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兽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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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一巴掌

涂苒刚刚说完就直接拉起了我的手向外走去。

下意识的吧,我看了站在身旁的昝杰一眼。然后,我发现自己可能看到了世界上最幽怨的目光。

昝杰在见到涂苒拉我手的时候眼睛顿时红了,委屈中带着怒意,抬了抬胳膊,绝望的伸出了挽留的手。

而我却只能任由涂苒拉着离开了饭馆……

经过了一上午,阳光算是彻底的从云层里冒出了头,路边由于雨水未干,也显得波光晃晃,饶是身披暖阳,我却仍能感受到来自不远处身后那股透着股刺骨阴翳的目光。

最担心的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走了几步后,涂苒的步子越来越急,带着我径直的向马路对面的一间面馆里走去。中午放学的时候,路边上过往的同学自然少不了,经历了几次隐晦袭来的目光之后,我便将手从涂苒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这样的影响的确不好,纵然是高中生,可年龄最小的也都有个十七八岁了,正处于情愫萌动的时期,大多数都对青春正恰时的男女之情有几分感觉。当然,这种感觉的来源肯定无分自己还是他人,难免看到他人情浓意密时心底荡漾一番,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传十、十传百,乃至波纹成了浪潮。

我倒是没什么,不用说,这半年来我也一直活在陶谷四中的风口浪尖之上,就算别人在我耳旁议论关于我的事情的话,我也都能置之若未闻,这就叫做习惯……

可是涂苒不一样,她刚刚转学来到陶谷四中。如果这时候就引起别人的“关注”,那以后的日子肯定就不好过了。

尤其是,涂苒的身边站着的是我,一个名字是许东阳的人。

其他的信心我不敢有,可是这条自信我还是有的,现在陶谷四中这片地方,一旦有什么能和我扯上边的事情,那就能引起相当多的关注。

我是个名人……

是一个先逼走了张海峰,又间接的将栾成送进监狱的名人。

当然,实质上栾成的入狱和我是没太大关系的,我充其量能算是一个被陷害顶包未遂的倒霉鬼。

但是,事实的传播速度往往抵不过流言。

我也深受其扰,单单这半天我就感受到了,甚至我在楼道里站一会,都能吸引来不少奇异的目光。

这时涂苒也感受到了我的举动,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我已经刻意的和她拉开了一段的距离。涂苒的表情先是有些疑惑,眉头微皱,一缕青丝被正斜射下来的阳光映的有些发红,垂在了额头与眼角之间。

应该是碍了眼,涂苒将垂下来的那几根头发拨到了耳廓上。嘴角随之露出了一抹暖过映日红花的笑容,洁白的皓齿仿若撑开了壳的珍珠,闪烁着亮光,搭配着那奶白色外套,清纯脱俗……

“怎么啦?被我拉着手还嫌我占你便宜是嘛?昝杰可是苦苦求了三年,都没能近我身边超过两寸的距离。”涂苒的脸浮起了一抹粉红的光。

我没想到涂苒会这么说,一向温婉的涂苒,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让我大跌眼镜。

我挠了挠头,道:“那倒没有,只不过周围过往的同学实在太多了,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我担心被人家说三道四。”

涂苒听到我的话,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有种朝霞变成了晚霞的感觉。

“去你的吧,我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

说完,涂苒便扭头向着餐馆里走去了。

我看着涂苒走进面馆的背影,顿了顿脚,也紧跟了进去。

饭菜是涂苒点的,算不上丰盛,平日里我自己都会点和这差不多价位的东西。两份素面,一小盘白切牛肉,一个小凉菜,两瓶水。

不知为何,当老板娘将饭菜端上桌子来的时候。我看着面前的两碗面,还有这两个小菜,虽然简单,甚至简陋,但愣是生出了一种精致的感觉。

就像端坐在我面前的女孩。

这样的感觉,我想,谁的一生,都会遇到吧……

涂苒一只手握着筷子,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你走什么神呢?”涂苒挣着一双大眼睛,微微弯着眉毛,道。

我一时间也注意到了自己举止的不礼貌,于是摇头尴尬的笑了笑,说了一声,没事,没事,便埋头给自己挑了一筷子面,放进了嘴巴里。

余光倾斜间,涂苒微微一笑,那一抹温婉,就像雨后的阳光,清澈。

没什么大鱼大肉,只是两碗面,吃的简单,也很快。前后大约五分钟左右吧,我和老板结了账。

涂苒还抢着结账来着。

最后我也没拗过她,不得不以AA制的形式付的餐费。说实话,让涂苒自己付钱,我挺别扭的,但没别的办法。

老板娘也因为涂苒固执的坚持笑了,兜着一件花格子的围裙,像是有半年没洗的样子,最后收了钱扭头离开的时候,还笑骂道:“你这姑娘真是的,有男生愿意为你买单,你就由着人家喽,净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哈哈。”

老板娘最后笑的那两声,和老牛脖子上挂着的厚铜铃一般。

涂苒脸皮也薄,被老板娘这么一打趣,脸色当即就挂不住了,覆上了娇羞的红晕。有的时候,我在怀疑,涂苒的脸红到底是不是天生的?每每见到她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这副脸红的模样,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粉花。

走出餐馆之后,涂苒走在前面,我差半步的跟在她的后面。蓦地,涂苒顿住了步子,短暂回眸之后又将头扭了过去,似有愠怒般道:“许东阳,你是不是很怕我。”

我被涂苒这突然的话语弄的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叫我很怕她……

“哪里来的话啊,你既不是我的仇人,又不是我的长辈。”兴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吧,我向前迈了一步,站到了涂苒的面前。

可是,这一步迈出去之后,我仿佛穿梭了时空,转眼间到了另一个世界,上一秒还围绕在身边的颜色已然不复。

涂苒流出了泪,一颗颗透明的,毫无颜色的泪珠如同水晶线帘,垂搭了下来。

我刚想再说些什么,或者问些什么,却只能哑然。因为,我的心,随着涂苒的泪滴,颤了。

涂苒无声的哭着,只是流着泪,甚至连抽噎的声音都没有。我想不到,一向清冽的涂苒,就连哭起来,都像一块随时就要融化的薄冰。让人心塞。

她如果哭出声音来的话,我不会这么难受。起码哭喊声会撩拨我一部分的心弦,分走我一部分的心思。

然而,这一刻的我,所有情绪全绕成了丝,沾染到了涂苒的泪滴上,被裹带着下坠。内心一点一点变得空洞,归于寂无。

我麻木的伸出了手,拇指轻拭斜淌在涂苒眼角的泪痕,感受着指间上传来了温热。

涂苒的眼神转瞬由一眼望不见底的幽怨变成了嗔怒。

正在我以为是我的举动冒犯了涂苒,打算抽开手的时候。涂苒却一把抓住了我的五根手指,扣紧。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扭头向学校走去。

过了马路之后,遇到的同学越来越多了,我被涂苒抓着手,看着她的长发在后被被偶尔吹来的风荡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同学们奇异的目光,其中最炙烈的一道,还当属站在花池旁的昝杰,让我避之不及。

我奋力的将手从涂苒的手中抽了出来,扭过了涂苒的肩膀,一巴掌,重重的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