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姐姐,这院子好大啊,比我家还大。”
“嗯?”我回头张望,很像是电视剧里的豪门宅院,只是荒凉的很。原来阴曹地府也和世上没什么两样,久无鬼居住的地方,更显空阔,“冷凝,你家很大么?”
“是啊,我姥爷是医学院院长,住在一座祖上传下来的四合院里,听说在北京卖很贵的。”冷凝张望着说,“雏姐姐,我这么说是不是炫富,拉仇恨了?”
“没有啊。”我摇头,对她说的也没什么概念,我家只是小村庄里的小门小户,从小父母也无欲无求,只希望我健康并且……正常的活下去就知足了,这么多年,因为我身体的特殊原因,也放弃了再生第二个孩子。有这样牺牲大爱的父母,我纵然成不了白富美,也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四处都阴森森的,我和冷凝不敢再迈步,只躲在门后,等待楚钺前来救我们。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要拖老公的后腿。
“雏姐姐,你在想什么?”
“吓?”冷凝因为害怕紧张,不停的说话,我被吓到了一跳,“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我以后要做什么了。”
“嗯?要找工作么?”冷凝好奇地看着我。
“哈哈也不是啦。”我只是做了决定,回去以后拜陈半瞎为师,学习玄学要术,本来就是天生的体质,不学浪费不说,跟着楚钺难免再遇光怪陆离的事,难道要被保护一辈子?
“姐姐,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咦?”
“姐姐,你不知道……”
“等等!”我手竖唇上,示意她先禁声,指着一处,“你看,那是什么?”
我们两人望向一边,地上明明灭灭,像萤火虫一样的。而与此同时,我才发现,刚刚匆忙进来,并没有注意到,这宅院地上的根本不是荒草杂物,而是一些有生命,或者有魂魄的东西……这不是废弃的宅院,这里还生存着许许多多的灵魂!
“我过去看看。”我拍拍她的肩膀,自己率先走过去。
那里是一盏丢弃在杂草中的破烂的灯笼,斑驳虫蚀的灯身,仿佛随时都会化为灰白的粉末。然而,里面却微微亮着一点烛光,这里没风,光却在飘摇闪烁。
这不是现代的东西,村里都早不用手提灯笼了。看得出提灯原本十分精美,我忍不住也上去摸了提杆,想提起来看看。然而,当我手碰触到灯笼的那一刹那,灯笼里的烛光忽然旺了起来。
“啊!”我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几乎同一时间,那灯光也随着我手的离开又再度微弱了下去,这…
我作实验般的心态,再度摸上提杆,一下子灯又旺了起来,这回我壮着胆子,没有松开,火依旧很旺,越来越旺,甚至我要以为会把灯笼烧掉。
“雏姐姐……”
忽然,身后传来冷凝颤巍巍的声音,听上去在发抖,或者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我脖子有点僵,缓缓地回头,生怕见到什么可怕的画面。然而,只是冷凝恐惧的面孔。
“你怎么了?”
“快……快松手……”冷凝一手抓着胸前的衣服,一手指着我手上的灯笼提杆。
“怎么了……咦?”我刚想埋怨她装神弄鬼的吓人,却发觉手像麻了一样,不听使唤了。并且,握着提杆的那只手好象有些不太一样。我下意识看了看另一只手,顿时心中大乱我那只手不是麻了,是毫无血色,就像没有知觉一样。
感觉上就像……这只手上的血已经被吸走了。
我吓坏了,另一只手抓着我这只手,想要掰开手指头,又不敢去碰提杆,怕另一只手也被粘上了。我最后站起来,狠狠甩着灯笼,一下好象要甩开了,但它和我的手像是两块磁铁一样,瞬间又再度吸上了。
直到搞得我最后没了力气,坐在地上,灯笼里的光越来越旺,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和自不量力。那里面的光也是真光,把四周都照得通明,我和冷凝刚刚没注意,现在一下子都看清了,地上的杂草并不是杂草,都是有生命的东西,一小丛一小丛的里面都包裹着一个仿佛被囚禁的怪物。
这些该不会是那个虎儿养的宠物吧?或者是……她种的菜?现在主人走了,他们也不知道该被谁吃了?
“唉!”我有点恨自己,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最想的还是楚钺从天而降来救我。
“雏姐姐,你先别动。”冷凝定定地看着我那只手,蹲下,伸出一只手也要去摸那只提杆。
“喂!”我一下打掉她的手,“别,没看到我已经松不开了吗?”
冷凝没有说话,左手按住我的左手,伸出自己右手,轻轻的,试探的去摸那个提杆,当她的手触到提杆的一瞬间,我的手仿佛恢复了功能,自由了,有了感觉,我急忙松开。而同时,冷凝也迅速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那只灯笼里的火迅速翻动起来,像是很生气的样子。我和冷凝自动自发地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时,我若能找到一桶水,一定狠狠的浇上去!
我们四只手颤抖地交握在一起,两双眼也紧紧注视着那只灯笼。果然,离开了我们,它的火光没有翻腾太久,就暗了下去,渐渐地,渐渐地,最后悄无声息的弱了下去。但肉眼看来还是比之前最初看到的要旺很多,就好象吸了我身上的精华。
“雏姐姐,你看灯笼下面的草。”
草!我还看什么草!我想骂街才是真的,差点被吸成干尸!我这么想着,还是仔细留意的看了灯笼掉落在地的那片草。
“没什么特别的啊,也不算茂盛,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下面埋着尸体吧?”
冷凝一挑眉,表情还是很天真,但似乎多了一层睿智和沉稳,“是啊。雏姐姐,这仔细看,这草的样子像不像纸钱?”
“嗯?”我不禁小小迈了一步,走近一些,发现那草一片片的圆不隆冬,倒真像出丧时散在空中的纸钱,“是啊,不过只是像而已,有什么特殊么?”
冷凝回头凝视我,目光突然变得肃穆,看上去十分悚然,“那你是没看到背面。”
“背面?”我闻言怔了怔,现在绝壁是不敢走过去,踏上去,再蹲下翻开那些草的背面看一看。我抬头看了看天,这种黑雾笼罩的地府,我可也不期待偶尔来一阵风恰巧风吹草摇动,给我看看。
我环顾四周,地上有小石头干柴土疙瘩,我全敛在手里,横跨了几步,找了个巧妙的位置,把石头扔了过去,打到其中一棵草。
冷凝见状也凑了过来,显然很想看清楚,来确认自己的猜测。
“喂,你倒说说,怎么回事?”我有点不耐烦,卖什么关子,“这草有什么蹊跷之处……”
就在我正说的时候,不知何故,刚刚被打到的那棵草突然就像身子被折断了一样,短短的叶柄弯下腰,而背面就直勾勾的呈现在我不远处,一米之内。
我像被定住了,恐惧之感袭上周身,整个人都是发凉的,心和眼都像被针扎了一样我刚刚看到那一幕,以后的一生都不会忘记。
当然,这只是我此刻的想法,在之后,我遇到了更多更多恐怖离奇的场景和画面,这也就不足为奇了。然而,现在这一刻,我已拉着冷凝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