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哥的话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我们马上来到了市美术馆,找到了壁画专业的专家。
壁画如今是一份绝对冷门的专业,在美术馆中,也只有一位老先生江汉,从事这项职业。不过更多时候,老先生也已经不再作画,而是在美院中为学生们传授者方面的知识。
江汉先生年纪已经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就算是授课,也需要坐着轮椅。我们自然将这位老先生排除在了怀疑人的名单之内。
我们将现场拍摄的墓画图片,全都展示给了江汉先生。
让我们失望的是,在美术行业中,墓画和壁画还不算是一个行业!江汉先生对于壁画虽然也有着些许了解,可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他只能看出凶手的绘画方式,可能是借鉴了三星堆的墓画风格。从死者的衣着和龙凤贝壳来看,应该也是属于那个年代的墓葬方式。再具体的东西,恐怕我们就要另找这方面的专家了。
目前墓画工艺几乎已经完全失传,能够找到江汉这种言之有物的专家,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难道全市就没有一个墓画家了?”
队长还不死心的问道。
“至少在美协挂牌的,应该是没有。至于民间是不是还有能人,我就不知道了。”
“那么再您看来,这样的四幅画作,有没有可能在几个小时之内完成?”
江汉连连摇头:“绝对不可能!壁画的复杂性,是外人根本理解不了的。而墓画因为绘画题材的限制性,跟壁画相比也只难不易。这样的大规模墓画,几个小时内连底稿都完成不了!”
再没有获得更多的有用信息,我们只能悻悻而归。
江汉和温泉山庄小刘的说法,让我们的心中蒙上了一层疑云。
就连江汉都断言不可能的事情,凶手又是如何做到的呢?这家伙是如何在一晚上,会画出如此巨幅的墓画?
“有没有可能,凶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团伙作案?”
我一下想起了老九的案子。当初老九就是巧妙的利用团伙作案,误导了我们。而这一次我们所面对的情况,可能也是一样。
连续三起细节相同的弃尸案,让我们以为凶手只有一人。然而实际的情况,是团伙作案。这样大规模的墓画一个人无法短期完成,然而多人分工的话,应该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不会!这种墓画可不是粉刷房间,什么人都能干的。必须要有着相当的美术知识。凶手哪里去找这么多美术专业的帮凶?更何况如果是多人参与,事后的现场清理也不会那么容易,一定会让我们发现蛛丝马迹的!”
队长摇摇头,当即否定了我这个推断。
“目前我们可以肯定,凶手有着相当的绘画功底,甚至是专业的墓画专业。除了这些,弃尸之前的尸体安置问题,也同样值得怀疑。在‘万豪弃尸案’之后,凶手至少又处理了两具尸体。也就是说,凶手必然有较大的场地去放置尸体。而这又基本可以分为两种情况。”
说着,队长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一,凶手身世较好,其名下可能有空旷的废弃厂房。第二,凶手居住在乡下,有面积较大的农家院。不过从绘画专业来看,我更倾向于前者。凶手的身世应该很优越,同时学习绘画专业,年纪不大,应该属于混吃等死的富家子弟!”
队长的一席话,让我们基本缩小了犯罪嫌疑人的搜索范围。一个学习绘画专业的富二代,这个搜索目标就要变得精确了许多。
我们这边的刑侦工作终于有了些许的进展,然而我们苦苦搜寻的“考古学家”,并没有因此而停手。
很快,我们又一次接到了报案,凌水小区内再一次发生了弃尸案!
和之前一样,受害人依旧为女性,摆放的方式与龙凤装饰也全都相同。因为案发时在小区的花坛内,所以并没有再出现墓画。取而代之的,是几个用保温泡沫塑造的神兽雕像。
弃尸地点同样被挖掘成了一只方形天坑,大小刚好足够被害人平躺其中。六尊神兽雕像,全都摆放在了坑外。
雕像在花坛中依次摆开,显然也是某种墓葬的规格。
这一次,被害人遇害的时间更加的近了,只有三个月左右,从骨龄上看,仍旧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
弃尸的地点是凌水小区背靠山坡的一侧。因为在楼盘出售时,山坡正在进行爆破施工,虽然小区的承建方特意的建造了隔音墙,可是户主们仍旧不买账。靠近山坡一侧的住房,一间都没有卖出去!
然而这些空房和隔音墙却为凶手提供了掩护。让他在弃尸之后,安然的离去。
和之前一样,凶手仍旧没有留下任何的个人信息。
凌水小区虽然有着摄像头,然而安装的密度却远远不够,监控的范围仅仅能保证小区的两个进口。
凶手在作案前,显然已经对小区的格局进行过了相当的研究,完全躲过了监控录像。
在进行过尸检之后,我们发现死者的头骨有骨裂的痕迹,除此之外,同样没有发现任何致命性的应力伤痕。
“上一具尸体,你还说被害人可能有精神问题,那么这一具,你又怎么看?颅骨骨裂能带来残疾?”
在看了尸检报告后,我对常青之前的分析产生了怀疑。作为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我俩在组内就有一种案子较劲儿的意思,平日里谁都不服谁。
更何况,我对于常青吹嘘成神的犯罪心理描绘,一直都处于怀疑的心态。
常青颇有挑衅意味的对我摇了摇手指,说道:“这你可就错了!骨裂还真的能够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被害人很有可能是后脑遭受重击,导致视觉神经出了问题,成为了盲人!”
不过对于他的这个假设,我们全都呈观望的态度。
这具尸体的腐烂程度还不是特别严重,杜晓薇总算是可以根据尸体的面部,进行复原型描绘。很快,死者的复原画像完成,是一位脸盘宽阔,高鼻梁的中年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