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弄世看着夜空中的圆月。
此时晴空,万里无云,只有点点星光点缀在皓月四周。
“确实,这个中秋夜也太静了。”吕弄世也感叹了一声。
从天游峰出来的时候还没有入秋,但现在却已经是中秋时分,若不是今晚的圆月提醒,吕弄世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中秋佳节,团圆之夜,即使寻常百姓家都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样子,但是在这太康镖局中,竟只有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喝着水酒,共度这寂静的夜晚。
而再过一年,就是下一次的天游峰之战了。
“是的,以往中秋夜晚,父亲无论多忙,总会召集那九位哥哥他们一起聚一聚,太康镖局的所有镖师们也都过来热闹热闹。今夜,可能是为了吕公子,怕他们打扰吧。”张霜儿淡淡的说道。
这样一说,吕弄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中秋本就是团聚的日子,张总盟主似乎是有些误会我和霜儿姑娘了,才会弄的如此冷清。这时候,如果多个人就好了。”
吕弄世话音刚落,不知从湖边什么地方窜出一个黑影,直冲向他们二人而来。
此人一袭黑衣,黑布遮面,只露出两个眼睛,一看就是行凶的歹人。
这黑衣人二话不说,举刀就朝张霜儿刺了过去。
吕弄世心中大惊,他万万没想到在这太康镖局之中,竟然有人敢对张霜儿行刺。
吕弄世看了一眼张霜儿,这大小姐不知是没有看到有人要行刺她还是不当回事,竟还自顾自的坐在那里吃着东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张霜儿可以当看不见,可吕弄世不行,赶忙发出两枚飞镖封住这黑衣人的前进路线。
这两镖打的速度并不快,就是为了提醒这黑衣人若在往前半步,脖颈上就得出现两个窟窿。
这黑衣人身法极快,停的也极快,立马顿在了那里。
吕弄世抓住这么个间隙,赶忙护在张霜儿身前,他刚想喊人:“来人啊,有……”
话还没喊出,又从后方冲出一个黑衣人,同样是奔着张霜儿过来了。
吕弄世眉头一皱,心道这些刺客怎么混进的太康镖局。
但此时他已没有时间犹豫,既然能够一而再,说明对方是有预谋的,这东君湖畔黑洞洞的一片不知道藏着多少歹人。现在万全之策,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才好。
吕弄世此时也顾不上问张霜儿,径自将她抱在怀中,犹如那日逃难一般的向院子外面跑去。
跑出一段距离后,吕弄世发现并没有人追他们,刚才来势汹汹的黑衣人也没有了动静。
“如果这些人潜进太康镖局行刺张霜儿,必然费了不少周折,如此轻易的放弃有些奇怪。”吕弄世心里琢磨着,脚底下的速度也放慢了下来,慢慢的向前走着,眼睛却在四处的打量着每一个可疑的地方。
就在这时,吕弄世听到前方道路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他机警的向那边望去,正好那三个人也看到了他。
“二弟!那不是二弟嘛!”
牛冲个子最高,嗓门也最大,一看到吕弄世赶忙喊了出来。
吕弄世此时也看清了来人正是方赤云、牛冲还有张缚曦,吕弄世看到牛冲和方赤云心中高兴,赶紧大声喊道:“方赤云、牛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找的你们好辛苦!”
方赤云可没有那么开心,离得老远她就看到吕弄世将张霜儿抱在怀中,一种复杂的滋味油然而生。
看到吕弄世安然无恙,她本来是应该开心的,但是看到他跟张霜儿如此亲近,醋意又忍不住的翻了上来,于是讪讪地说道:“吕大公子怀中抱着这么个美人,辛苦是自然的了。”
吕弄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将张霜儿放了下来。
张霜儿倒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什么地点都是那一副表情,优雅的站着说道:“方姑娘,好久不见了。”
方赤云是打心眼里不想跟张霜儿说话,但是吕弄世、牛冲、张缚曦都在旁边站着,张霜儿既然打招呼了一句话不说显得有些太过小气,反倒输了阵势,勉强的说道:“霜儿大小姐真是好记性,竟然还记得我。”
张霜儿淡淡的说道:“方姑娘这副面容,想忘记实在是有些困难。若评当世四大美人,霜儿定会投方姑娘一票。”
张霜儿所言非虚,但在方赤云听来却似虚伪的吹捧,越发对张霜儿没有好感,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张霜儿更是不计较,转过头来跟牛冲打招呼道:“这位定然就是牛少侠了。”
牛冲看着张霜儿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没有想过在世间除了方赤云还能有如此美貌的姑娘。
淡淡的月光,反倒成了张霜儿冷若冰霜面容的最好陪衬。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诗经中这一幕描写就是现在的真实写照,一副最为平静的画面却击打出最不平静的心情。
牛冲张着嘴看着说道:“你就是张家大小姐,长的真好看。”
牛冲也是想到哪里说哪里,方赤云看着他那一副傻样,心里就更不开心了。
“面容相貌传自于父母,好看与否与我并不相关。”张霜儿依旧淡淡的说道,既没有少女的羞涩,也没有世故的欣慰。
这一句冰冰的话语让牛冲清醒了一些,嘴巴也终于合上了。一时间,五个人就站在那里,没了话语。
张缚曦看到场景已经有些尴尬,赶忙解围道:“吕公子和牛少侠、方姑娘见这一面真是辛苦,其实你们都在这太康镖局中过了一夜,因为一些误会,缚曦竟没有想到你们就是各自要寻找的人,罪过罪过。”
张缚曦深怕吕弄世和牛冲、方赤云说起上午他们曾见面的事情,就在这边模糊的说着。
吕弄世没有跟张缚曦说过找人之事,所以经他这么一解释倒不怀疑,以为是下人没有及时禀报张霜儿的缘故。以张霜儿的性格,这种情况倒解释的通。
方赤云、牛冲二人更不必说,先前张缚曦已解释过了,这里没有半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