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铁骑终是溃散了,在王彦、关平、岳鹏举三路冲杀之下宛如丧家之犬,就连从罗家村劫掠的钱财、粮草、女人都丢了下来。
王彦没有追赶,西夏的西南马比大梁的三洲马腿脚快些正是不争的事实。
罗成此时已经跑到了圈禁罗家村女眷的地方,那里已是一片狼藉,靠在外侧的女眷被逃跑的西夏军斩杀了大半,此时只剩下个二十余个活人。
罗成刚下马,就被罗家村的女子们围了住,听着女眷哭号,罗成也是红了双目。
王彦只是扫了一眼罗成那边,便转过头,吩咐手下赶紧把西夏士兵的衣甲扒了。
此战斩杀了近三千西夏铁骑,王彦这边只折损了百十人,不愧是关庆坤的私军,战力就是没话说,只是人数少了些,只有五千人。
半个时辰,两千多人就把衣服换好,队伍一下子变成了一般西夏士兵打扮,一半大梁士兵打扮,装扮成西夏士兵的领口都系着一根红布,便于辨认。
罗成带着罗家村女眷走上前来,罗成单膝跪地道。
“多谢将军相救,小人感激不尽!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安排我们。”
“粮草跟马匹就在那里,像东南走,穿密林过谷道,葫芦口有铁索桥,那里有梁军把守,到了那里你们就安全了。”王彦说完调转马头,就欲离开。
罗家村的女眷就要说话,被罗成拦了下来,王彦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会派人护卫自己等人回葫芦口,这支骑兵队深入凉州境内定然还有大用处!能否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罗成找王彦要了一百匹马,跟足够吃三个月的粮草,王彦补充了一些粮草,带不走的马跟粮草,王彦下令就地斩杀焚烧。
西夏军会回来,这些东西不能在落入他们之手,看着手下心疼的模样,心里确实也有些不舍,马在大梁属于重要的战略物资,尤其是西夏出产的西南马,在大梁更是宝贝,刀下去,心都是疼的。
罗成还在带着女眷整理东西,王彦已经带着人上路了,此行的目的是截断西夏军的供粮路线,顺便尽可能的解救凉州百姓,这是关庆坤给自己的嘱托,并不是命令。
此时凉州已经沦为西夏军的地盘,为了不惹人瞩目,王彦的打算先把身上穿的换成西夏军服,从刚才攻击罗家村的西夏铁骑可以判断,西夏军至少散出去不少这样的队伍在凉州境内劫掠。
王彦顺着远近搜寻了一遍平舆县周边的村落,果然都被破了,还有一个跟罗家村情况相同,只不过更惨一些,男人、老幼都被斩杀干净,只有百十名女眷像拴牲口一样跟在队伍后面。
穿着西夏军服的梁军打头阵,打了西夏军一个措手不及,用极少的代价击溃了西夏铁骑。
解开女眷的束缚,王彦给了她们等人数的马匹跟供他们吃上三月的粮草,让他们朝东南走去葫芦口。
女眷们嚎哭着寻求梁军的庇护,被王彦严厉的拒绝了,王彦知道这对她们很残酷,可是眼下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从平舆县到葫芦口二百多里路,要走上四到五天,女人或许更慢些,或许很难走到葫芦口,她们很多都没有远行的经验。
如果觉得走不到葫芦口,就到附近林子里面藏着,梁军正在东边猛攻,西夏用不了多久便会退兵,只是西夏军正在凉州境内大肆劫掠,倘若再被他们抓去,能不能在获救那就是未知数了。
不去管女眷的央求,王彦咬牙下令启程。
王彦很想护卫她们回去,可是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做,烧毁凉州粮仓!凉州粮仓已经确认落在了西夏人手中,粮仓里的粮食足够二十万大军吃上半年,自己如果能破坏粮仓,西夏军逗留凉州的时间将会缩短,只有尽快收服凉州,才能将凉州的伤害降到最低。
王彦带队东进,一边赶路一边碰运气,途径三路都是可以运粮的粮路,都是通断龙关跟没藏臧峰那里。王彦天黑前抵达了第一条粮路,凉州官道,官道四通八达,算是一条最顺的道路。
王彦在官道上走了一段路,在一段路上发现了谷物的残渣,这段路走过粮草。
王彦的队伍已经完全换装,埋伏在一侧的山丘上,静静的观望着,看看是否能碰上粮草的队伍经过。
整整一夜,官道上除了过去一队西夏铁骑并没有看到粮车,王彦没有在管道上逗留,继续东进,在山道上休息了一夜,这第二处路也没有什么动静,往东走,第三条路也能算得上是官道,是通往凉州粮仓的官道,如果从这条路运粮要比走第一条官道晚两日左右。
王彦在道路上发现粮草残留,这条路运过粮草,王彦寻了一处隐蔽的矮丘,休息整顿,等天黑,从这里到粮仓只要半个时辰,王彦打算趁着夜色发起进攻,无论如何都要把粮仓烧掉!
突然,哨兵传来讯息,说是五里外发现运粮部队,王彦上前一看果真如此,长长的队伍连绵不绝,少说有数百车粮,这些粮草能供二十万大军坚持十日!
关平目光阴沉的望着两队,对王彦小声道。
“将军,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王彦望着缓缓靠近的两队,好半天才吐出俩字。
“不打!眼下烧粮仓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今晚能顺利烧掉粮仓,在追这支两队也来的及!”
关平望着粮车咬咬牙,最后也点了点头,这数百辆粮车却实不少,但是跟凉州粮仓比起来,也算不上多。
眼看着粮车缓缓经过,王彦在咬牙坚持着,队伍绵延数里,走了一个时辰才过去
粮队走后,王彦只觉得里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旁的关平跟岳鹏举也差不多,都是一脸汗。
王彦把人聚到跟前,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夜色降临,夜风中透着一丝清冷,带起了一些尘土。
王彦让手下的人都把马蹄用袋子包住,一队人从矮丘后绕了出来,朝着凉州粮仓行去。
凉州的粮仓依山而建,长宽两里,是一座方城,里面共有四十余座粮窖,几十万石粮草,西夏军派精锐潜入城中,从里打开城门把西夏军放了进去,守城的将军根本来不及把粮草烧掉。
西夏军派重兵守卫粮仓,城关下扎着两座兵营,从高处能看到里面走动的士兵,两座兵营加起来,至少过万人,城墙上被火把照的明亮,值夜的士兵却不多
强攻纯属找死,王彦换上了夜行衣,嘱咐关平跟岳鹏道。
“我同暗卫入城点火,两个时辰不见火光,你们便退回葫芦口,若是城中起火,你们也不要轻易妄动,注意城下那两支队伍动向,听我命令在发动进攻。”
关平跟岳鹏举齐声领命,王彦借着暗处朝城墙摸去。
月亮或许是看不惯西夏人的残忍,特意拉过一朵云彩把自己挡了住,没了月光,城关之上昏暗了许多。
王彦上辈子没少晚上办事,王府的暗卫显然也经过这方面的训练,轻车熟路摸到城下,爬上城墙,顺着暗处摸进城中。
或许是有两只精锐部队在城下守着,城内的防御很松懈,摸下关墙,王彦同暗卫顺着阴暗处摸到了粮窖处,粮窖的防守更是松懈,出去巡逻的士兵,门口站着两个人外就没有其他的防护了。
所有人身上都带着两葫芦火油,是关庆坤给的,方便引火。
粮仓的地图已经清楚的记在了脑海中,摸过三个兵站,王彦顺利的摸到了粮窖的入口。
王彦躲在粮垛中,等到巡逻的士兵过去,从粮垛中缓缓走出,脱下夜行衣露出里面的西夏军服,从一旁走过,走到粮窖门前。
守门的士兵见王彦走来,看到他的衣服,连武器都没有举。
“这里是粮草重地,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虽是质问,声音却不是多么狠厉。
“我奉大将之命,前来巡视尔等有无偷懒,这些粮草对我军来说至关重要,万万松懈不得!”王彦冷声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压力。
守粮窖的士兵信以为真,把身子挺直了些。
王彦笑着走到二人跟前,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一番,最后袖口中射出两道寒光,两根拇指粗的钢针已经刺穿了二人的下颚。
把他们的尸体拖到了粮窖里,提起挂在入口墙上的油灯,粮窖着实不小,直径得有十米,听关平说粮窖口大底小,呈圆缸形。最底下垫了一层草木灰,上面铺一层木板,木板之上再铺一层席子,然后垫上一层谷糠再垫一层席子,然后开始往里面放粮,虽然不知道它的深度,但这样一口粮窖绝对能放不少东西,粮窖并没有用土封死,上面只盖着一层木板,王彦没费多大劲就把木板给搬了开。
这样的粮窖有三十多个,这些粮食足够入侵凉州的西夏士兵们吃上半年!如果让他们在这里待上半年,凉州只怕能被他们破坏成不毛之地。
将两个葫芦里的火油浇在上面,接着就将油灯扔到了粮草上。
眼看着火起,接着迅速蔓燃,黑烟也随之升起,王彦从粮窖里跑了出来,回到了集合地,王府的暗卫紧跟着陆陆续续归队,四十人竟然全都回来了。
很快,粮窖升起数十道浓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