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宏率领马队返回无应城的时候,城内平民百姓跪地相迎。城门口,站着两排护卫,领头一人国字脸,丹凤眼,朝天鼻,满脸横肉,正是百夫长钱仲。
人群中,一个身穿官袍的中年人,看到马队缓缓进入城内,脸上挂着笑容。忽然,他眉头一拧,微微眯起眼来,死死地盯着马车内的一个少年人影,眼神变得毒辣起来。
“是王通那个小杂种!”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钱达的三弟钱季,“哼,没死也好,我要亲手为死去的大哥报仇雪恨!”
等到马队缓缓驶入城主府,钱季偷偷摸摸地找到了钱仲,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钱仲。
“三弟,我这就去宰了王通,给大哥报仇!”
钱仲恨得牙根痒痒。
“站住!”
钱季连忙拉住了钱仲,沉声道:“你万万不可鲁莽行事,那王通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受到了城主府千金大小姐秦般若的重视,有她在,你绝对不能胡来。”
“三弟,那你说怎么办?莫非让他小子好好活着?”
钱仲气得额头青筋直冒。
“放心,这些天来,我已经安排城主府的丫鬟排挤王通的妹妹王舞,顺便陷害她打破了一个青花瓷的宝瓶,让她赔偿三十两银子。她只赔了十两雪银,还差二十两银子,我完全可以以此作为要挟,来逼死他们兄妹俩!”
钱季阴冷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
“老三,好计谋!”
钱仲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城主府内,来自于栗国的青云剑宗大长老,来自于午国的阴鬼山二长老,来自于香国的焚香谷七香姑之一的三姑,来自于蔡国的烈日剑宗副掌门,早已在议事厅等候多时,秦宏刚进入议事厅,众人便纷纷站起身来,上前盘问邙山矿狱的情况。
无奈之下,秦宏只得让刘鸥一行护卫进入议事厅,详细地讲述邙山矿狱的事情。
足足讲了两个多时辰,四大门派的领头人,进行商议后,决定前往邙山矿狱一探究竟。
不过,他们也都只派了一部分弟子先行查探情况,自己并不以身涉险。
城主府千金小姐秦般若所住的宅院内,侍女王舞听说哥哥王通负伤回来,哭成了泪人,跌跌撞撞地闯入了秦般若的房间,跪地请求回去照顾王舞。
秦般若爽快地点头应允:“王舞,从今日起,你不必来我府内当丫鬟,回家专心照顾你哥,等你哥伤势好了,便重新回到马场当马夫。”
“是。”
王舞一听这话,哭成小花猫的脸上,满是沮丧之色。
让王舞回家照顾王通,然后又将王通贬为马夫?
很明显,王通在这次前往邙山矿狱的行动中,表现肯定相当糟糕,以至于秦般若不乐意让他再当马前卒了。
等王舞离开之后,秦山水从侧帐走了出来,沉声道:“我去保护这对小兄妹。”
“叔,你伤还没好。”
秦般若一愣,连说道:“我已经她们回到马场工作了,想必不会引人注目,如今邙山矿狱有妖魔出世,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王通一个小小的马夫。”
“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了,我手下的护卫,也未必个个都能守口如瓶,若是将王通在邙山矿狱的英雄事迹抖露出来,肯定会有人找上门去的。”
秦山水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地走出门。
……
……
茅草房内,王通回来两天了,一直昏迷不醒。
“哥哥,快醒醒,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空荡的房间中,少女悲切的嗓音传入耳畔。
哥哥?
王通头痛欲裂。
“王舞,滚出来!”
两个健壮的青年,气势汹汹地闯入房间,破口大骂:“五天前,你打破了城主府的青花瓷瓶,答应偿还三十两银子,却只偿还了十两雪银,为何迟迟不见剩下的银两?”
王舞正哭得梨花带雨,看到来人,当即哭哭啼啼地低声哀求:“恳请两位兄台宽限几日,等我哥病好了,我一定将欠下的银两连本带利全数奉上!”
“小贱人,讨打!”
钱宝钱刚两人二话不说便冲上前,对王舞一顿拳打脚踢。
王舞被打倒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妹妹!”
王通心急如焚,本能地想要出手帮忙。然而,身体却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疯狂地催动体内气血,挣扎着爬起身来。
轰……
顿时,体内残余的药力疯狂融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让原本气息奄奄的王通,瞬间变得精神抖擞。
“住手!”
王通中气十足地低喝一声,抬手将钱宝钱刚两人推开。
“你是人是鬼?”
钱宝钱刚两人面露惊恐地盯着王通。
刚才,王通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一转眼就变得生龙活虎,不免让人胡思乱想。
“妹妹,你怎么样?疼不疼?”
王通懒得理会钱宝钱刚两人,快步上前将王舞给搀扶了起来。
“哥哥,你没死?呜呜呜,吓死我了!”
王舞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激动万分地望着王通,又哭又笑。
“王通,你个小杂种居然没死?”
钱刚与钱宝相视一眼,两人很快便冷静下来,恶狠狠地瞪着王通,“没死也好,赶紧还钱!”
“还钱?”
王通眉头一挑,有些疑惑。
“哥,前阵子我在城主府内打扫卫生,有个叫小丽的侍女打碎了一个青花瓷瓶,非要赖在我的头上,城主府的人追究起来,要让我偿还三十两银子,我只有十两,欠了二十两银子无力偿还……对不起,我太笨了……”
王舞扯了扯王通的袖口,可怜巴巴地低垂着头,低声道。
王通眉头微蹙。
面前的两人,王通认识,是钱达的手下,而钱达死在自己手上,不必多说,这两人肯定是来寻仇的。
“这两兄弟天天来催债,我被逼无奈,只得答应去偷大小姐闺房中的香囊来还债!”
王舞愁眉苦脸,啜泣道:“你也知道,大小姐的香囊十分珍贵,她若是追问起来,我定将性命难保!而且……我从来没有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根本没有那个胆量……”
王通听得勃然大怒!
秦般若乃城主府的千金大小姐,位高权重。谁若是偷了她的香囊,被秦般若发现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钱家三兄弟真是蛇蝎心肠,居然威逼王舞去偷秦般若的香囊,这是将王舞往死路上逼!“王八蛋,你们未免也太仗势欺人了!”
王通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不服气?”
钱宝钱刚两人面露玩味笑意,大步走向王通:“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死字怎么写!”
“两位息怒!”
王舞一看情形不妙,慌忙将王通拦在身后,“我哥哥大病初愈,脑子不清醒,你们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钱宝将口中叼着的草根吐在了王舞的脸上,“王舞,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只要将香囊偷来,我向你保证,欠下的债务一笔勾销,另外再赏赐给你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你们兄妹俩几年都赚不回来!”
钱刚拍打着王舞的脸,似笑非笑地劝说起来。
王舞低头不语,眉头紧锁。
“妹妹,别糊涂!你若是偷了香囊,命都难保,要钱有何用?”
王通连道,字字铿锵:“再说了,我们王家人从来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区区钱氏三兄弟,也敢在我头上拉屎拉尿?我看他们是不要命了!”
说起来,王通可是身怀巨额财富,光是黄金就有万两。只要他愿意,区区二十两银子根本就是毛毛雨。
但是,他并不想还。
就凭他钱氏三兄弟也想欺负人?
俗话说得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王通已经不是以前的王通了!
“小杂种,你活得不耐烦了!”
钱刚脾气火爆,直扑王通。
王通纹丝不动,用嘲讽的口气道:“你们两个一起上罢!”
“哼,揍你哪儿用堂哥动手?”
钱刚冷笑连连。
他虽然只有锻体四重的修为,但习练了武技‘伏虎拳’。远不是王通一个马夫能够抗衡的。
“别下手太重,打断他的手脚,再割了他的舌头就行了。”
钱宝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提醒道。
“喝!”
钱刚答应一声,飞扑而起,拳头兜头砸来,好似猛虎下山。
这一拳若是中了,王通非死即残!
“来得正好!”
王通淡漠一笑,当即施展出‘武祖长拳’,手臂一甩,好似长鞭,拳力雄浑而霸道。
论拳法高深程度,这‘武祖长拳’,比‘伏虎拳’可要高了一个档次!
王通从小习练武祖长拳,如今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施展出来,行云流水。
嘭!
拳脚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啊,我的手骨断了……”
钱刚惨呼一声,重重地跌飞了出去,疼得满地打滚。
一击制胜!
钱宝正准备看笑话,此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神色呆滞!
看起来受弱不堪的王通,居然一掌就打断了钱宝的手骨?
“哥哥,你好厉害!”
王舞眼睛瞪得滚圆,望着嗷嗷惨呼的钱刚,乐得笑开了花。
真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