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公公在原阳停留了三天,三天里,在王彦的陪同下便览美景,尽享佳肴,期间二人交情连续升温,王彦得知了红衣公公的身份,他姓李名义是当今皇帝的贴身太监,专门照顾皇帝的,李公公对自己的身份相当自豪,既是皇帝的身边人,哪有不结交之礼?期间陆续送了他不少东西,李公公来者不拒,都收下了,天使出行有定归期,逾期是要受罚的,李公公纵使不舍,还是踏上归程,王彦带人出城十里送其归京。
十里亭中,王彦事先准备好了酒菜,同红衣公公推杯换盏,吃尽了送别菜后,王彦唤过婷儿,婷儿手中抱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箱子,走到红衣公公面前,恭敬的把小箱子递了过去。
“李公公,这是小子的一番心意,还望公公收下。”
李义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箱子,里面堆满了银锭,约有二百两的样子。
“爵爷这是何意?”李义笑吟吟的指着箱子里的银子道。
“此乃彦送公公之盘缠。”
“本公公离京之时陛下已经拨给了老奴吃用的银粮,何须爵爷再给?”
“李公公,这钱怎能跟陛下的钱粮的相提并论。”王彦摆了摆手笑道。“这些银钱是彦敬奉长辈的,这几日跟公公在一起,彦受益匪浅,眼下长辈归家,区区薄礼是彦一片心意,还请公公收下。”
李义笑吟吟的合上了箱盖,摇头道。
“这银钱杂家可不能收,杂家此来是替陛下传天意,若是收了这银钱,岂不是坏了陛下颜面?还请爵爷收回。”
“李公公,这钱您得收下,我王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有朋自远方来需厚待之,临行需备盘缠赠之,公公与我亦师亦友,这临行的盘缠岂能不赠?公公不收,难道是想让彦违背家训,还是不拿彦做朋友?”
“爵爷的心意杂家心领了,杂家怎会不认爵爷这个朋友,只是皇家有皇家的规矩,杂家也有杂家的原则,杂家可以接受任何赠与,唯独不能沾这银钱,还请爵爷见谅。”李义摇头把箱子往婷儿怀中推了推。
王彦一脸正色,继续让,李义义正言辞,继续拒绝,来回三次后,王彦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道。
“公公高义,在下钦佩,只是公公远道而来,给彦传喜讯,公公不接盘缠,彦总觉得招待不周...”
“哼哼哼哼,爵爷哪里的话,这三日里爵爷带杂家游山玩水,吃遍美食,照顾的已是很周到了。”
“公公既然不接,那彦便不勉强了,彦祝公公此番归京一路顺风。”
“那杂家就承爵爷吉言了,杂家回京后定会跟陛下诉说爵爷是何等年少英雄,陛下近十年未曾封爵,今朝封赐爵爷,真乃明智之举!”
二人相言甚欢,李义在灰衣太监的侍候下进了马车,还不忘撩开车帘同王彦挥手告别。
送走了李义,王彦回到城中,王府匾额下面多了一块镶金边的牌匾,上书四个金色大字,原阳县男!从今日起,王家是贵族了...
府中很热闹,王家晋身贵族行列,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礼品堆得小山一般高,吴大林跟老爷子在大堂中相谈甚欢,周围围满了人。
王彦跟老爷子交代了几句话后就返回聚英总堂,现在封赏落定,冰凝城跟白宫家该有些动作了,倘若她们还是没有动作,王彦就打算下逐客令了,理由都想好了,聚英总堂需要改建成男爵府,只要能把他们从府里折腾出来管她们住去哪里?
王彦回到总堂,回了自己院子,走进书房,刚坐下,屁股还问坐热,张三就带着血刃从大门走了进来。
这么快就来人了?难不成真如自己所料,冰凝城的打算跟朝廷给的封赏挂钩?
张三引着血刃进了书房,血刃见到王彦,神情严肃的给王彦行了一礼道。
“不知爵爷今晚可否有空,我们城主想于今夜子时同爵爷商量一些事情,还望爵爷能够前来赴约。”
血刃头压得虽低,王彦却是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火光。
“既是城主有事同我家爵爷商讨,还是请城主来这个院子里商谈吧。”
“我想军师或许是意会错了,城主此来不是跟王爵爷谈事,而是给王爵爷一个和她谈事的机会。”血刃说完,冷笑着盯着王彦道。“今夜子时,赴不赴约由爵爷随意,明日我等便启程离开原阳,返回应州。”血刃说完,朝王彦行了一礼,便退出了书房。
张三没有说话,王彦没有说话,二人望着血刃的背影若有所思。
“少爷,您今晚打算去赴约么?”
“去!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机会。”
“那属下便去准备。”张三行礼退出书房。
整整一下午,王彦都在书房里制定自己的班底,原阳县大小数十官吏如今都成了自己的属官,吴大林跟周全安也如此,只是他二人有官身在,自己不能自由撤换,不然第一件事就是把周全安撤了,虽然撤不了他,但是架空他的方法自己有的是,常驻原阳的三千府军迟早都会换成自己的人。
日落时分,吃过晚饭,在郝玥的侍候下泡了个澡,临近子时,王彦把郝玥哄睡了,前去冷凝的院子里赴约。
来到冷凝的院子前,还未进门便闻道一股酒香,王彦皱了皱眉,不是龙泉玉酿的香味。
敲响了门,不多时,门开了,开门的是血刃,看着王彦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憎恶,王彦笑着走进门,血刃朝着冷凝所在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退出了院子。
今夜无云,无风,皓月高悬夜空,繁星洒在周围,好一幅夜景,院子被月光照的明亮,大理石的桌面折射着月光,一身白衣的冷凝被月光衬托的宛如仙子一般。
桌子上摆着两个酒盅,一旁放着一个炭炉,炭炉上放着一个厚铜盆,正往外冒着热气,冷凝一手托腮,神情慵懒,眉宇间徘徊着一抹倦意,虽是妇人,却一副小女儿姿态,正用一个木架子夹着一个淡绿色的酒壶在热水里搅弄,酒香便是由此而来。
王彦走到跟前,冷凝缓缓抬起头,慵懒的神情瞬间便被妩媚取代。
“爵爷请坐,妾身已为爵爷温好了酒,还请爵爷品尝。”冷凝一口一个爵爷叫着,把绿瓷壶从水中夹了上来。
琥珀色的酒液流进王彦杯中,散发出一股翠竹香气。
王彦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随后轻抿了一口,双目登时一亮。
“好酒,入口柔,爽而不烈,清香绕口,这酒可是城主所酿?可有名字?”
“此酒名曰琥珀,是妾身闲时所酿,爵爷若是喜欢,这一壶琥珀酒便都让给爵爷一个人喝。”冷凝笑着为王彦添满酒杯。
“再好的酒,独饮也没了乐趣,不知城主邀我前来,究竟所谓何事?”夜深人静,院中无人,在扯皮就显得太做作了,王彦直接问了出来。
“爵爷,听妾身说话之前还请爵爷对天发誓,稍候妾身同爵爷所说之话不能传二人之耳!”冷凝笑着说道,面色确实前所未有的认真。
王彦皱了皱眉,伸出左手,二指问天。
“我王彦对天起誓,城主所说之言断不会从彦口中流入他人之耳,若违誓言,天地不容!”
冷凝定定看着王彦的眼睛,见王彦拿天地起誓,神色缓和许多。
梁人起誓,大都拿祸事作伐,很少有人用天地起誓,这个时代大家深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对天起誓便是最重大的誓言,只可惜在王彦这里恰恰相反,王彦不信神佛,知道天上有什么,对天起誓不过是对着自己的心起誓而已,用祸事做誓言,反而心里别扭,冷凝不提,王彦也就没再多言。
冷凝给自己杯中添满酒,端起酒杯敬王彦一杯,王彦同她一齐饮尽。
“爵爷可知江湖中有一秘密组织名曰:天眼?”
王彦神情顿时严肃下来,天眼这个神秘组织在很多书籍中都有记载,是潜伏在江湖中的一个情报组织,专门靠收集情报贩卖情报为生,组织甚是神秘,在江湖中也只是个传说,从未听说过关于他们的确切消息,此刻从冷凝口中听得天眼字眼,脑海中瞬时将所有关于冰凝城的情报讯息汇总在一起,辅以自己的猜想,顿时一亮。
“城主可是想跟我说,冰凝城私下里的称号便是天眼?”
“爵爷聪明绝顶,妾身佩服,正如爵爷所言,冰凝城便是天眼!”
“城主将此事告知与我,难道是想卖我些情报?”
“天眼是不会主动贩卖情报的,这是铁律,倘若天眼肆意贩卖情报,只怕早已被众人所灭,那还能存留到今日?”
王彦点了点头,并未接话,等着冷凝继续说下去。
冷凝从身下摸出一方木盒,放到桌上,推至王彦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彦打开盒盖,目光一凝,盒子里边躺着一方黄玉令,做工精美,被月光照的甚是水灵。
“此乃天眼密令,爵爷持此密令,便可从天眼处购得情报了。”冷凝笑盈盈道。“妾身还要嘱咐爵爷一句,只有爵爷持令亲至,天眼才会同爵爷进行交易,如若别人持此令入天眼密所,格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