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岭上花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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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老百姓呢?”江清海问前期在负责第一道防线的王旅长。王旅长是来向江清海汇报工作的,连日来日军的攻击势头非常迅猛,华和城危在旦夕。江清海命令在前线撤下来的王旅长负责老百姓的转移工作。江清海决定与日军在华和城决一死战,因此一旦日军攻进城来,巷战是最后与日军周旋的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减少无辜老百姓的伤亡,江清海决定驱走这些还窝在城内的老百姓。

王旅长的脸色很难看,“师座,这些老百姓要逃命的早就逃了,没逃命的都固守着他们的家。他们说,不是有我们守城吗?为什么还要迁走。一些乐观主义者说,即使日本鬼子进来了,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江清海一听就有些脑火,指着王旅长说:“那你们手中的枪是干嘛的啊?你这碗饭怎么吃的啊?你为党国的利益着想过吗?你就不知道把他们吓走啊!”连日的战事,已经让江清海不能保持常人固有的冷静。

连续三个发问,已经让王旅长不知道如何回答。“师座息怒,卑职办事不力,还请责罚。”以前和江清海很要好的王旅长,这次不敢以十分平和的口吻和他说话了。江清海这才想起什么,说到:“老百姓不走也很正常,平岗镇的老百姓都没有完全撤走呢!目前兵力紧张,徐至名和石斌都去督战了,你带领你的人做预备队吧!”

“是!”王旅长敬了一个军礼,他能明白作为一座城防守的最高司令官,所面对的巨大压力,此时华和城已经坚守7天了,离预定的10天时间还有三日。“师座,现在哪边的战事比较吃紧呢?”王旅长问。

“北边的前沿阵地打得最苦,廖大有的一个团都快打没了,尤银龙已经带领新成立的三团补上去了。”江清海看着一面三面有日军标志的华和城防卫地图说。“师座,听说师部医院里已经派出一个医疗队到北面前沿阵地了,我估计那里的兄弟还能撑住一段时间。”王旅长安慰他说。“哦!这样啊!希望尤银龙吉人天相,不要死在我前头啊!”王旅长一听这话痛苦万分地说到:“师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要突围我们一起突围,不要轻言生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江清海苦笑着说:“死有什么怕的?老子遗书都写好了,只可惜我的孩子还小。老王,我战死后,如果你能突围出去,帮我照顾好我的老婆孩子。”王旅长的眼泪流了下来。

北方阵地上有些不同寻常,往日日军时不时就会发动一次冲锋,或者打些炮弹,震慑一下他们,但最近日军没有什么动作。北风再次吹起来,还穿着夏装的战士不禁感到浑身有些起鸡皮疙瘩。突然,几发“嗵嗵”的炮声在前方阵地上响起,炸弹落在尤银龙的阵地上,爆炸声却不是很大,持续时间也不是很长。在炸弹爆炸的地方,升腾起一阵阵黄色的烟雾,中国士兵们从来没看见过这种气体,还以为鬼子在使什么障眼法。烟雾借着风力的扩散,迅速在阵地上蔓延开来,闻到这股烟雾的士兵纷纷倒地,七窍流血。“大家快用湿毛巾捂住嘴巴和鼻子,这时鬼子的毒气弹。”尤银龙以前在庐山军官训练团时,听到过这种被国际组织禁止使用的武器,防范的方法最好时佩戴防毒面罩。而这种鬼脸似的防毒面罩,在对方阵地上发射毒气弹的日军才佩戴有,中国军人最奢侈地就是捂上蘸上水的湿毛巾,可是这干燥的阵地上土地上,喝的水都不够,哪里还有水呢?毛巾平均每人不够一条。

“大家快撒尿,尿湿绷带或者衣服捂住嘴巴和鼻子。”关键时刻,还是廖大有的大嗓门起大作用,他自己也率先做了示范。医疗队的护士纷纷拿出绷带,递给那些士兵,自己把舍不得喝的水或少量的酒精倒在还有些血渍的绷带上。有些士兵没有办法,只好按照团长的指示撒尿了。

钱保佳也递来一块湿毛巾,尤银龙赶紧蒙上了嘴巴和鼻子,但他分明闻到一股骚味,他明白了什么,但也不能说什么。

肖安立即决定救下这8个被日军掳走的女人。他认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军人保护自己国家的老百姓是理所应当的。这8个人当中有人当年还给红军伤员治过伤,肖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肖安马上下令,部队迅速就地隐蔽,防止被敌人发现,而惊扰了敌人。

“银虎,你有什么好的营救方案没?”肖安一边思考着营救方案,一边习惯性地问参谋长尤银虎。

尤银虎依旧是个行动派,他再次自告奋勇地说:“司令,我带领三营的兄弟上吧!一定要救下他们。”肖安感到有点无奈地说:“银虎,你现在是纵队参谋长了,不能什么都事事亲为,要学会做一个高级指挥员,而不是仅仅当一个基层指挥员兼战斗员啊!”尤银虎听后觉得肖安也是为了他好,便说道:“肖司令,对面被抓的是我的乡亲,我不能见死不救,再说其中一个汉奸跟我交过手,我了解他们。让我亲自带人去救吧!”

肖安点点头说:“你说的汉奸是穿着黄狗皮的伪军吧?这帮龟孙子就知道狗仗人势,真是中国人的耻辱。”尤银虎说:“是啊!那个领头的就是当初袭击江清海和我哥的土匪赵大猛,想不到如今鬼子一来,就露出了软骨头。”肖安一听是尤银虎的老对手,遂允许他带领一部分人行动,营救策略是先杀死鬼子来震慑伪军,趁乱救下8个女人,不能让她们受到伤害。

尤银虎带领他的三营出发了,为了不惊扰敌人,尤银虎决定采取在日军的必经之路上进行伏击。自从上次华六公路遭遇战,尤银虎从他的哥哥尤银龙那里了解到日军的战略企图是攻占中国抗战中心武汉,并消灭中国军队主力,日军主力沿长江两岸向武汉推进;以一部由皖北西进越大别山,进攻汉口。他们遭遇到的日军就是后者的一部分。

日军中佐带着他的一个小队大摇大摆下了山,他们为今天的巨大收获比打了胜仗都感到高兴。日军小队长跟在中佐后面问怎么处理这些女人,日军中佐回答把其中年轻漂亮的中国姑娘先送给大军官“享用”,最后连同其她女人一起送到军队慰安所,以解决日本女人供应不足等问题。小队长虽然在尤家塆也亲自尝到了中国女人的味道,但他对中佐说自己以及许多军官在日本有妻室,恐怕不能经常玩弄中国女人,以免对不起自己的父母和妻子。中佐拍拍小队长的脸,又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只要我们自己承认,谁知道呢!小岛君,你太多虑了。用身体征服中国女人是提高士兵战斗力的最好方法。”小岛点点头,看着这些哭哭啼啼的中国女人挺起的胸脯,不禁使劲捏紧了手中的军刀,接着又走不动路了。

正当日军毫无防范地走在一条山间小路上时,尤银虎已经把这股日军和伪军的侧翼包围了,并截断了他们的后路。尤银虎拿来一位战士的步枪,将标尺竖起,这次他决定使用《孙子兵法》“擒贼先擒王”的策略。他已经瞄准了那名拿着军刀的日本中佐,这名日军中佐穿着不同于其它日军的衣服,走在队伍前列,因此十分显眼。尤银虎的枪杆随着日军的步伐移动着,日军中佐在跨越一个石块时步伐变慢,尤银虎抓住有利机会及时扣动了扳机。随着“嘣”的一声,子弹顺利除镗,击中了日军中佐的左肩。日军中佐应声向后一倒,站在后面的小岛,及时扶住了他,“有敌人偷袭,赶快保护中佐。”日军的反映很快,迅速形成了一个保护圈,中佐位于中间。8个中国女人发出尖叫,她们都赶紧下蹲,或者向两侧跑去,却因为绳子互相牵连而不得动弹。挑着鸡或背着粮食的伪军乱作一弹,赵大猛拿着枪左指指右指指,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