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张脸让程方恐惧，也让他陷入疼痛，可是只有反反复复地想着这张脸，才会让自己一直都记得，记住这个人！
记住自己要杀了这个人！记住自己要为程家报仇！记住自己是个男人！
“程……程方……”艾心忽然有些不敢看程方，他现在充满了仇恨。
就剩下这最后一个活人了，齐念生的意思是说让他回去，然后让他去给衷星楼一些警告，可是程方居然说要杀了他？那衷星楼哪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了，人是谁杀的？那样的话他又会怀疑到艾心头上了。
程方看齐念生半天都没有动手，他正想要自己上的时候，艾心一把拉住了他。
“不行……”艾心一口否决着，她不能让这个孩子也变得和自己一样，双手沾满了鲜血。
程方充满了警惕地看着艾心，从她来了程家开始，程家就没有安宁，不过就是这么一两天而已，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你啊……”程方握紧双手指着艾心吼着，“你是扫把星吗？”
扫把星？艾心对这个词有点陌生，可从一个孩子口中，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杀人的恶魔吗？你是灾星吗？你到底……是谁……”程方大声喘着气，指着艾心大声吼着，瞪着她时再也没有之前那样单纯的眼神了。
艾心痛苦地皱着眉头，不停地摇着头，虽然以前听许苛这样说习惯了自己，但是这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孩子口中听见这样的话。
“我是艾心，这是我的名字。”艾心微微笑着回答着。
进入程家这么久，还没有好好的介绍过自己的名字，艾心这是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名字。
程方的脑子里面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有一次偷偷路过父亲书房的时候听见过这个名字，好像是说她是大家都在统计抓捕的对象，她是……坏人？
“你是坏人！大家都在抓你！”程方害怕地躲在旁边说着，“你是故意来我们害死我父亲的，害死了程家的人，你是坏人！”
在一个孩子的还不完整的认知里面，对于人的认识，就只有好人和坏人这么一个区分。
“你搞清楚，杀了你全家的才是坏人，派人杀你全家的才是坏人，艾心是好人，正因为她是好人，才会一样被追杀！”齐念生最见不得别人误会艾心，所以上前解释着。
程方的大脑现在已经完全混乱了，完全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面前的尸体让他眼花缭乱，心中也是一片混乱。
艾心无奈地看了一眼齐念生，看来这个程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我们走吧，一会星楼的人要过来收拾尸体了，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艾心拉扯着程方。
可是程方偏偏不愿意走，一把甩开了艾心的手。
“你这个杀人犯！放开我！”程方大声凶着。
齐念生没有艾心那么温柔，一把抱起程方就敲晕了。
“我们走吧，一会星楼的人真应该来了。”齐念生说完之后拉着艾心的手，“你的肚子没事吧？”
艾心摇摇头，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她不会很疼。
齐念生还是不太放心，回到医药间里拿了几瓶药，顺便把电脑的芯片拆了下来。
“走吧。”齐念生说完之后扶着艾心。
两人一边往程家外面走的时候，一边在联系胡承淮，联系上的时候在路上他已经把一个大概的情况告诉了他，现在三人正在赶到胡承淮发送的位置的地点碰面。
胡承淮安排的地方是一所小学的后门，因为现在天已经黑了，学生们都没在了，老师也下班了，所以这附近没有人。
“程家……”胡承淮看着程方，“就剩他一个了？”
艾心和齐念生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估计是星楼起了疑心，他既然怀疑起了程慑，那么也应该怀疑起了我，或许是我在他身边太多年了，所以他不愿意相信我会背叛他吧。”胡承淮自嘲着说。
这些分析都可以回头来分析，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程方这个孩子要怎么办。
“我和念生现在都属于亡命之徒了，没办法带着孩子……可是程方又不能一个人……怎么办？”艾心看和胡承淮，如果不是因为程方没办法安置，她完全可以逃跑，不必要又来碰面。
胡承淮低头看着程方，这件事情也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出谋划策让程慑带着程方去衷家的话，那么就不会惹来杀身之祸了。
“交给我吧。”胡承淮低头看着程方，揉了揉他的小脸，“我会让他忘记这些事情，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年级学生的。”
艾心听着，不太理解，灭门之仇，难道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吗？
“你们别小看我，秀泽可是我的人，他会催眠，我多多少少也学会了一点，只是没有他那么厉害而已，可能等他长大了，意识逐渐健全了，社会阅历也高了，而后会在某一天想起这些事情……”胡承淮担心着，但是想了想之后又松了一口气，“但是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游戏方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吧。”
这就当作是给程方的一点点补偿，最起码让他的童年能够快乐一些，长大以后原本就是要承受痛苦和磨难的，只不过他以后会承受比别人更加深刻的痛苦而已。
艾心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但是现在除了胡承淮以外，她似乎已经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了。
“我……可以信任你吗？”艾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了起来。
之前胡承淮一直都是躲在衷星楼身后做事，现在他总是充当在最前面，突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说过了，我不会背叛你的，只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胡承淮十分诚恳，“但是你可能会冒险一些。”
艾心仰头看着，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冒险不冒险，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秒钟，那都是在冒险，也都是在与命运打交道，为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