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男人捂着脸,倒在地上一脸震怒的看着我,他似是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下我竟然会出手揍他。
对于他震怒的神色,我默然的撇了他一眼,拿起唢呐走上前去,本来这《百鸟朝凤》的曲子,不能轻易吹奏的,可现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一时间十里八乡又找不出第二个能吹《百鸟朝凤》的丧乐手来,我只好桃送李摘吹上一曲,一来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吊子开开眼,二来也让棺材里的老爷子放下眷恋,安生上路。
因为刚才的事情,抬棺途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被我所吸引,大家伙不明白我想做什么,抬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不以为然,猛吸了一口气,举着唢呐对着老爷子的棺材临场就吹奏了一曲。
当曲声响起,一道清脆的鸟叫声响彻在天地间,所有的人皆是一愣,嘴巴微张眼中更是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意味,我为了不收干扰索性闭上了眼睛,力道也转换了,清脆的鸟叫,逐渐变得有些磅礴,如天边雄鹰,盘旋于头顶久久不散。
曲子过半,鸟叫声愈来愈多,时而欢脱,时而低沉,时而磅礴,时而悲戚,反正不管怎么叫,总有人能辨别出这是何种鸟儿,我已经融入了曲子中,虽然我紧闭双眼,但我却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芸绕了多少种鸟类,上百声不同的鸟儿叫,夹杂着曲中音律,震慑了所有人心扉。
曲子还在转变,鸟儿也愈演愈烈,当曲子快过高潮的时候,突然上百鸟儿啼鸣,扑哧着羽翅到处惊慌失措的到处翻飞,鸟儿一乱,找不到了回去的方向,胡乱扑哧间,一只接着一只的撞死在了棺材上。
周围的异变,是我始料不及的,我睁开眼睛一看,看到的一幕让我心中勃然大怒,只见长发男人一脸妒忌的拿着唢呐不停的挥舞着,向笼罩在一起的鸟儿砸去,曲子突然被断,我不知道是祸是害,若是寻常丧曲,断了也就断了,可如今我吹的是《百鸟朝凤》这最为尊贵,最为神秘的曲子,《百鸟朝凤》本就是在提前送走老爷子的魂魄,现如今老爷子受阻,难免不会生出乱子来。
长发男人的这番作为,不止是我,所有人都一脸恼怒的盯着他,老管家指着他就大骂道:“你个孙子,敢破坏我家老爷的丧葬,老子打死你。”说着话,他就叫来几个送丧的人,又快速的喊道:“给我打。”
几个汉子拿着张家的俸禄,也不惧什么,冲上去揪着长发男人就打了起来,对于老管家的不理智,没有一个人去阻止,有句话怎么说的,可怜的了必有可恨之处,对于这种被妒忌,恨充斥了的人,没有人会为他说上半句话。
“打,狠狠的打死这个****的。”王四也暴跳如雷的指着倒在地上的长发男人震怒一句,旋即马上跑到我身边,紧张的问我:“小乐兄弟,这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王四所担忧的正是我现在所忧虑的,当曲子被断的时候,我怀中的鬼玺也散发出了余热,这可不是什么好情况,说不定是棺材里人老爷子,滋生出了怨念,要出来作妖了。
事实证明我所想的并不错,鬼玺温度愈发的强烈,几个咬牙坚持的抬棺汉子,面上都带着震惊,惊呼道:“不好,这棺材越来越重了,我们快坚持不住了。”
看到他们额头上根根暴起的青筋,我心中不由得一惊,他们的症状跟鬼压棺异常同似,听说鬼压棺的时候,这抬棺要要是死命支撑,等到棺材越来越沉重的时候,想要脱身就难了,严重点不但脱不了身,还得被死死的压在棺材下面,最后无辜丢了小命。
知道这层意思的我,忙挥手喊道:“快放下来,把棺材放下。”人是王四找来的,他见我一脸激动,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忧虑,当即就做出决定,这票子黄了就黄了,人命要紧,他一咬牙,也冲着抬棺的几个汉子喊道:“老狗,把棺材放了,带着他们撤开些。”
听闻班主发话,早已担惊受怕许久的几人,相视一觑,各自会意的点了点头,咬着牙就把黑木棺材放在了地上,老管家什么也不懂,只知道些死规矩,棺材不到葬坑不能落地这话,他急的跺脚,惊呼道:“快抬起来,快抬起来,棺材不能落地。”
说话间,棺材已经落地,溅起一股沉厚的土灰,老关键见得这些个汉子不听他的使唤,当即又转头对着王四叱喝道:“王四,谁让你们放的棺材,给我抬起来,要不然这票子你也别想过手了。”
王四跟我遇上过不少的事,也知道些事情的祸福利害,全然不顾老管家杀人的眼神,说:“张大管家,你还没看出来嘛,这棺材出幺蛾子了,人命关天,这几个票子不要也罢。”
听王四这意思,颇有几分甩手走人的味道,这棺材放置于路中间,王四要是就这样走了,最多以后掉些名声,可他不一样,这老爷子的丧葬没有办妥当,回去了,还能继续衣食无忧的当着这个张家的大管家吗。
每个人的利益不同,想的方向也不同,尽管老管家很不满意王四的做法,可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老管家不得不妥协道:“行,都依你,那你快想想法子啊。”
王四抬头看着我,紧张询问道:“小乐兄弟,你看这事情怎么办,能解决吗。”
说实话,这种事是桂子叔的专长,要是他在我心中不会有任何担忧,可如今桂子叔已经去王家做了小少爷,而我仅有一方鬼玺防身,鬼玺没有超度鬼魂的能力,鬼玺一出,那时候老爷子的魂魄必然被摧枯拉朽的消灭殆尽,而在那时,遭天谴的可就是我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怨魂尚且有三分铭性,只可渡之七分怨气,不可打之三分铭性,若要为之,必遭天谴,天谴是个玄妙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不过这玩意就像树在所有心存歹意的人头上,稍有不慎,这把明刀就会落下来。
我没有法子,只能无奈的看着王四,问道:“你认不认识什么驱邪的人物,我怕是无能为力了。”
王四哎哟一声,摇头急说:“我上哪儿去找哦,这里头最有本事的就是你,要是你也搞不定,那十里八乡就没人了。”
这一顶大帽子扣过来,我想推脱也退不掉了,王四说的不错,棺材已经出妖,现在最有能力的就是我,要是我都不能把事情处理了,找了其它人,也是一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我心里头就生出一股子邪火来,这活本来好好的,都怪那个长发装逼男,要不是这孙子,能起这么大的乱子吗,我低头看了他一眼,老管家也是性情中人,长发男人被几个大汉围殴的整个身子缩成了软脚虾,半死不活的哼吟着。
狠狠的瞥了他一眼,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走到了棺材边上,准备在奏一曲《百鸟朝凤》看看能不能把老爷子的怨气给消下去,当我举起唢呐的时候,异动突生,周围阴风四起,我手中的唢呐发出一声细微的咔嚓声,整个唢呐就断成了两截,看到此,我脸色剧变对着众人喊道:快离开这里,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