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裳被父亲囚禁在一间小房子里之后,就什么也不想吃。此时郑长久离开了,临时别墅里面只有江婵在看守。
郑裳一直以为是江婵破坏她和甄柯之间的好事,所以在小房子里大骂江婵,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幸好郑长久走了之后,江婵命令天香看守小房子。天香是除了毕若馨之外,第二个知道江婵就是江文燕的下人。所以她看守郑裳,对郑裳骂出来的那些话并不感到惊讶。
整个晚上郑裳都在骂,天香皱了皱眉头,不想听却也没办法。
后半夜的时候,江婵走了过来对天香道:“夜深了,她还没有睡吗?”
天香点点头,然后推开房门,和江婵一道走了进去。
郑裳看着江婵走进来,扔起地上的一条板凳就砸向江婵。天香眼疾手快,立即夺下板凳,放在一边。
郑裳又拿起桌子上的铜镜扔过来,同样被天香夺了下来。郑裳怒道:“天香,你到底是谁的保镖?为什么夺我东西?”
天香不敢说话,只得呆立在一边。
江婵走上前去道:“是我带你来见甄柯的,难道还会反对你和甄柯私奔?你实在是怪错我了。”
郑裳冷哼道:“谁相信你的屁话?”
江婵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确实是真心希望你和甄柯在一起,我没有恶意。”
郑裳恶心的道:“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活脱脱一个****嘴脸。”
江婵听了,心口气往上冲,恨不得立即将郑裳撕碎,但是她觉得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生生将怒气忍下去,道:“大小姐,你想过没有,如果当初我提亲的时候,甄柯爽快的答应,他现在早就是你的夫婿了。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不答应吗?”
这也是郑裳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所以她再有愤恨,也抬起头看着江婵,希望得到答案。
江婵道:“这里有几个原因,首先是二娘和二小姐的恶意破坏;其次就是你是大小姐的性格。你不觉得你和甄柯走到现在,你的脾气占了很大一部分吗?”
“够了。”郑裳怒道,“他现在已经答应带我走了,这说明他不在乎我小姐脾气。”
“哼,那他为什么非要带着天香和绿荷呢?”江婵冷哼道,“大小姐,你别忘了,我也是江家的大小姐,我的脾气也不下于你。可我在你们郑家这两三年,学到了很多,也内敛了很多。你知道为什么吗?”
郑裳在此前和江婵的关系很好,如果不是为了甄柯,她们一定是闺中好姐妹,郑裳自然知道她为什么改变了自己。
江婵没有等她说话,便道:“我帮着我爹管理江南,面对那些刺客的伤害,每天都提心吊胆。但还要面对你哥哥吃喝嫖赌的名誉伤害。我什么都忍了,但是我无法忍受你每天无中生有的伤害我。我和甄柯之间的事非常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也不是你认为的我是人尽可夫的****。我到现在经历的第一个男人就是甄柯,你知道吗?”
江婵想到自己的不幸,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那一幕幕伤心的往事令她都难以呼吸。
郑裳瞪大了眼睛,惊奇的问道:“你和我哥……”
江婵道:“你哥的身子已经坏了,他不可能给我任何的幸福。而且我也不爱他,你知道一个女人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郑裳当然能感同身受,她以前和吴睿就是很好的例子,她想到这里,不禁由恨而转向同情江婵。但是一想到甄柯,她心里的刺痛还在,便道:“你既然生活不幸福,为什么要欺骗甄柯,伤害我?”
江婵道:“我没有欺骗甄柯,我是真心爱他。而且在那样的环境下,我化身江文燕,嫁给甄柯,是控制他的最好手段。况且甄柯已经间接拒绝了你的婚事,而你引诱了他进入将军洞。你们之间能在一起的把握非常小。”
郑裳道:“我引诱他进将军洞不也是你的阴谋吗?”
江婵见她的语气和缓了许多,便抓住她的手道:“所以我们都是整个江南阴谋的受害者。但是我已经拔不出去了,而你还有希望,甄柯不是已经答应要带你出去吗。你爹现在去抓甄柯了,一旦我得到甄柯逃脱的消息,我就会想办法将你送到甄柯那里去。我绝不食言。”
郑裳心下有点感动,怔怔的看着江婵,还是不相信江婵对她这么好。
江婵道:“你也不用感激我,我做的这一切是为了甄柯。”
她说着就转过头去,泪水无声的滑落。便向外走去。
郑裳忽然道:“你站住!”
江婵不知怎地,就站住了。郑裳走过来,道:“既然你那么爱甄柯,为什么不逃离郑家?”
江婵道:“我不能,我爹和你爹不一样,他会杀了我。”
郑裳抓住她的手道:“既然有爱,你还怕什么呢?现在有甄柯,你又为什么在乎你爹要杀你?”
现在是江婵吃惊的看着郑裳,在追求个人幸福方面,江婵觉得自己没有郑裳彻底和坚决。她抽回手道:“我说了,我走不掉!”
她说着,心情复杂的离开了郑裳的房间。郑裳见她伤心的离去,似乎感同身受,再也没有去骂她。
郑裳看着站在一边的天香道:“你去看看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天香看着郑裳的样子,似乎恢复了常态,心里很是佩服少夫人的口才,于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谁知早上传来消息,甄柯已经被抓住,正在押往子镇。老爷郑长久也已经随行。天香听到消息,先是怔了一下,她对甄柯的爱丝毫不下于郑裳。她也预感到甄柯被抓凶多吉少,于是先去找少夫人江婵。
她推开江婵的门就看见江婵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好站在一边。
甄柯被抓将预示着什么,没有人比江婵更清楚了,所以她要调整失去甄柯的巨大打击。她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哭了一次,但是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看着天香道:“你是不是听说甄柯被抓了?”
天香点点头道:“少夫人毕竟和他有过夫妻之份,能不能想想办法……”
江婵打断她的话道:“我没有办法可想,只能听天由命了。——你将消息告诉大小姐,她何去何从就看她自己的了。还有,老爷不在,你就放她出来吧!”
天香听了,只得回到小房子里见郑裳。
郑裳见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没好气的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天香泪如雨下道:“甄公子……甄公子被抓了,身体里被灌了水银,正押往子镇呢?”
郑裳一听,就觉得忽然间天就掉了下来,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