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了老村长的丧葬,村长儿子当晚便在家中大摆宴席将各邻各乡都请来,乡亲们朴实惯了,一听有饭吃,有酒喝,一家跟一家马上便坐满的院子。
当然我们自然是首坐,在这个年代,但凡是哪家那户有个红白喜事,都得请个丧乐班子来闹闹,丧事,这曲儿便是悲些,这喜事同样也有欢快热闹的曲儿,可以说现在十里八乡最吃香的职业便是这丧乐手了,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拜师学这手艺活,都失望而归。因为这活儿寻常人没个三五年的基础,要想出活啊,不太可能,而这能学个三五年的人,又太少,这就造就了丧乐手的可贵。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我就是一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拿去唢呐的时候,脑中便是有着曲谱浮现出来,根本不用学的,直接便会了,我把这称作天赋异凛。
思绪拉回饭桌,桂子叔几杯烈酒下肚,嘴壳子就开始打转,吹起牛来,在也收不住,本来吹大了说话夸张些倒也正常,可桂子叔这话,可就有些离谱了,他是这样说的:92年那会啊,我他娘的才有枪把子高,就扛着枪去打鬼子了,说起我打枪那会啊,你们是不知道,当时小鬼子的机枪手就他娘的在我眼前的几个大腿间的位置,我们那老班长给下了死命令说,让我们必要端了这个机枪手,我当时年纪小脾气冲,轮着刺刀就上去了,把我们那老班长给吓得,跟丢了魂似得,一个劲的喊我快回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了。
二爷微微一笑,附和道:“怎么了呀。”
桂子叔,打了个酒嗝说:“怎么了,这他娘的小鬼子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我还没走到,不知道那个小兔崽子丢了个手榴弹,直接给蹦死咯。”
说完,桂子叔头一沉倒在了酒桌上,见得桂子叔已经喝翻了,二爷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放下筷子走过去扶起了桂子叔,二爷拱了拱手辞别道:“我看这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先走了,你们吃着。”
二爷要走,也没人留的住,索性大家伙都站起身来,客套了两句,又坐下继续吃喝。
而我则搀扶着桂子叔跟着二爷往村中走去,在夜色下走了约过小半里地,我面抬眼便看到了一条不知多深的河流。
二爷,无奈的看了眼桂子叔说:“小乐,你把他带过去,打把水让他清醒清醒。”
嗯,我点了点头,将桂子叔扶到河边坐好,超了两把有些刺骨的河水打在了他脸上,桂子叔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晃着脑袋站了起来骂道:“那个****的,把老子衣裳给扒了。”
看着已经开始说着胡话的桂子叔,我不禁气的笑了,说:“你可消停歇吧,在吵吵,把你裤子也扒了。”
果然一听这话,桂子叔马上老实了不少,正当我扶着桂子叔准备离开的时候,异变突生,不知道打哪儿冲出来了一伙人,见着我们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甚至连二爷也遭到了无妄之灾,看到二爷被打,我脸一下沉了下去,妈的,这些****的真不是人,这么大老人他们也不放过。
我不能忍受二爷在我面前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当即我直接在路边捡了跟大棒子,二话不说朝着那几个跳的最凶的,直接几棒子挥打了过去,一时间痛叫声求饶声,一同响起。
我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些个求饶声根本就听不进去,管你怎样,逮到了直接一棒子,正当我打得正凶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噗通一声,我偏头一看,心中不禁一慌,这他娘的王桂明被人一脚给踹进河里了,要知道桂子叔现在醉成这样,一个不甚,恐怕就没了。
当即,我赶紧丢了棒子,猛地一下也扑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了,在水下睁眼一看,我便瞧见桂子叔此时手脚直捣着,正拼命的挣扎着,看到此,我赶紧潜下去了些,将他给捞到了岸上。
此时距离回村的路还有好一截路,而我们的衣裳又尽数潮湿,一股凉风吹过,不禁让人直不住的打着冷颤。
这般情况下,我们商议了一番决定就在这借宿一晚,当即找了些柴火,点起一丛篝火,我先将我身上的衣裳褪去,架在一旁烘烤着,然后我又把桂子叔的衣裳给褪了下来,同样也放在一旁烘烤着,不过当我和二爷看到光着膀子的桂子叔时,不约而同都是一楞,只见桂子叔的胸口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怪异的纹身!
看着这个纹身,我有些不解的问二爷,这是什么东西,二爷脸色有些不一样,他说:“这个纹身是穷奇,传说穷奇乃天地凶手,专门以人为食,王桂明这纹身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穷奇纹身二爷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我们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而是开始推测那些突然出来的人,都是谁让来的。
二爷想了想,说:“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专门来找小桂子的。”
我大为不解问:“难不成桂子叔还有什么仇家?”
二爷摇了摇头,道:“不是,你还记不记得今天小桂子把人家设的风水局给破了的事。”
我刚点头,旋即马上想到,今天桂子叔多收了些票子把人家布的风水局给破了,当时桂子叔还开着玩笑说,怕到时候人家来找麻烦,没想到这么快麻烦就上门来了。
而且还差一点,桂子叔就没命了,要不是我及时跳下河把他捞出来,他这辈子就算死在酒身上咯。
闲聊的这会儿功夫,衣裳已经被烘干了,我先给桂子叔穿上,然后自己才套上,穿好衣裳后,天色也不早了,抬头入目处到处黑漆漆一片,二爷说道:“倦了就睡吧,放心这地不算荒,豺狼豹子应该是没有的。”
忙活了一天,又喝了点酒,我此时确实有些疲惫,当即和二爷打了个招呼,直接就躺在了草地上,酣睡过去。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五花十色的脸谱面具,我登时心中一惊,咯噔一下,忙道:“你是谁呀。”
“小子,你也醒了啊,咱们这是着了人家的道了呀。”耳边传来桂子叔的无奈的声音。
我偏过头去,一看便见着此时的桂子叔模样实在有些狼狈,蓬头垢发,被五花大绑捆在了一起,他眼中闪过一抹冷色看着那个脸谱面具男人,说:“朋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商量,何必下这样的手嘛,这样即便你赢了也胜之不武呀。”
面对着即将来临的危机,桂子叔脑壳子不停的转动着,一向脏话连篇的他,这一刻竟然大义凛然的说了这样一番话。
“要不是你坏了我的计划,破了我的风水局,我们的确是井水不犯河水,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脸谱面具下传来一阵嘶哑的嗓音。
桂子叔见这家伙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赶紧劝慰道:“朋友,有什么事可以商量,你别犯傻。”
“好,那就好好商量。”嘶哑的声音从脸谱面具下传来:“我要你毁了你的风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