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和面前的男子渐渐对上了轮廓,貌似自己真的有陪他喝过酒。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雪莹。”雪莹大声说道,语气坚决。
“姑娘的美貌,在下便是化成灰都忘不掉,怎会认错?你就是忻州花魁雪莹!”证人指着雪莹自信道。
“你含血喷人,我不是你说的雪莹,我不认识你!”雪莹说完,转过身跪倒在大殿上,泣声道。“民女是清白的,还请陛下明鉴。”
皇舔了舔嘴唇,从看到雪莹的第一眼前,皇帝的魂就有一半飘到了雪莹身上,脑海中已经幻想了无数肮脏龌龊之事,如果他真的掌权,此刻早已下令将雪莹拿进后宫了。
今日之事,早有预谋,皇帝的任务就是命人将雪莹带来,至于后面,就要看她人的表现了。
“空口白牙不足信,你可有物证?”一直沉默入定的独孤煌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冯御史道。
“有!物证就在她身上,她的身上有一处月牙胎记!”赵庆指着雪莹兴奋道,当年他也是雪莹的追逐者之一,没少从老鸨那里套取信息。
雪莹顿时脸白如纸,她的大腿根处确实有一处指甲盖大小的月牙胎记,只是,赵庆是如何得知的,雪莹顿时有些慌了。
“既然如此,是真是假,一验便知。”皇帝随口说道,神情戏谑。“来人,当堂验身!”
皇帝知道雪莹是王彦的女人,若是放在半年前,他定然会维护,但如今王彦跟皇后关系密切,还帮皇后做事,他就不能忍受了,王彦从自己手中的利刃变成了皇后手中的利刃,皇帝现在只想毁灭他。
雪莹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下意识的从袖子里摸出一物抵在胸口,便要刺下去。
“放下!”
一声厉喝响起,身着凤袍的独孤媚儿从偏殿走了出来,经过雪莹身边,一巴掌扇飞了她手中的匕首,又接上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雪莹的脸上。
“来人,带她去后堂验身。”
跟在皇后身旁的两个女卫上前捉住了雪莹,雪莹一时慌乱,不停挣扎,却被女卫塞住了嘴巴拖进了偏房。
皇帝坐在龙椅上,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皇后的到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计划中本就有此一环,
偏房中传出一阵响动,很快就安静下来,女卫回来复命道。
“回禀娘娘,人已经处置好了。”
独孤媚儿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在场百官,目光落在指认雪莹的赵庆身上。
“我准你入内一观,若她真是逃犯,赏,若你认错了人,死!”独孤媚儿脸上蒙着一层阴霾,冰冷说道。
赵庆的兴奋劲顿时消散无踪,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有些措手不及,雪莹身上的胎记,他也是从老鸨那里得知,他并没有亲眼见过,所以是真是假并不确定。
赵庆有些犹豫了,一旁的冯御史见了,目中闪过寒光,开口道。
“赵公子,还不去验!”
赵庆暗自咬牙,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他此时认怂,绝对讨不了好下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看刚刚雪莹的反应,胎记多半是有的、
“草民领命!”赵庆说完,跟着女卫走进了偏房,很快,偏房里就响起了尖叫声!
“胎记呢!怎么没有!不可能,老鸨说了你身上有块月牙胎记!她!她骗我!”赵庆的狰狞声持续了盏茶的功夫后渐渐弱了下来,被两名女卫压着出了偏殿。
同进去时的自信不同,赵庆一脸颓然,目光呆滞。
“她身上可有你说的月牙胎记?”独孤媚儿寒声问道。
赵庆沉默不语,如同失了魂魄。
“污蔑朝廷命官亲眷,罪大恶极,拉出殿外,斩!”
独孤媚儿一声令下,女卫拖着赵庆朝门外走去。
“冯御史救我!她虽然没有胎记!但她真的是雪莹!我见过她!真的是他!”
冯御史咬牙,他确定偏房中的雪莹就是采女雪莹无疑,这在圈子里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百官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知晓雪莹的身份,今日把赵庆领来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生出如此变化。
“王彦身为天策将军,虽然年轻,却有功于大梁,有功于社稷,冯御史听信小人直言,侮辱功臣眷属,还请陛下下旨,严惩此人!”独孤媚儿看着皇帝,寒声说道。
“陛下!或许是赵庆记错了!没有胎记,并不能证明她就不是雪莹,而且皇后娘娘为何如此急着杀害证人!”冯御史看向独孤媚儿语气低沉,质问道。
啊!
殿外传来一声惨叫,正是赵庆所发。
“冯御史,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皇帝突然开口询问道,目光却是朝若曦公主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回禀陛下,除了赵庆,臣还寻找到了几个证人,其中有一人是当年同雪莹在一处的妓子,如今都在路上,等他们到了,真想自然大白!”冯御史神色如常,平津说道。
“够了,大臣的亲眷岂容你污蔑!陛下不惩治你,本宫惩治!”独孤媚儿目光一凛,一甩袖子。“来人,将他拿下,押入天牢!”
“皇后娘娘!臣愿以性命担保!那人就是采女雪莹无疑,威远伯王彦欺君忤逆,罪大恶极!等证人来到,若是臣冤枉了他们,臣愿自裁!”冯御史跪倒在地,将玉圭放在身前,大声道。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来人,拿下!”独孤媚儿冷笑道。
门外涌进一队禁卫,将冯御史拿下,摘了他的官帽。
“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明鉴!”冯御史被禁卫一边往外拖,一边嘶喊道。
赵庆被杀,冯御史被皇后抓走,朝堂顿时安静下来。
“母后,既然无法给雪莹姑娘定罪,依儿臣之见,还请母后放雪莹姑娘归家,儿臣愿护送雪莹姑娘回去。”
“本宫会派人护送她回去,就不劳若曦了。”独孤媚儿随口回绝,她清楚,雪莹到了若曦公主手里,只怕就无法回王府了。
独孤媚儿清楚诸女对于王彦的特殊性,他虽然多情,却也是个重情之人,倘若雪莹落到独孤媚儿手中,王彦必会被其掣肘。
独孤媚儿自然不会把雪莹送出宫去,门外定然埋伏着大量刺客,让雪莹死在自己手里,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