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芒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冯兰儿,冯兰儿也跟着摇了摇头。
“我们都没有听说过。”汤芒答道。
“那我就告诉告诉你们,怎么跟你们说呢……总之,先教就是特别好的教,加入就有银子拿。你们加入了,也就是跟我混了,以后出了什么事情都是我罩着。”“抡大锤”挠着脑袋说道。
虽然他加入先教已经有了几天时间,不过心思都放在怎么拉拢新教徒上面,根本不知道先教是做什么的。从他嘴中说出,就好似街头混混拉帮结派一般。
如果孙大金、安禄山听到,肯定会被气得半死。
汤芒再次望向冯兰儿,家中的大事都是他媳妇做主。更何况这人所说的事情,他没有听懂一个字。
冯兰儿虽然没有听过先教,可却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他们如果想要钱,只要答应高力士的要求便可,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过着不富裕的日子。
“两位,我们就不加入了。”冯兰儿客气的说道。
“抡大锤”很是意外的看了看孟法,他没有想到在这乡村中竟然有村民能够敌得过银子的诱惑。冯兰儿的拒绝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软的不成,便只好来硬的了。
“别给你们脸不要脸。叫你们加就加,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老爷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我们俩手上都有不少的人命,你们别要找不自在!”“抡大锤”恶狠狠的说道,使出街头混混吓唬人的那一套。
孟法在旁边一脸茫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背着人命的狠角色。
汤芒听后脸上显现出恐惧的表情,他向后退了几步,一把将儿子拉了过来,站在冯兰儿的身边,随手还将脚下的棍子捡了起来拿在手中。
冯兰儿多见过一些世面,虽然不知这先教是什么,但还是觉得这两个人就是两个讹人的混混,没必要惊动自己的“邻居”。毕竟他们一出手惊动了乡里乡亲,自己的平静日子就再也没有了。
“两位大爷,家里还有这么一点碎银子,多了也没有,给二位买两碗水酒喝,还请通融通融,不要为难我们家了。”冯兰儿恳求道。
“抡大锤”看了看这点碎银子,加在一起也真的只够买两碗水酒,心中的气就更大了。他也顺手从院中的篱笆上抽出一条竹棍,握在手中向着一家人走了过去。
望着他的到来,汤芒的手也握的更紧了,神色紧张,浑身颤抖的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揍你,揍到你服为止!”汤芒说着抬手就要打,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
“孟法,你过来。”他招呼道。
孟法一直在门口傻傻的站着,直到听到叫他的名字,才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叫我干嘛?”他问道。
“抡大锤”为收了一个如此傻的小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干嘛,当然揍人,你揍过人吗?”
孟法摇了摇头。
“抡大锤”将孟法的手拽了过来,将那竹棍狠狠的塞进他的手中,嘱咐道:“你看准了,就冲着人的腿打,别打其他的地方,哪肉厚打哪儿,知道了吗?”
孟法似乎懂了,狠狠的点了点头。
“抡大锤”又转过身来对冯兰儿一家人说道:“这是我小弟,他先来。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如果他还解决不了你们,我再亲自出手,不过……”
他阴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到那时候,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能不能有命留下来了。”
说罢,“抡大锤”站在了一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吓唬吓唬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让他们加入就好,可不想给自己惹下什么祸端。由这孟法出手,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推到他的身上。
“再问你们一边,加入还是不加入,考虑清楚!”他大声的喊道。
汤芒和冯兰儿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恶霸,心里正在犯嘀咕,便对看了一眼,思量是否需要从了。
可还没等他们做出决定,“抡大锤”就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孟法,动手。”
孟法回头看了看,“抡大锤”穷凶极恶的眼神又让他不得已转了回来,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竹棍打了下去。
可是他用的力气太轻了,竹棍打在身上一点声音也没有,被打的汤芒和他儿子身上也没有感到半分疼痛,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打到,打在了哪里。
当轮到冯兰儿的时候,可能因为是女人,孟法举着的竹棍再也不动了。
“抡大锤”在后面看着,再也等不了半柱香的功夫。心道如此丢人,别说让人家加入先教,不被先教开了就不错了。
“废物!”他快步走了过去,将孟法手中的竹棍一把抢了过来。孟法也吓了一跳,赶紧又跳回到院门的边上。
“给你看看,什么叫打人!”“抡大锤”气的将竹棍高高举起,用力打在汤芒的屁股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而汤芒也痛的叫了起来。他手中虽然也拿着棍子,却没有想过要给与反击。
“抡大锤”就势又给了他家儿子一下,孩子一下子哭了起来。
“抡大锤”很是得意,觉得自己在小弟面前十分有面子。他没有少跟人动手,知道屁股上的肉最厚,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打不出什么大伤来。
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彻底的傻了眼。
汤芒手中的棍子掉落到地上,人慢慢的倒了下去,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眼神较之刚才更加的空洞。他的儿子也是一样,哭声慢慢小了,七窍都有鲜血流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抡大锤”一脸的惊讶,手中的竹棍也慢慢的滑落。
冯兰儿可没有犹豫,她大声哭喊着,叫唤丈夫和儿子的名字,可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她忽然感受到,以往的幸福生活,似乎已经远离她而去了。
她愤怒的望向“抡大锤”,双目中透出一个农妇不该有的果敢和怨恨,看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那我先走……”“抡大锤”还想解释着什么,还没等解释完,便觉得还是先跑了比较好。
“孟法,跑!”他招呼道,可转过身时门口已空无一人,早不见了孟法的身影。
也正在此时,在他的身后响起三声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