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找到了我们又去了一趟张村,将尸体带了过去,同时也免费帮那人把这丧葬办了,事情办完,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这天二爷在院里和桂子叔下着象棋,我百般无聊的坐在一旁看着,二爷走了一步棋,似是很随意的问我:“小乐,你来了也快小半年了吧。”
我点了点头。
二爷又问:“你还记得你来的时候,问过我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老实说:“不记得了。”
二爷笑着提醒道:“你当时才来的时候,不是问我丧乐中百鸟朝凤是不是最好的曲子吗?”
被二爷这已提醒,我顿时记了起来,那时候我确实问过,百年朝凤是不是最好的曲子。
二爷微微一笑,道:“想起来了,那我问问你,你想不想学这曲子啊。”
二爷话音刚落,正举起棋子的桂子叔突然一顿,手中的棋子咯噔一下掉在了地上,他脸上有些不自然的低下头捡起了棋子,看是淡定将棋子下到了棋盘上。
我低头一看,桂子叔居然把象棋子下在了河界上,当即就提醒他道:“桂子叔,你走错了。”
桂子叔紧张的点了点头,又重新拿起棋子随意摆放了一个位置。
对于桂子叔的异动,二爷脸上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我,道:“小乐,我问你你想不想学这百鸟朝凤呀。”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直接说:“想”
二爷哈哈一笑,说:“那好,从今儿个开始我就教你学这百鸟朝凤,你等着我,我给你一样东西。”说完心情大好的二爷起身走回了房间。
二爷前脚刚走,桂子叔就异常激动的拉着我,低声警告道:“小子,你给老子记住了,无论二爷怎么教你,你都不能给老子学会,即便是学会了,你也得给我藏着说不会,要是你不按我说的做,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到时候我把你弄成个瞎子哑巴,看你以后还怎么吹唢呐。”
看到桂子叔恶狠狠的激动神情,我一下愣住了,我能听出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当我还想问他原因的时候,二爷抱着一个布满尘灰的箱子走了出来,桂子叔一见二爷马上放开了我,然后凶狠的瞪了我一眼,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强颜笑容。
二爷抱着箱子走到我们面前,拍掉了上面的尘灰,笑着说:“我可是有好些年没打开过这个箱子了。”说着话,他将箱子打开,里面仅放着三样东西,一张枯黄的照片,一直老旧的唢呐,还有一本不知是什么的书卷。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二爷,不明白学习百鸟朝凤跟着东西有什么关系,似是知道我不解,二爷解释说:“这本书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等你学会了百鸟朝凤我就把他传给你。”说到这,二爷把箱子中的老旧唢呐拿了出来,有些怀念的摸了摸后,递给我道:“这笛子我现在交给你,但是我要你记住一件事。”
我接过唢呐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不着急,以后再说吧。”面对我的疑问,二爷突然摆了摆手,不说了。
“二爷..”桂子叔一脸苦色,看这二爷。
二爷怒瞪了他一眼,继而又对着我说:“要想学这百鸟朝凤你首先的得学会体悟,至于怎么体悟,这是就要看你的机缘了。”说到这里二爷哦了一声又道:“怎么确认体悟了没有,你可以试着吹你手中的唢呐,等你有一天吹响了这唢呐,那么这最难的体悟你也就得到了。”
我当即一愣,有些诧异看了看手中的唢呐,这唢呐可真够神的,还得体悟了才能吹响?我有些不信的将唢呐放在了嘴边,二爷见此咧嘴一笑,刚想说,你现在是吹不响的..结果响字还没出口,唢呐那清幽的声音已经在院中响起。
“你..你..”二爷抬手指着我,犹如见过般的指着我,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二爷深吸了一口气,道:“你钱小乐天生就是吹丧乐的。”我记得这话桂子叔也同样说起过?
也许是因为我刚才吹响了那个不可能吹响的唢呐,二爷此时看我的眼神多了一抹火热,他笑眯眯的看着我道:“百鸟朝凤是不传之曲,从明天开始我单独传授于你。”
就在我想继续往下问的时候,门外突然闯进来一浓眉大眼的庄家汉子,那人一进来就操着一口白话催促道:“二爷,桂子,村里打进打出了一具尸体勒,大家伙现在都拿不定注意,村长让我来喊你们去断断。”
一听这话,桂子叔一把拉着我,就说:“会有这种事,你快带我们去瞧瞧。”说着话,桂子叔还回头看了一眼二爷道:“二爷你就歇着,这事我来处理。”
二爷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走出门外,桂子叔问明了出事的地点便让那个汉子先行一步,反而带着我走在了后面,桂子叔从下棋的时候情绪就很反常,此时又来这一出,也不告诉我愿意,我心中多少有些怒气,当即就甩开他的手问道:“你干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
桂子叔低头叹了口气,抬起头严肃的看着我问道:“你希望二爷死,还是希望二爷活着。”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微怒道:“你说的都是屁话,我当然希望二爷活了。”
“那好。”桂子叔盯着我,继续道:“如果我告诉你,只要你把这百鸟朝凤学会了,二爷就会死,你怎么办?”
“你发什么神经?”我嘴角抽动了一下,觉得桂子叔此时有些不可理喻。
“我没发神经,你回答我,如果你学会百鸟朝凤二爷就会死,你会怎么办!”桂子叔双眼通红,对着我咆哮道。
这是桂子叔第一次对我发这么大的火,看到他通红的眼睛,我意识到也许桂子叔说的话是真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待我,甚至还出言威胁我。
逐渐冷静下来的我,这才开始思考桂子叔所说的每一句话,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还学吗?可既然我学会了曲子二爷就会死去,那为什么二爷还执意要让我学呢?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桂子叔冷声说道:“我问你,你在二爷家可曾看过孩子的身影?”
我摇头,我原本以为二爷这么大年纪,怎么着也得有几个在外的儿子女儿吧,确是发现二爷家中根本不曾有半点孩子的踪迹。
桂子叔见我摇头又继续道:“二爷从结婚至今不曾有过孩子,这都源于他家中的一个诅咒,或许说是魔咒跟贴切一些,二爷家以前是村中的大户,他家世世代代的都是吹丧乐的,在入门丧乐手的时候,他家世代就传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若想习得家族传承,就必须得在二十五岁之前学会在百鸟朝凤的曲子,要是没能在三十岁学会这曲子,不得入门丧乐手,否则传承之后,必遭诅咒,而这诅咒则分两条,一条是膝下无子,这点你已经知道了,而这另外一条则事关二爷的生死,那就是当他教会入门弟子这百鸟朝凤之时,就是他身死之日。”
说到这里,桂子叔一脸无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二爷是先传承,三十以后学会的百鸟朝凤,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种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