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杨国忠和司马宣墨这一劫也就顺利的闯过去了。
在长安城的宅院中,司马宣墨坐在椅子上品茶的时候,早朝还没有散。他此刻留在长安,就为了听朝堂上面的消息。直到确认无事,他便立刻赶回洛阳,准备在西北全面搜查,找出孙大金和伤害赵白之人的线索。
“宣墨,我回来了!”杨国忠笑着走了进来,一下朝他便加紧来到了司马宣墨这里。
看到杨国忠的表情,司马宣墨就已然知道了结果,这也是他同孙大金对抗中第一次占据一些优势。
“杨相,朝堂之上有没有哪个不识趣的,一接到清单就向圣上启奏了。”司马宣墨问道,脸上带着惬意的微笑。
“还真有!”杨国忠也开心得笑着说道:“据说,这封清单在早朝前一个时辰送到了朝臣的住处,恰好是大家准备出门的时候,门房都及时的递了过去。皇上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们三五成群的开始议论起来,不时的看着我这边。一上朝就有人说了,还没说完皇上就问有没有假山基石一事,一听说有将把那人斥责一顿,说妄听他人谣言,污蔑当朝命官,这般就再也没有人敢说话了。不过要说这孙大金也真是厉害,跟我要好的官员,竟然没有一个人收到,可见他对我是多么了解。”
司马宣墨点了点头,此人给他的教训配得起如此的尊敬:“国舅,此事虽然已了,但孙大金一日不除,您与宣墨一日不得安生。此人深不可测,我们万不能轻视之。”
“宣墨所言极是。”杨国忠赞同道:“你要努力查找此人线索,我给你修书一封,州郡官员见书如见我。需要他们干什么,你直接命令就是了!”
“多谢杨相支持!”司马宣墨赶忙行礼谢恩。
“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杨国忠拍着司马宣墨的肩膀说道,不过他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宣墨,今天朝堂之上跟皇上检举我的并无李林甫一党,你说这孙大金同李林甫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经杨国忠一提,司马宣墨也想到孙大金能够轻松进入张扬的晌午堂晚宴,且知道李林甫有金书铁券,确实难以仅仅用财力雄厚解释。
思索片刻,他答道:“确有可疑。总之无论如何,不可小觑。”
杨国忠也点了点头。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杨国忠也知道司马宣墨急于上路,并没有在他的住处停留太久,便告辞回府了。
杨国忠离去后,司马宣墨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静静的在住处休息。从洛阳到长安,司马宣墨一路快马乘夜色而行,所走之路也都是林间小道,十分隐蔽。但是司马宣墨相信即使如此,孙大金也会知道此刻他身在长安城中。三天过去了,孙大金的信函并未起到作用,这位老板肯定很快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果不其然,杨国忠出门不到一刻功夫。院子里的下人就跑了过来,拿着一个纸团跌跌撞撞的来到司马宣墨的面前说道:“禀帮主,东墙外扔进来一个绑在石头上的纸团!”
司马宣墨面带微笑接了过来,打开这皱皱巴巴的纸团,心道这同当初带着金箔的信函远不可同日而语。这纸团上只有寥寥数语:“帮主深谋远虑,孙某佩服。天游峰之上,孙某定同帮主当面了断。”
司马宣墨读后大笑了几声,又低头看了看这字条,上面字体同洛阳所收信函一样,都是用小篆书写,十分工整,未露出半分线索。司马宣墨将这纸条放在鼻下闻了闻,又拿在手中搓了搓,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吩咐道:“备轿,回洛阳。”
与来时的快马加鞭不同,此时的司马宣墨在轿中愉悦的享受着回家的路程,初冬路边的萧条景色丝毫不影响他那灿烂的心情。忽然,一匹快马从轿子旁边飞驰而过,连轿帘都被快马夹风裹了起来。等快马远去、轿帘徐落之时,司马宣墨的手中却多了一个蜡丸。
司马宣墨不慌不忙的将蜡丸打开,只见里面一张两指宽的字条所揉成的团,上面潦草的写着八个字:“李相府外不见踪影。”
司马宣墨看后,又将纸条放入蜡丸之中。两掌稍一用力,整个蜡丸连同纸条都化作一片碎屑,司马宣墨笑着将手伸出轿外。一阵北风,碎屑随风而散,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司马宣墨在轿中开心的微笑着,所发生的一切又都回到了他掌控的轨迹。这次孙大金送来的字条显然是匆忙而为,虽然在字迹上做了隐瞒,但是纸张和用墨却未能像在洛阳时那般迷惑他。
这墨色深沉浓厚,松香明显,定是进贡宫内的上等徽墨;而纸张轻柔坚韧、色纯底净,也是宫内才会用的上等纸张。单凭这两点,就可断定孙大金同皇宫之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能够用这些东西的皇亲国戚,同杨国忠、翠竹帮矛盾最大的,自然就是当朝宰相、皇室宗亲李林甫了。那蜡丸更证实了司马宣墨的猜想。
刚才飞驰而过的不是别人,原来正是翠竹帮八兽之一的“铁翼蚊子”冷不叮!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翠竹帮中有这么一个舵主,神出鬼没,能够到处套取各门各派的消息情报,但没有一个人跟他打过照面,他也不会出席任何公开的活动。
即使在晌午堂晚宴如此重要的场合,他也没有出现。
当司马宣墨料定孙大金会再次送信来时,早已安排了八兽中轻功最为卓绝的冷不叮在院外守候,随时准备跟踪孙大金派来的送信人。上次在跟踪上吃了大亏,司马宣墨准备更加充足,下定决心打一个翻身仗。果不其然,冷不叮盯上了送信人一直跟踪到李林甫府外才失了踪迹,便快马加鞭通知了司马宣墨。
司马宣墨拍了拍手,将掌中那点残留的碎屑打掉,脸上又露出了那世人熟悉的笑容。既然知道孙大金同李林甫相勾结,也便能猜到他的意图。
这头猛兽既然暴露了身形,那对于猎人来说,得手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更何况现在猎人的真正位置,那猛兽并不清楚。
“李林甫,孙大金、张扬。”司马宣墨默默念着这三个名字,笑着嘀咕道:“正好可以一网打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