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衣男子转过身来,只见他生的七尺有余,相貌俊秀,皮肤白中透红,让人感叹此男儿竟生的如此漂亮。
言谈举止更是甚为得体,多一分则显造作,少一分则透糙蛮,似乎永远都是排练好了的样子,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就如戏剧中人物一样。
“张兄就算是要吃我这一剑也要救下这小子,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司马直冷冷的问道。
“我同这位少侠从未见过,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位白衣男子笑着说道,他的笑透着一股自信,让人不由自主会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你为何要救他,难不成是故意为难于我,要与我比试比试?”司马直更加不解的问道。
“哪里哪里,就是借缚曦三个胆子,缚曦也不敢跟司马兄动手。小弟只是在附近路过,听见那姑娘的喊声过来查看,父亲交代近期要在扬州城多留心一些,不要让有些人生出事端,乱了阵脚。”
“我过来就看到司马兄在和这位兄弟比试功夫,司马兄武功明显胜出一筹,但还是要取他性命。缚曦作为一外人,本不应当出手阻拦,但我看到林二当家的也在这里,觉得此事可能关乎翠竹帮,所以为避免产生什么误会,还是先救下这条人命的好。”那白衣男子说的头头是道。
“你是谁?”林龙在旁边看不下去这人的样子,就上前问道。
“罪过,你看你看,光顾着说话,还没来得及跟林二当家介绍自己。林二当家,小生姓张名缚曦,是江东武林盟主张扬张总盟主所收九义子中之一,排名第八,人送别号剑秀士。缚曦给林二当家行礼了。”
说着张缚曦就拱手给林龙深鞠一躬。
林龙一听这就是张扬大名鼎鼎九位义子中的一位,顿时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跑到这荒郊野地来解决牛冲,就是为了不引起张扬的注意,结果倒把他的义子给招来一个。
林龙心里埋怨司马直,若不是他一心戏弄牛冲,探寻赤红神功的底子,早点了解了他们的性命也不会生出如此事端。
但林龙嘴上可不敢说,收起方才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也恭敬的回礼说道:“我道是谁有如此功夫能破直儿的一击,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剑秀士张缚曦贤侄啊。人生的俊俏,功夫也漂亮,英雄少年,我真是老了,老了啊。”
说罢林龙就笑了起来,然而并没有人附和,只得尴尬的干笑了几声收场。
“林二当家既然来了扬州,理应到我们太康镖局去坐坐,也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张缚曦继续说道。
这话语虽然客套,却暗指林龙偷偷摸摸,不够磊落。
林龙这老江湖又怎么会听不出,心道这张缚曦年纪不大,做事倒是老练,嘴上依旧打哈哈:“我也是刚到扬州不久,很想去拜见张总盟主,但是又恐张总盟主事务繁多,不忍打扰,所以就没有通知你们。还请张公子见谅。”
“哪里哪里,是我们招待不周,还请林二当家多包涵。”
此时张缚曦用眼睛瞟了一眼司马直,看到他还站在那里不言语一句,便说道:“司马兄一言不发,似乎对缚曦还是有些怨气。”
司马直冷冷的说道:“张兄与我相识多年,似乎并不认我这个兄弟。”
“司马兄何出此言,缚曦一直坦荡对人,对司马兄更是如亲兄弟一般。”
“既然视我为兄弟,为何要阻碍我要一与你无关之人性命?”司马直追问道。
“若司马兄为此生气,小弟确实冤枉的很。”张缚曦摇了摇头,无辜的说着。
“你还冤枉?”司马直不屑的看着他问道。
“小弟确实冤枉,这位兄弟与我并不相识,我救他不仅要得罪司马兄和林二当家,自己还要挨上一剑,真是傻的可以。但缚曦自诩即使算不上才高八斗,也绝非平庸之辈,此等道理三岁小儿都可明了,小弟又怎会不知道。”张缚曦略带委屈的说道。
“缚曦救这位兄弟,无非出于三点:一是为公,你我虽为兄弟,但各为其主。对缚曦而言,父命胜天,不得不从。既然父亲安排巡视城围,要求不出事端。缚曦已答应,遇到此事定需制止,否则有违父命,成为无信无义之人,又有何面目站在司马兄面前称兄道弟。此为公,请司马兄谅解。”
这张缚曦说道条理清晰,司马直觉得也有些道理,就浅浅的点了点头。
“二是为私。”张缚曦继续说道:“在姑娘发出惊呼声不久,缚曦已到了河边观战,只是未现身。依缚曦所见,此人武功现在远不及司马兄,但功力在同龄中仍属佼佼。缚曦可怜他练得一身功夫不易。见你二人争斗,并不知缘由,所以缚曦决定先救下他性命,再从中调解,若能不打不相识,你我又多一兄弟,岂不是美事。缚曦料司马兄必会不喜我这理由,但确是心中所想,不忍隐瞒。此为私也。”
张缚曦说的真诚,也说到了司马直的心里。这个理由司马直并不认可,司马直杀人何时需要理由,你若看不惯又何谈兄弟二字。
不过念在张缚曦说的诚恳,司马直倒也没有生气,便问道:“那第三点呢?”
“第三点,就是为了司马兄你啊!”张缚曦叹了口气说道。
司马直颇有些意外:本就是你的出现坏了我的事情,又何谈为我。
于是他便问道:“为了我?”
张缚曦点了点头,说道:“以司马兄的武功,放眼整个武林,莫说同辈之人,就是算上各位前辈,除了天游峰那几位大师,已无人可与你匹敌,此话是否正确?”
司马直昂着头,骄傲的表情已经回答了张缚曦的问题。
张缚曦也肯定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既然司马兄如此优秀,为何小姐还是不肯接受你,不正是因为司马兄杀戮过重,引起小姐的不满。今日你若杀了这位兄弟,必然日后会被父亲知道,也会由小姐知晓,岂不是会更埋怨司马兄。在其他地方缚曦无处阻止,但今日既然遇见,定要尽我之力,帮兄弟这一次。更何况……”
张缚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乎有难言之隐。司马直觉得张缚曦之前说得也有些道理,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听到张缚曦突然顿了一下,心里也好奇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便问道:“更何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