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床,李二石经过昨晚一事,变得老实不少,早早的起了来,便劈柴烧火。
我见得这小子这般勤快劲也乐得个清闲,背着手,准备去村中转悠一阵,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合适的活儿。
结果我前脚还没出门,后脚已经有人迎了进来,来人是时常卖鸡给我的刘婶子,她面色焦急,见我直接开口道:“钱小少爷,你快去给我瞧瞧吧,俺这养的鸡一早上全死了。”
一早上鸡全死了除非染了瘟疫,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这种事儿,我询问道:“婶,你家的鸡是不是染了瘟疫啊。”
刘婶子直摇头,岔岔不平说:“俺养这鸡,你都买好几只了,好好的哪儿有病。”
我点点头,说:“那行,你等我去瞧瞧。”
一大早,随着刘婶子去到她家鸡圈,抬眼看去,便瞧见十几个花色各异的带种的公鸡,下蛋的母鸡一只只紧闭眼睛全没了气。
看到这幅情形,我先是推测会不会是黄皮子下山咬的,不过马上便被我摇头否决了,这些鸡死的奇怪,身体上并无半点咬过的伤痕,且皮肉都好,如果不是染了瘟疫,怎么会全死了呢?
似是明白我心中所想,刘婶子走进去提了一只出来,说:“你别不信,你闻闻这得瘟疫死的鸡,都有着一股子腐臭味,你看俺这鸡还有一股松香味呢。”
松香?听刘婶子说起,我这才细细看去,这一看便瞧出一点端疑来,这些鸡的眼睛嘴巴好像都被裹上了一层松油,我一只一只看去,果然,所有的死鸡,无一例外眼睛嘴巴都被用松油堵上了。
如此说来,不是瘟疫,不是黄皮子,那么就是这松油在作怪,而这松油不可能平白无干出现在此,还是说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我问刘婶子:“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刘婶子想了想,说:“俺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养鸡,能得罪什么人啊。”
她这一说,也有道理,谁会跟个老实人过不去呢,刘婶子平常虽然嘴上闲话多了点,其他的待人什么都还不错,到底是谁想要报复她呢。
这些鸡,在村中也能卖上不少票子,十几只一下全死了,鸡一只却不少,说明那人只为杀鸡,不为其它。
想了一阵,我想不明白,便和刘婶子说:“你先别急,等我回去想想办法,想到了我在来找你。”
刘婶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旋即咧了咧嘴,提了只鸡给我说:“行,这鸡你就拿回去煲汤喝吧,反正死了这么多,不送人俺自己也吃不了那么多。”
我并未拒绝接在手中,提着往回了钱家大院,进到院子,巧儿见我空手出门回来却提了之大肥鸡,俏皮的笑道:“小乐,你这趟出门怎得去买了只呀。”
我嘿嘿一笑,将鸡丢给了顺子,说:“刘婶子送的,煲汤喝。”旋即我低头又对顺子说:“来,你小子去把鸡杀了,晚上给你个大腿肉。”
顺子咧开嘴笑笑,也不介意,提着鸡往柴房走去,过了一会,柴房里便传出他的声音:“小少爷刘婶子这鸡嘴上怎么全是松油啊,这松油可以好东西,在俺们这可不多见,除了小树林能找到一些外,其它地儿可没处找啊。”
顺子本是随意一说,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顺子这小子山路比我熟的多,听他这一说,我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头也不回的往小树林跑去。
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们这村松树本就稀少,既然那人能用松油将这些鸡全杀了,那么他一定也在哪儿收集松油,我只要蹲守在哪儿,看清处人便能摸清这事情的起因。
跑到小树林,我停下喘了两口粗气,随后马上又在山中松树上翻找,看了一阵,我便发现这些松树都被人刮过一层皮,树疤上流出的松油全被人搜刮殆尽,我心中不由想,这人要这些松油干什么呢?难道就为了杀几只鸡?
我摇了摇头,顺着山道走去,走了一截,抬眼又见一间木头搭建的简易小木屋,待我走近一看,又有了些发现,这间小木屋门外居然有着几块松树皮的残渣,有些残渣上还沾有着粘手的松油。
我心中起疑,走上前去敲了敲木门,咚咚咚。
门内并未一人应答,我继续敲了敲,旋即喊道:“有人吗。”
待得一会,就在我要转身离去之时,小木门开了,门里站着的是个四十来岁却满脸皱纹的男人,他的嗓音有些嘶哑,他看着我问道:“什么事。”
“我在这山中走得累了,想讨碗水喝。”我随便编扯了个谎言。
他冷淡的说:“你等等。”随后转身回了小木屋并将门一同带了起来,等上一阵,门开了,他的手中端着一瓢清水,说:“喝吧。”
这人行迹实在可疑,我不是什么愣头青,这山中本就无人这一瓢清水喝下,万一我倒地不起,岂不是成了送到人家口中的肥肉。
要知道这人对鸡亦是如此,对人恐怕更加狠辣。
我将清水接过,故作脚滑,身子扭动一下,哗一瓢水打翻在地,我举着空瓢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他皱起眉头,眼中有着一丝不满,抢过瓢又回去快速的打了一瓢水出来,直勾勾的盯着我说:“喝吧。”
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我喝水,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水中怕是有些猫腻了,先前已经脚滑了一次,这回再次端水来,倒是有些让我不知所以,心中不知该怎样拒绝起来。
我并没有接过水,反而扯开话题说:“我走得有些累了,你能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听我突然提起,皱眉下沉,收回了手中举着的水瓢说:“不喝算了。”说完,他将水倒在地上,转身回屋,并将门一并带起。
见得他回去,我长呼一口气,心中的压抑感也消散不少,我现在大致已经可以认定,这家伙绝对跟刘婶子家的鸡有关系,我准备回去叫上独眼几人一同前来,毕竟不是鬼怪之事,我这骨笛可没有半点用处,那中年汉子一看就不是常人,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上两个都不一定打得过他一个。
在我转身之时,我偷偷瞥了一眼小木屋,结果无意却看见了先前他倒下水得地处居然隐隐有着几只细长的青色小虫在地上蠕动,看到此,我心中一惊,不免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还好我刚才没喝,要是喝了,这玩意在我肚子中,指不定得翻腾出什么浪花来。
从这件事看来,我在心中对这中年汉子又肯定了几分,刘婶子家的鸡一定跟他有关系,还有最可疑的一点,他既然杀鸡却不带走鸡,很有可能他想要利用这鸡做些什么..坏了!顺子在杀鸡呢,不行我得赶紧回去,要是这鸡里也有这些青色小虫,那他们吃了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