呜呜……”
与此同时,有人吹响了警螺,无应城内的护卫听到警螺声,纷纷在第一时间循声赶往马厩。
“我杀了钱管事,犯下了滔天大罪,若是落入护卫手中,必死无疑!”
王通拼命地甩着马鞭,一路横冲直撞,直奔自己的住处,“哼,我倒是不怕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是可惜了我的妹妹王舞,她年纪尚小,若是被擒,十有八九要被糟蹋清白,卖入春兰坊当娼妓!”
一念及此,王通心急如焚,俯下身子,猛地一夹腿,飞也似地朝着住处赶去。
有汗血宝马,他一转眼便将身后的追兵给甩开数百米,但这远远不够,他必须要在无应城的护卫赶来之前,带着妹妹王舞逃离无应城,否则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哒哒哒哒……
马蹄声急促而沉重,喊杀声越来越近,形势极为紧迫!
两兄妹住在马场西南方的茅草房内,十分简陋,每当天公不作美,便会稀稀拉拉地漏雨,被褥常被淋湿。若是打雷了,年幼的王舞便会哭着爬上王通的床,兄妹两人缩在床角,搂在一起取暖,王通总会哼着儿歌哄妹妹入睡,然后默默地等待天明。
茅屋前栽种着一棵垂杨柳,一到夏天,兄妹两人便会拿着一截树枝,躲在树荫下读书写字,大头鬼阴无伞教给王通的每一个字,王通都会手把手地教给王舞,用树枝在泥地上一笔一画写得工工整整,常常一写就是一下午。
屋后是一小块种着瓜果蔬菜的田地,一亩三分地,不大,除了种些能够填饱肚子的蔬菜,王通还特意划了一小块地种起了王舞爱吃的番茄、地瓜。每当瓜果成熟,王舞就乐得合不拢嘴。
两兄妹无依无靠,日子过得艰苦清贫,却也简单快乐。
哒哒哒!
哒哒哒!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打破了宁静的田园风光。
“小舞,快出来……”
王通大声疾呼,没等胯下的汗血宝马站稳,便一个鹞子翻身落地,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茅草屋。
“哥,我给你做了双草鞋,你瞧瞧,结实不?”
王舞听到声音,兴冲冲地捧着草鞋从屋内跑了出来,在王通面前扬了扬。
“走!”
王通二话不说,一把将王舞给揽入怀中,纵身跳上了马背,疯狂地逃窜起来。
“王通在这,别让他跑了!”
“杀了他,领取二十两雪银!”
下一刻,十几匹快马便冲了过来,领头的锦衣青年,眼看王通再度从眼皮底下溜走,气得抬手一剑,将屋前的垂杨柳给拦腰斩断。
咔嚓一声,陪伴着两兄妹长大的垂杨柳,哗啦啦倾倒下来,尘土飞扬。
午后的菜园子,更是在飞溅的马蹄子下,被糟蹋得七零八落。
“哥,出什么事了?”
小舞挣扎着坐在马背上,惊恐万状地看着王通,手中仍抓着一只草鞋舍不得撒手。
“我杀了钱管事……”
王通拼命地抽着马鞭,脸色癫狂。
“什么!?你杀了钱管事?”
王舞娇呼一声,眨了眨水灵灵的眸子,惊慌失措地啼哭道:“哥,我们会死吗?”
“小舞,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王通咬了咬牙,直奔西南方向狂奔而去,无应城固若金汤,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有披甲跨刀的护卫站岗,他若是从城门走,完全是自投罗网。
不过,他记得在西南方向的豆腐店后面,有一个狗洞,从狗洞钻出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无应城。
“小子,速速束手就擒!”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倏地,斜刺里杀出了两队人马,一左一右地朝着王通包围过来。
身后,锦衣青年带着一帮马夫,正紧追不舍。
王通,已然是瓮中之鳖,砧板上的鱼肉,无处可逃!
情况十分危急!
“妹妹,你可记得豆腐店后面的狗洞?”
王通红着眼,三下五除二,便用缰绳将王舞绑在了马鞍上。
“我……我记得,哥,你要干嘛?”
王舞哭哭啼啼。
“一直往前跑,不要回头,到了豆腐店,就跳下马钻狗洞出城,我会将人引开的!”
王通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咬了咬牙,猛地一刀扎在了马屁股上,然后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嗷嗷……
汗血宝马吃痛,疯也似地狂奔起来,一时间烟尘滚滚。
“哥,别丢下我……”
小舞失声惊呼,拼命地挥舞着双手,哭成了一个泪人。
“小舞,好好活下去!”
王通歇斯里地呼喊了一声,下一刻便被二三十匹快马给团团围住。
“小畜生,再跑啊!”
锦衣青年抬手一剑刺向王通,王通眼疾手快,一个的卢打滚,险之又险地躲了开来。
啪!啪!啪!
与此同时,一条条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了下来。
王通避无可避,脊背上瞬间多了几条血痕,殷红的鲜血很快便透过粗布麻衣浸染开来。
“我和你们拼了!”
王通低吼一声,体内气血沸腾,劲力上涌,整个人状若癫狂地扑向了身旁的一批快马。
“啪!”
快马背上的是个身材健硕的青年,抬手便一鞭子抽向了王通,嘴里嚷嚷道:“来得正好,我杀了你,便能够领取二十两雪银了!”
嘭!
然而,没等鞭子落下,王通便一拳砸出,直接轰碎了青年的脑门,将其一脚踹下马,催动快马,奋力地在二三十匹快马的围困下逃窜着。
锵锵锵锵……
不少护卫挥舞着长枪利剑,朝着王通劈砍而来,招招凶狠,直击要害。王通不甘示弱,边战边逃,不一会儿,王通便陆续杀死了三个护卫五个马夫,身上也多了几条深可入骨的伤口,鲜血横流。
“戳死他的马!”
“对,先砍死他的马!”
漫天尘土中,王通的快马,直奔东门方向疾奔而去,身后跟着几十匹快马,领头的护卫眼看久久不能擒住王通,气急败坏之下,大声嚷嚷起来。
“呔!”
“呔!”
当下,便有护卫张弓拈箭,准确地命中了王通胯下的快马。
快马哀嚎一声当场马失前蹄,王通猝不及防之下,直接从马背上重重摔落下来,跌得头昏脑涨,全身酸痛。
锵!
没等王通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柄寒光凛冽的利剑,便抵住了他的咽喉,持剑之人赫然是身穿锦衣的贴身护卫。
“给我将人绑起来!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杀我们黑会的老大钱管事,我会将你交给其余两位头领,他们有一万种方法将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锦衣护卫面色狰狞地瞪着王通,恨不得将王通给千刀万剐。
他作为钱管事的贴身护卫,没能保护钱管事的安全,其余两位头领要是追究起来,他势必要遭受严惩。
甚至于,要被凌迟处死。
当下,便有一群人飞扑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王通给捆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