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看看手里头捏着的是什么玩意。”见独眼没事,我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也就此落下,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独眼听过,忙低头看去,见着手中的绣花小鞋,眉头一皱,不禁叫出声来:“这鞋子我不是丢了吗。”大叫一声,独眼惊慌的将绣花小鞋丢在了地上。
我听到独眼的这番话,心中的大石头刚放下,又悬了起来,难道这绣花小鞋不是无意出现的?是因为独眼,这才有了这一出?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独眼正色道:“独眼,你老实说,这小鞋怎么回事。”
独眼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似是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暗叹口气,这才说起:“都怪我一时糊涂,昨天我陪着二狗子他爹上山砍柴火,结果无意中便瞧见了这绣花小鞋,我看着模样不错,琢磨着也能卖几个钱,这就收在了身上,本来好好的,可是一回到小院,我发现身上的绣花小鞋不见了,不见了就不见了,起初我也没怎么在意,毕竟这拾来的东西丢了就丢了也算不上心疼。”
说到这,独眼心有余悸快速的扫了一眼绣花小鞋,又道:“可第二天出门时我又瞧见这小鞋立在了门前,走了这么些日子丧,我也不是什么草包知道这事多半有古怪,当时我便将小鞋又给丢了,可..可现在它又回到了我手上。”
听完独眼讲的这番清因后果,我眉头皱的更深,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像是有些什么大事要发生,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我甚至还觉得在我们背后总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们,像是一头捕猎的狮子,在看着口边的猎物,垂帘的流着口水。
心中有了这层暗示,我不禁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除了杂乱无章的野草,就是鹤立鸡群的枯树,哪里有半个人在的影子,我收回目光,无奈摇头,想多了。
这一番磨蹭,耽搁了不少时间,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开始暗沉下去,为防在生变故,我让独眼将绣花小鞋找了处地掩埋了,又叫顺子几人将棺材板钉上,一路抬着棺往地里走去。
走上小半盏茶的功夫,我们便从一个山头翻到了另一个山头,从另一个山头又走到了一处开阔的荒地,到了地儿,大家都已经熟门熟路,不用我交代,便分工干了起来,顺子从不布袋里抓出白面在地上画下一个棺材模子。
独眼陈家兄弟,抡起铲子顺着白面往下挖去,这般捣腾又是小半天,待得棺材下土,天色已经彻底黑沉下去,在山中到处黑蒙蒙一片,唯见几人透着光的眼珠子嘀咕直转。
“小少爷,活忙完了。”事情做完,顺子拿着家伙事凑了过来,嘿嘿笑道。
我点了点头,并未多做言语,带着众人一路往钱家大院回去。
一路摸黑走到钱家院子,这个时候巧儿和二石都回房睡觉了,我们也没想扰醒他们,摸着黑便进到了院中,进到院子,又扯了几句闲话,我们这才各自回房睡觉。
回到房间,我见巧儿已经睡得真香,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脱了布鞋,往床上走去,不想刚走上两步,脚下一颠,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由于没点着灯,在黑暗中我也辨不清脚踩得是什么东西,索性就没管它,继续走,又走两步,脚下又是一颠,还是踩上了一个东西,从脚底传来的触感,我得知踩到这玩意儿是布料的,还有些割脚。
我心中大呼奇怪,房间里怎么乱糟糟的,东西丢的一地都是,于是我蹲下身子将踩得的东西捡了起来,拿在手中,一摸,我不禁一怔,这东西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些是送棺时候的三寸小鞋!
这..怎么可能!我惊呼出声,赶紧摸黑点了灯,灯火明了,顿时将房间照的通亮,本已经熟睡的巧儿,被灯火一照,皱了皱眉,睁开眼来莫名的看着我。
而我此刻,看到手中的绣花小鞋,彻底傻眼了,这绣花小鞋我不是让独眼埋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我房中?难道是“它”缠上我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我不知道“它”为何找上我,而不是找上独眼,但是有一点我却能隐隐感觉到,很有可能“它”并不是为了我们而来…
这般说法有些玄妙,我们大可不用全懂,只需知道今晚一直缠绕在我心中的不安,不好的感觉,一一都会得到证实。
巧儿醒了,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并没有将事情全数告诉她,其一她知道了,并帮不上我什么,其二不但帮不上,反而还为她徒添些恐慌。
我让她早些睡去,不用管我,今晚听到什么动静都别起身,巧儿生来乖巧,温和,面上虽有疑惑,却善解人意的并没有多问,她轻轻点了点头,便翻了个身子,将头偏上粉墙一面,不在看我。
见巧儿偏过头去,我吹灭了灯火,就在样站在没有一丝亮光的房间中静静等候,我不知这样站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站的腰酸了,脚疼了,房间里依旧静悄悄一片,事情完全跟我料想的不一样。
我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许这鞋是巧儿闲暇时无趣绣的也说不一定,正当我这般想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呼救声。
声音很轻,隐隐还有几分痛苦,我闻声四处看去,并未看到其它身影,于是我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听了小半天,那声音就像消声影踪没有了下话。
我心中更加疑惑,紧皱起眉头,又四处打量了一番,见得没有半点影子,这才上了床睡觉。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逸,总在半梦半醒间,第二天,一早,我还迷迷糊糊,突然听见房间里传来巧儿的一声大叫,我一个鲤鱼打挺忙跳下了床,抬眼看去,瞧见巧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绣花鞋捂住了嘴。
我几步上前,将巧儿扶了起来,忙问她,怎么了。
巧儿指着地上的绣花鞋,说:“你看。”
我微微皱眉,蹲下身子,捡起绣花鞋一看,心中马上便像一锅沸水滚烫了起来,这绣花鞋中竟然有字! 两个血淋淋的红字:救我!我又捡起另一只绣花鞋,一看里面同样有着俩字,大难!
看着手上的绣花鞋,我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个事儿,当下我安慰了一番巧儿示意他这几日就在院中少出去走动,见巧儿点头答应,我这才收起绣花鞋走了出去。
下到院里,独眼,顺子几人正在唠嗑,我走上前去,打断了他们,直接开口问道:“你们昨晚有没有遇上什么怪事呀。”
“没有。”几人统一的摇了摇头,随即好奇的问道:“小少爷,是不是出事了啊。”
我摇摇头,说:没有。这事儿古怪得很,既然他们都没遇上,还是别把他们扯进来好,毕竟要真出了事,他们连个自保的手段都没有。
几人见我摇头不说,很识趣的没有追问下去,胡扯了几句,大家伙又开始拉起了家常。
捞了一会儿,钱家大院外,便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二石听闻,小跑着去开了门,待门打开,冲进来一中年汉子,他手中抓着张书纸,面透悲伤,看着我们张口问道:“你们是不是钱家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