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之后,这房间之内,就只剩下了谭相炜与合漠二人,合漠看了看这桌上的吃食点心,看起来好像都还不错的样子,都说这怡红快绿阁的吃食不一般,寻常一顿,便要花费数十金,这坊间还传出了一句:“怡红快绿歌舞动,黔首人家十年粮”。再者,这要不是熟人,可是没有吃的都没有啊,“相炜啊,你这夫人,好似,和这里的老板和熟啊”。
谭相炜摇了摇头,看了看眼前的东西,合漠喜欢喝酒,这里的就听闻也是一绝,“呵呵,我们喝酒,喝酒”。
合漠却是摆了摆手,“诶,我可不是来喝酒的,这个,我好不容易寻来的,怎么也得给我来一曲不是”,说话间便是将身边的一直长长的锦盒递给了谭相炜。
谭相炜接过盒子,打开,却是难得一见的紫玉箫,这都说玉箫难以吹奏,可这紫玉,却是不同,触骨生热不说,材质亦是极好,他找了好多年,却也只得些边角料,却是不知合漠是从何处寻来的这样的宝贝:“……好箫,好箫!”
合漠看谭相炜的模样,想来是很喜欢的吧,那就好,也不枉他寻找了那么多年,“啊,也有三四年的生辰没能来了,今儿个这礼物,我可是亲自送来了”。
谭相炜用力的点了点头,眼中竟是难得的出现了一丝好似是孩子得到自己喜爱的玩具的神态:“多谢!”
另一边,上官云前脚出门,韩霜夫人后脚便是跟了上去,现在二人便是在暗香阁中,然而,并没有什么人叫她,这只是她要出来的一个说辞罢了:“啊啊啊啊,霜姨,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是吧!”
韩霜夫人从柜子里拿出了件衣衫,便是递给了上官云,“准备好了,你来试试”。
那舞衣之色好似藤萝清雅,又好似紫金华贵,款式虽然简单,配着这腰间长长的白玉禁步,却是典雅非常。
上官云是越看越喜欢,都说“赤白桃李取花名,宽裳羽衣号天落”,她倒是觉得,这般典雅简单点的舞衣,倒是比那霓裳舞衣美上许多啊:“……啊,霜姨,您这手艺啊,实在是高啊!”
韩霜夫人摇了摇头,这衣服,她可是几个晚上没怎么睡觉给赶出来的,这孩子,还真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啊:“好吧,那个人就是门主说的你的夫君?”
上官云拿着衣服的手一抖,天啊,那个老头子都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就这么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呵呵,老头子乱说的,我只是还债的”。
韩霜夫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便是问道:“噢,这还债,还有送礼物的?”
这一问,这是把上官云给问慌了,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啊,自己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今日是谭相炜的生辰来着,啊,不怪她,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来了这京城之后自己闲得发慌吧,至于其他的原因,绝对没有,也不能有,她喜欢的,可只有她的南陵哥哥啊,她可是一个专一的女子:“那什么,一时间心血来潮不可以啊!”
韩霜夫人掩面一笑,哎呀,那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她呢,算了,那事情现在在流殊门里,也就她和门主大人知道,等什么时候她的小兮儿真的开窍了,再告诉她也不迟,“可以,可以,那你准备着,我可是请他们出来了”。
上官云表示,她换个衣服还是很快的啊:“嗯,安排个好位置啊!”
“自然”,说罢,韩霜夫人便是抬步关门离开了,出门之后,便是径直往方才谭相炜他们的房间去了。
一阵缓缓的敲门声传来,“咚咚咚”,这屋中闲谈的两人相视一眼,而后,谭相炜便是将人请了进来,“请进”。
韩霜夫人进门之后,对着二人微微施了一礼之后,便是说道,“二位公子,怡红快绿阁今日有歌舞,不知二位可有时间一观”。
合漠点了点头,这怡红快绿阁的歌舞,他在车池也有所耳闻,想来,必然是极好的,“好,不知何时开始”。
韩霜夫人说道:“一刻钟之后,请二位移步二楼雅阁。”
谭相炜此刻还不知道那歌舞之上,会发生什么,只是不知为何,心中,已是有了莫名额期待,“嗯,劳烦了”。
事情已然通知完毕,那她现在是不会该去看看上官云的衣服穿得怎么样了,自己特地做得简单,就是她不会穿,啊,这么想想,却是突然有些小担心起来了,“那奴家便是先下去了”。
谭相炜点了点头,便是说道,“请”。
韩霜夫人对这个谭相炜,倒还是满意,只是,若是他的事成了,那,江山与美人,他又会如何取舍呢,她,便是拭目以待了,希望这结果,不要让她失望的好。
“啊啊啊啊啊!”
韩霜夫人才刚刚走到暗香阁的门口,便是听见里面传来的杀猪般的嚎叫声,那声音是又奔溃又愤怒,扶额一叹,“唉,我就知道”,好吧,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那孩子八成又是穿不了衣服了,唉,什么时候才能有身为一个女子的自觉啊,衣服什么的,是不是该自己好好研究一下穿戴之法,总让人帮忙也不是办法,还有,好歹是个女孩子,这男装穿的溜溜了,偏偏是衣裙不会弄,唉,也怪门主,小的时候也不好好在意,唉,现在纠正,只怕是难了啊。
一刻钟之后,怡红快绿阁中,便是坐满了人,只是奇怪的是,这大门居然关了,今日这跳舞的,究竟是什么来头?
正当谭相炜与合漠在思考这舞者身份之时,乐声起,几道白绫开场,这舞者,便是踏这白绫入场了。
“……”,合漠正想着这开场别致,还有这蒙面的舞者之时,正想和谭相炜交流交流,这一回头,却是发现谭相炜瞪大了眼睛,好似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合漠表示,他不能理解:“相炜,你这是什么表情?”
谭相炜扶额,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别以为这蒙了面他就认不出来了,这跳舞的,必是上官云无疑了,这丫头之前就说想来这地方玩儿的,没想到,居然还是这么个玩法:“这个小女子!”
“啊,你说现在跳舞之人,是……”,合漠一惊,急忙盯了这舞者好一会儿,这连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怎么这谭相炜的眼神这么好啊,他还真的是一点没看出来,现在这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女子,居然是那个大大咧咧的上官云,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居然还藏了这一手啊:“不会吧!”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自苕。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廪风。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秋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歌舞到了中场之时,上官云一个回旋右手指尖一弹,便是将手中一物抛向了谭相炜二人所在的位置,合漠一个机灵,知道谭相炜不会武功,便是急忙拦下了即将打到谭相炜眼睛的不明物体:“小心!”这手掌打开,才是发现,原来是个小纸团子忙着打开一看,上面的话,倒还比较像上官云的风格,“‘这里今晚老娘包场了’,话说,还真是不像个女孩子啊”。
谭相炜闻言,看了看周围,想来,这里,也是流殊门的地界吧,不然,怎么会让一个第一次来的姑娘包场,这现在看舞的人,估计都是门人吧,不然,这韩霜夫人也是舍得,就今天晚上提前关门,可就是好大的一笔银子打了水漂了。
乐声渐停,一舞已毕,上官云站在台上,便是对着谭相炜问道:“不知谭相觉得方才歌舞如何?”
谭相炜此番才是反应过来,这歌舞,莫不是为自己准备的,呵呵,那这样看来,大方的,可不是韩霜夫人,而是,这个小女子了,怦然心动,却也只是嘴角一抹淡淡的浅笑,“……不如何”。
合漠一愣,这二人,是在玩的什么游戏:“……!”
闻言,,上官云表示柔声问道:“呵呵,小女子献丑了,听闻谭相的箫吹得极好,这谭相既是看了小女子歌舞,不知,可否与小女子和一曲?”
谭相炜表示,隔着面纱都知道她这样语气说话,现在的表情必然是难看极了,怪不得要蒙面啊,只是,这曲子,他倒是愿意一和,说话间,合漠方才送的那管紫玉箫便是上手,“荣幸之至”。
上官云点了点头,一拍手,便是吩咐道,“好,来人”。
“是”,说罢,便是有人将上官云的琴抬了上来,这把琴啊,都已经有了断纹了,是老头子以前教她弹琴的时候送的,说是,是一个他这辈子唯一喜欢的女子与他一同做的,所以,介于这把琴的珍贵程度,她基本上是不会把它拿出来的,然而,她表示,她并不想用这把琴来着,到底是谁……
就在上官云思考之际,眼神一扫,却是发现韩霜夫人,她家霜姨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她,好嘛,她知道凶手是谁了,罢了,拿都拿来了,上吧!
这曲目不定,却都是二人随心而奏,曲终音由在,绕梁可三日。只是,韩霜表示,曲子美是美,只是这弹琴之人的曲意之中,还少了些东西,不过,她很是期待之后的演奏。
为了上官云今晚的表演,怡红快绿阁今晚可以说是关门不做生意了的,所以,她的事情办完了,这收拾收拾,今天的工作就算是结束了,该是准备明日的东西了,于是乎,这方才看舞的人与现在在干活的人,人数显然是一样的,还有好一些是这里的生面孔,其实人家是想走的,奈何,这韩霜夫人可是发了话的,哪怕是自家兄弟,这看表演,也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