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冲猜测着,这白衣神医肯定是张扬所熟识的人,否则一向沉稳的张扬不会有着如此惊讶的表情。
高手过招,往往胜负就在毫厘之间。
张扬这一惊讶,手下稍微一迟疑,秋离掌法便慢了片刻。然而就在这分毫之中,白衣神医的手上双剑却抢了张扬本应攻击的爻位,脚下也争了先,刚才本还势均力敌的两人瞬间分出了高下。
张扬没有了之前的游刃有余,一下子陷入慌乱之中,脚下手上都只能被动的应付。他只是依靠身后的功力又挡了白衣神医三个回合,就一个不稳中了白衣神医一剑。
这一剑直穿胸膛而过。
又是一道闪电,耀眼的白光之中张扬胸部中剑,倒在地上。而白衣神医却气定神闲的站在他的面前。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的众人,即使是王授人和孙大金,也没有想到张扬会真的被打败。
而牛冲,更是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两个人会那样一直僵持下去,整个情势按他的设计所发展。没有想到电光火石之间,张扬就这么败了。
张朝风更自不必说,在他的脑海中,想都没有想过张扬会有被人打败的一天。
“原来是你!”到底之后的张扬愤恨的说道,这也便是张朝风听到的那般。此时忽然又是一阵大风,乌云再次遮住月亮,整个屋内一团漆黑。白衣神医举起双剑,准备了结张扬的性命,而与此同时,张朝风不顾生死的冲了过来,放出烟雾将张扬抱走。
牛冲心有余悸,想要喊人来将张朝风捉住,可自从中了张扬一掌之后,却怎么也倒不顺气息,连喊人的声音也发不出。
白衣神医在驱散了烟雾之后,看着已无身影的张扬和张朝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他死了吗?”孙大金赶忙上前问道。
白衣神医点了点头道:“死是肯定死了,只不过不知过多久死。希望,他来不及将他看到的说出来吧。”
“说出来也无妨,你与他的过节,总有一天会被世人所了解的。”孙大金在一旁说道。
白衣神医却不住的摇着头。
“你到底是谁?”王授人此时也走了过来,双目注视着白衣神医问道。原来他也并不清楚这人的身份,之前只是听说他武功高强,能够与张扬相匹敌,但今夜一战,才知道此人的武功竟然已如此高超。
“这些不重要。”白衣神医笑了笑说道。
王授人却在此问题上揪住不放,继续问道:“很重要,作为一个习武之人,不可能会认为能够打败天游峰第一人的人是谁这件事不重要。”
牛冲也不住的点着头,但是并没有人看见。
“等大事既成之时,定会告诉你的。”白衣神医说道:“如果王侠客还是想知道,就只能先打败老夫了。”
说罢,两道精光射到了王授人的脸上。王授人就算多么自大,也知道自己绝不是张扬的对手,对于这白衣神医更是没有任何的胜算。他笑了笑道:“好,那我也只能等着了。”
王授人就这样仰天长笑着离开了这房间。
孙大金的脸上又重新挂起平日里的笑容,他不慌不忙的走到了牛冲身前,低下身子说道:“牛统领,恭喜你从今以后,可以安稳的睡觉了。”
白衣神医也走了过来,他伸手将牛冲的手拿了起来,简单的号了号脉,说道:“牛统领这功夫还真是没有白练,若是换了一般人,中了张扬这一掌定会筋脉尽断而亡。而牛统领一身的赤红神功,竟然耗去了大半的伤害。不过,这内伤还是要养护一段时间。”
说罢,他将手又放在牛冲的胸前,用力的揉了揉。牛冲只感觉胸口一团热气忽然不知不觉的散去,气息一下子顺畅了起来。
“你说是不是,牛统领。”白衣神医问道。
“多谢……多谢二位。”牛冲此时才能说话。本还有些非分之想的他,现在已经完全断了念想。白衣神医的武功、孙大金的智计、安禄山的重兵……他觉得自己对上这些人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胜算,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他已经服了,他也已经怕了。
三天之后,牛冲正在房中休息,清水姑娘在旁帮他敷药。通过这几天的休息和白衣神医的治疗,牛冲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身上的功夫更是进了一步。
只不过,他现在整个人都没有生气,成天到晚无精打采的,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咚、咚、咚。”传来三声敲门声。
禁军之中,能过来敲门而无需通报的,只有那几个人。所以清水姑娘也没有问是谁,就将房门打开了。
“牛统领伤势恢复的如何?”白衣神医进门问道,孙大金也跟在其身后一起走了进来。
牛冲一看是这二人,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行礼道:“多谢神医良药,牛冲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白衣神医点了点头,不知是满意这回答,还是满意这态度。
“统领,我们二人在这边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日,也该走了。若有什么吩咐,统领请尽管开口,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孙大金依旧面带笑容的说道。
“不敢,不敢。”牛冲却恭敬的向后退了退答道。
“牛统领不必如此,日后你可是这大唐的新主,千万不要这般妄自菲薄啊。”孙大金在一旁感慨的说着,边上去搀扶牛冲起来。
牛冲却摇着头道:“不敢,只求二位能赐我不死,就已经万分感谢了。”
孙大金和白衣神医互相看了看,摇着头笑了笑。在他们面前的哪里是什么大唐的禁军统领,好似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一般。
“牛统领,这话说的就远了,孙某和神医当初也不是此意,都是为了成大事。安将军可是很想当这皇上,若不是被我们劝了半天,他才不会同意你当这个皇上的。”孙大金说道。
“孙老板是守信之人,牛统领也不必太过谦虚。等大事既成之日,老夫也没了念想,好好给你瞧瞧病,不就行了。”白衣神医也在一旁附和道。
牛冲诺诺的说道:“都好,都好……”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孙大金和白衣神医觉得跟牛冲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便招呼了一声,带着王授人从禁军军营中离开了。
看着二人走了,牛冲又毫无生气的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