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寅很能够明白，齐念生现在心里面的感受，他已经不仅仅只是程序组装而成的机器人而已了，现在他的内心已经与正常的人类区别不大，最起码在对待艾心来说，他已经非常成熟了。
“还要听吗？”张寅见艾心刚刚吭了一句声之后，后面就没声音了，以为她不想听了。
艾心心里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要听！”艾心想要知道更多关于齐念生的事情，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虽然艾心很明白，知道这些事情会让她更加难受，可是齐念生已经陪着她很久了，她有的时候根本没办法把他当作机器人去看待。
“我想要了解念生……很多很多很多……”艾心嘴巴里面一直在唠叨着这句话。
“我们每次打电话其实都是在链接着他的的通讯设备，我不知道你们联系他是怎么样，总之我联系他经常会处于一个无信号的状态，而且他修复的能力越来越慢了，不仅仅是这样，你没有发现他之前主意都很多，然而最近都是你在想怎么做，他就在怎么做吗？他是在真正的听你的话，还是他已经没有以前那种思考的能力了？”张寅都听见艾心这么说了，也不便拒绝她，于是把自己怀疑的都说了出来。
艾心一听之后，仔细想想，齐念生最近是真的有点奇怪，感觉他没有以前那么有活力了，而且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聪明了。
莫非真的是……因为身体里面的系统的原因吗？
“你还记得你买给他的摸底系统了吗？我们每个人的体验者手机都还在身上，他每次找我们都不是用系统，而是让我们主动联系他，为什么呢？因为摸底系统并不是他本身自带的系统，是后来你用积分兑换了之后SY给他装的系统，现在他不再用了，多半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没有能力带动外界的系统了，只能维持着自己的本身，而且估计也很勉强吧。”张寅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在IT界乃至科技的领域来说，齐念生就好像是一个奇迹一样。”
奇迹？艾心从一开始就接受了齐念生，所以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张寅会这样说。
“大家每年都想要研究这种技能机器人，然而我们的水平还没有到这种地步，然而刘秀泽做到了，而且还做的这么完美，不过失去了他之后，就好像一个孩子失去了父母一样，长大以后就会逐渐流逝什么，生活里面会欠缺很多东西，况且机器人和孩子一样，都是需要陪伴和维护的……然而……你呢？”张寅最后把问题问回艾心身上。
齐念生在刘秀泽死了之后，就可以完全不管艾心的，这样的话依靠着他身体里面仅存的一些资源，最起码可以活到上百年，然而现在只不过是过去了两年而已，身体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想要陪在艾心的身边，无论她做什么，他都想要亲眼见证。
“我？”艾心想了想自己，似乎自己除了给他添麻烦以外，就没有再给他带来别的东西了。
齐念生一直都是在依靠着自己在维护自己，艾心也不能说是在陪伴他，看上去更像是在利用他的能力，来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
这样……太自私了……
艾心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
但是现在想这一点，应该已经太晚了吧。
“还有没有办法可以……救救他？”艾心知道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想要知道还有没有可以救齐念生的方法。
张寅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体验者手机，这部手机失去了SY以后基本上就和普通的手机没有太大的区别，现在它也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就连现在市面上一千块一部的二手手机，都比这部手机好用。
“失去了源代码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张寅也不想告诉艾心这么残酷的答案，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艾心一下子就好像受到了惊天的打击一样，顿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难道就这样……看着齐念生一点点的衰弱下去，一直到死亡吗？
“有一个问题是这样的，现在你已经被游戏淘汰了，你应该记得吧。”张寅这时候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艾心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肯定是一直都记得的。
“那么你在被游戏淘汰了之后，连接着病人的人，就不是体验者本人了，随之就会变成你的神仆，也就是齐念生。”张寅舔了舔嘴唇，“如果齐念生提前身体衰弱死了的话，那么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也会彻底死亡的。”
艾心听见之后更是受到了打击，整颗心脏就好像是纠在了一起一样，很疼。
“那么假如……我们找到了病人呢？那么这个齐念生怎么办？”琪琪冷静地分析，并且问着。
“我又不是小护士，我怎么会知道呢？”张寅摇了摇头，他只是一个做程序的程序员而已，这种涉及到医学类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
说到小护士，大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胡承淮，他会不会知道什么？
“我们在这里猜测没有用，或许齐念生本人更加清楚。”程孝一直沉默着，但是到现在，她不得不说话了，“你觉得她再怎么出问题，会陪着你做送死的事情吗？如果他觉得这件事情行不通的话，他会陪你吗？所以我觉得他自己肯定清楚更多，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告诉我们而已。”
大家都看了看，程孝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艾心脑子里面现在很乱，轻轻叹了一句，“算了，明天再问吧，大家先休息吧。”
张寅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已经到了早晨的六点多，的确是应该要休息了。
……
艾心和琪琪从房间里面出来，在回到自己的房间的路上，艾心怎么都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不安。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念生。”艾心无论如何心里都没办法放下。
“嗯，去吧。”琪琪早就知道艾心会说这句话，所以也没有阻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