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想问自家三哥,大哥是不是真的死了,到底新皇是谁,可眼睁睁看着睿王转身往外走,两个问题,康王一个也没有问出口。
睿王走出了寿皇殿,等在寿皇殿外的一个睿王府管事忙就跑到了睿王的面前,小声禀道:“王爷,王妃想见您。”
睿王往管事的身后看,王妃的大兄长,国子监祭酒曲源站在那里,神情焦急。
“王爷,”管事的见睿王不说话,便又道:“太医去看了王妃,说王妃的情况不好。”
“我知道了,”睿王从管事的身前走过,走到了曲源身前,停下来,直视着曲源的目光,睿王说:“你怎么在这里?”
曲源说:“王妃不行了。”
“敬国侯爷怎么样了?”睿王问道。
见听了自己的话,知道曲氏王妃不行了,睿王也没什么反应,曲源在心里为自己的妹妹不值,却又不敢不回睿王的话,道:“家父还是那样。”
敬国侯年前就重病不起了,到了这一年的年尾了,病情仍是不见起色,太医有话不会明说,但睿王和曲家人都知道,敬国候就是在拖日子了。
“有空我会去看他老人家的,”睿王跟曲源说了一句。
“那王妃那里?”曲源问。
睿王说:“王妃有太医照顾。”
为了自家妹妹,曲源又盯了睿王一句:“王爷,王妃想见你。”
“我知道,”睿王丢下这三个字,人又往前去了。
曲源不敢追着睿王跑,更不敢逼睿王回去见曲氏一面,只能是呆站在原地,想不出来自己还能做什么。
管事的是在王妃身边伺候的人,奉了曲氏王妃的命令来找睿王,可是睿王这会儿走了,管事的也不敢去追,只能也是呆站在原地。
睿王一路往长乐宫走,却在半路上又被一个清平宫的嬷嬷拦住了去路,魏贵妃要见他。
“请王爷务必去见一见娘娘,”嬷嬷躬着身跟睿王说话,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打算。
睿王转了一个方向,等进了清平宫,见到了魏贵妃,还没等睿王行礼,就听魏贵妃问道:“你派人去伺候莫良缘了?”
睿王说:“是。”
“你是如何认识莫良缘的?”魏贵妃沉着脸问:“你不知道她是莫家女,她是莫潇的孙女儿,傅氏那个贱人的表妹?!”
“母妃,”睿王往前走了几步,小声跟魏贵妃道:“太后娘娘跟傅氏不一样。”
“嗬,”魏贵妃笑了一声,道:“是不一样,莫良缘可是进宫就克了圣上的人!”
睿王叹了一口气,看着魏贵妃道:“父皇一直就是病重,这怎么能是太后娘娘克的呢?”
“太后娘娘?”魏贵妃说:“她算哪门子的太后?一个身子都没破的姑娘家,她怎么就有这么厚的脸皮住到长乐宫去了?她知道长乐宫是什么地方吗?”
“母妃!”睿王沉了脸色。
见儿子冲自己变脸了,魏贵妃的怒火更盛了,道:“怎么?如今圣上走了,由你来护着那个莫氏女了?”
这话说得就太难听了,甚至是诛心之语了。
睿王目光沉沉地看着魏贵妃,道:“现在帝宫里传这样的话了?”
魏贵妃说:“是啊,睿王啊,我的王爷,你当帝宫里的人都是瞎子,嘴巴只会说好听话的吗?”
“是哪个宫先传这话的?”睿王问。
“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还要帮着莫良缘将帝宫杀上一遍吗?”魏贵妃声音尖利地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母妃先告诉儿子,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睿王再一次问道。
魏贵妃闭紧了嘴巴,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
睿王却在这时点了一下头,道:“长秀宫。”
魏贵妃的目光一跳。
“傅氏,”睿王笑了起来,道:“这个女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比起莫良缘敢离宫,敢执剑杀人,敢为了严冬尽回宫面对自己注定要布满荆棘的在后半生来,傅美景最多就是一个深宫妇人。
“你笑什么?”魏贵妃急道:“你怎么能跟莫良缘牵扯到一块儿去?”
“莫潇害了她,”睿王道。
“那又如何?”魏贵妃说:“她是莫氏女,她还敢恨上护国公不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就是所谓的皇权与父权。
“母妃,”睿王看着自己的母妃,低声道:“你说父皇要莫潇死,莫潇真的会去死吗?”
魏贵妃愣住了。
“儿子说句不孝的话,”睿王道:“若是父皇下旨要母妃的命,母妃会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吗?”
自然不愿!
魏贵妃拧着眉头,“可那莫良缘只不过是个丫头,她今年多大?她有这个胆子吗?”
“也许边地的女子与娇花不同,”睿王轻声道:“母妃,你不要去招惹她。”
“那这闲话呢?”魏贵妃问。
睿王说:“不理就是。”
魏贵妃狐疑地看着儿子,“你与莫良缘联手了?那么一个丫头片子,真能信她?”
“谈不上联手,”睿王道:“儿子只是想帮她。”
“想莫望北念你的情?”魏贵妃问。
“这个要莫大将军上京之后再说了,”睿王不甚在意地道。
想到莫望北,魏贵妃又不觉得莫良缘是个不能碰的煞星了,“那我去长乐宫见见莫良缘?”魏贵妃问睿王道:“长乐宫应该还没有什么伺候的人,我给她送些人手过去?”
“不用,”睿王一口就回绝了魏贵妃的好意,道:“母妃就是送了,太后娘娘也不会收的。”
“那,”魏贵妃着实是不明白儿子在做什么了,道:“那你们没有联手?”
要怎么说才能让自己的母妃听懂自己的话呢?睿王想了想,才跟魏贵妃道:“太后娘娘与莫潇是有纷争的,而我是莫潇的敌人,所以当我抵挡不住莫潇的时候,太后娘娘会帮我。”
“那这,那这不是就是联手吗?”
“不是联手,”睿王低声道:“太后娘娘将我当一只虎养了,而莫潇是另一只虎,她在坐山观虎斗,现在这样对她最为有利。”
魏贵妃将儿子的话想了半天,突然就暴怒了,拍案起身道:“她怎么敢,这个贱人怎么敢这样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