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带着李二石回到钱家小院时,刚好瞧见顺子,独眼几人风风火火的准备出门。
一番询问之下这才得知,这几人是见我这么晚还没回来,怕是出了什么事儿,这才准备出去寻人,现在回来了那倒也不用了。
我并没有将路上撞见的事儿告诉他们,反而跟他们介绍起了李二石:“这小子以后就是我们钱家班的人了,你们可得招呼着些。”
“进了钱家班都是自家兄弟嘛。”众人应道。
恩,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那好,这小子就交给你们了,给他找个房间,好好洗个澡,我得去睡会儿。”说完,我也不管他们什么眼神儿自顾自的回到了里屋。
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赶早。
我跟往常一样,开门出来打水洗漱,没走上两步却见一盆清水已经摆在了门口,看着这早已打好的清水,我大为奇怪,抬头看去,便见褪去了泥垢的李二石坐在小院里冲我咧开嘴傻笑着。
见着此我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抄起清水,便洗漱起来。
在我洗漱之时,小院外响起了敲门声,不等我招呼,李二石已经屁颠屁颠的小跑过去打开了门,我抬头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人,皱起了眉头。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要花钱买下爷爷留给我《丧门驱鬼神术》的老村长。
“钱家小娃子。”他一进来,便供着手笑着朝我走来,我放下手中的毛巾,语气有些不善,直接说:“如果你过来,还是为上次那事,那么就回去吧,我不会同意的。”
“你看,你说哪儿的话。”老村长故作填怒,说:“不卖就不卖,我还能强买不成,这趟过来呀是给你介绍活儿的。”
我问:“什么活儿。”
“张家口的老田家要找班子人马给老爷子送丧,让我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我这不就想到你老钱家了嘛。”老村长说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来,接着道:“你看,这大红票子都一并让我带来了。”
有活找上门自然是好事,见得此我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问道:“什么时间。”
“这时间紧得很,你们怕是准备准备就要出发咯。”老村长砸了砸嘴巴说:“老田家这尸体也放了些日子了,时间定的紧些也是应该的。”
“来,这些是给你们的报酬。”说着老村长靠近了些将手中的红包交由给我,我打开一看票子还真不少,想来那老田家也是出手阔绰之人。
收下了票子我又问:“棺材埋哪儿。”
“不远,不远,就在三里地,走上两里路就到了。”
“那行,我准备准备就过去。”
老村长见得事情办妥,咧开嘴笑笑,便离开了钱家小院。
三两句敲定好了活儿,我便让二石将还在酣睡的顺子几人一一叫醒,待得所有人都已洗漱好,我这才将活儿告知下去。
几人听得一大早就来了活,心中虽有抱怨,却也紧忙找齐了家伙事,瞧着大家伙都已准备妥当,我一挥手,便领着众人赶往了三里地。
赶到三里地的时候,已经过了大早,这时候的日头正毒,烤得人后背火辣辣的,强忍着这股烘烤,在村里打听了一圈,最后我们找到了老田家的老田。
看着眼前这个四十来岁打着膀子蓬头垢面的汉子,我拱了拱手说:“老田叔,我们是老村长介绍过来送丧的。”
“哦,就是你们啊。”老田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催促说:“就等你们了,棺材就在棚子里放着呢,你们快去吧。”
瞧着这与丧送格格不入的老田,我心中不由有些疑惑,难道这处的风俗就是如此?家属出殡的日子可以打着膀子?
心中虽有种种疑惑,我却很识趣没有多问,直接带上走进了灵棚,进到棚子中瞧着眼前的各类摆设我忍不住发出了声:这棚子里怎么可以乱放东西啊。
顺子几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声说:“也许是这村里送丧有拜关二爷的习俗吧。”
“准备起棺吧。”我摇了摇头,给顺子使了个眼色。
顺子会意,走上外头将挂好的炮仗点燃了起来,随着炮仗的声响,富贵几人吆喝一嗓子抬起了棺材,而我吹着笛子跟在后头,随着棺材一同往三里地行去。
一路上我总觉得这趟赶丧有些古怪,先是大献殷勤的老村长,在一个与丧送穿着格格不入的光膀汉子老田,在一个摆放关二爷雕像的灵棚,种种联系起来,不得不让人多加横想。
想到这些,我皱起眉头小声提醒了一句:“这趟活儿大家都注意点儿,发觉哪里不对赶紧告诉我。”
几人见窝面容严肃,也都暗暗点了点头。
也许是为了印证我的直觉,走上一阵,棺材就起了异样,先是从中传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来,在一个据独眼几人所说,棺材在这一路上也变得越来越沉。
此时棺材中出了这些茬子,我们也毫无办法,只能期望别在生出其它事儿来,早早送到三里铺掩埋了才是。
就这样又走上一盏茶的功夫,在后头撒白圈子的顺子突然发声大叫起来:“血..棺材在滴血!”
听得顺子惊恐的叫喝声,我们赶紧往下看去,果不其然这黑木棺材底下已是潮湿一片,正往外头不停的渗出血红色液体!
瞧见此番怪事,众人心中皆是一紧,大眼瞪着小眼,脚下的步子也有些不听使唤,一个劲都抖动。
我见到此,赶紧出声喝止,让他们放下棺材,独眼几人互看一看刚欲将黑木棺材放下,一直尾随的酒鬼老头突然大步流星的拦上前来,紧皱眉头,一个劲的摇头。
见得酒鬼老头这般阻挠,独眼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将棺材扛上了肩,我诧异的看了酒鬼老头一眼,询问说:“老爷子,你是说这棺材不能放?”
酒鬼老头严肃的点了点头。
瞧见酒鬼老头这幅严肃的模样,我心中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当下只得让他们继续抬着黑木棺材往三里铺赶去。
走上一阵,前头把棺的富贵低喝一声,咬着牙道:“小少爷这棺材有古怪,越往后走反而越发重了起来。”
富贵这一说,独眼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在不想个法子这棺材怕是要落地了。”
看着这棺材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到了这儿我终于想明白了,这趟赶丧根本就是个骗局,我说怎么破绽百出,哪里有点儿丧送的样子,这****的老村长还是忘不掉我手中这本《丧门驱鬼神术》
现下,我也想不出好法子,只得冲独眼几人喊道:“这趟不赶了,把棺材放下吧。”
“不赶了?”独眼几人一愣,有些诧异。
我并没有回答他们,又重复了一遍:把棺材放了。
独眼几人互看一看,一点头,放!咚,棺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轰隆的燥响来,随着这声燥响棺材板也翻开了去。
直到此刻我们才得以看清棺材中的东西,那是一具全身血淋的鲜红尸体,它的模样好似被人剥开了一层皮,看上两眼便让人发妪恶心。
更为诡异的是,棺材中的这具血尸竟然还有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见到这恐怖一幕,在场每个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同时还有一个念头在众人心中一齐响起:它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