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华眼神之中的光渐渐的散了,是了,七日之后,她很有可能就要嫁给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甚至可以说是自己讨厌的人,原本,她心中想嫁的人,就只有谭相炜一个,可是,这些年来,虽然没有什么战争,可是这些附属国一个个日渐强大了不说,就连他们的敌国楚国亦是发展极快,这大梁,表面上看起来是风平浪静国泰民安,可是,她总觉得,唉,“……是”。
不久之后,一身戎装,一中年男子便是缓步走进了上书房,眉间英气,不减当年。
皇帝见他来了,便是开门见山的问道:“爱卿,这件事,你怎么看?”
皇帝说的,就是那落在修灵寺山脚的刻字石碑,虽然朝廷有意隐瞒此事,可是,这京城之中,已是传得沸沸扬扬,然而,他才不相信是什么天公示警,这事情,摆明了,就是在动摇人心,要说那个“南”字,指的也绝对不是眼下众人所猜想的那个乌蒙小国,“若如陛下所言,想来,是那个乱臣贼子的后人回来了”。
皇帝桌子一拍,哼,他当日能灭他满门,今日,也断然不会被那个余孽所牵制,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哼,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掀起什么风浪!”
郭承恩见这皇帝怒气拍桌,便是连忙跪了下去:“陛下息怒!”
皇帝微微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却是从未在世人面前显露的苍老神色,他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太子没了,他所有的孩子,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除了联姻再没有其他用处的公主,而现在的朝廷,大小事务,也都由谭相炜一一接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谭相炜虽然是他一直渴望的贤才,可是,总是觉得看到他的时候,心中不知为何,竟是隐隐的有些忌惮,苍凉一笑,尽是无奈,“……罢了,只是,寡人,现在可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啊”。
郭承恩听他这般说,亦是无奈,那些年皇子公主离奇死亡,他不是没有认真的调查过,可是,这秘密调查到了现在,依旧是没有头绪,眼下唯一判断,就是那些皇子公主,还就真的是自己不小心而丢了性命,“陛下,不是还有公主,再说,陛下正值壮年,龙脉必然能够延续”。
也罢,想起他那后宫的一众嫔妃,他也只能无奈了,这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为他延绵子嗣,到底,还是要再重新选一批人了,只是到时候,皇后那个整天吃斋念佛不理世事的就罢了,这淑妃倒是难弄了,淑妃位列贵妃,是笠华的母妃,郭家的嫡女,郭承恩的妹妹,这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脾气有些子急躁,每次说到这个后宫的事情,就好似是吃了炸药似的不过,自己宠爱她,倒也是因为她这与众不同的性子:“唉,罢了,庆典准备得怎么样了?”
郭承恩回道,“已到尾声”。说到这准备,倒不是这什么礼仪之类了,而是安全的问题,这庆典每五年举办一次,各附属国来朝大梁,这安全警卫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加上之前的那块石头的出现,想来,今年,不会平静了,“很好,爱卿辛苦了……”。
与此同时,上官云一席清爽男装,坐在京城最大的酒楼,烟雨楼里,点了一大桌的东西,等着人来结账。
不多时,老赵,也就是那八兄弟中的老大,便是到了雅间之中,“少门主”。
上官云点头示意,这里的东西还不错,就是和相府的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嗯,你叫我来,是有结果了不是”。
老赵先是看了看这满桌子的残渣剩饭,心中一惊,啊,这他家的少门主在相府是受到了怎样非人的虐待啊,这食量,真是怕是要嫁不出去了啊,说话汇报时,那言语口气,便是不经意的更加柔和了起来,“少门主那日交给我们的东西,让君先生看了看,是个赝品”。
上官云嘴角一扬,果然如此,还好她留了个心眼,不然,还真的就被谭相炜给唬住了:“哼,我就说,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算了,对了,近日狂刀门可有什么动作?”
老赵摇了摇了头便是说道,“暂时没有,除了夜袭修灵寺,目前,倒是没什么乱子”。
上官云扶额,这柳如眉她是很熟,只是这狂刀门可就不是她能掌握和预测的了:“这按照他们以往的作风,是绝对不会让这事情世人皆知的,这些人到底是在谋划些什么?”
“少门主啊,不要怪老王多嘴,您好歹是我流殊门的少主,这和柳如眉……”
“哎呀,知道了,我走了,你们继续看着,有事情我会找你们的。”
“万事小心。”
“没事儿,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们眼里,你还是个孩子。”
“好吧好吧,知道了,要是谁欺负我呢,我就欺负回去,欺负不了我就跑回来告状,行了吧。”
“嗯,行了。”
“真是的,一群老头子,烦人!”
“……啊哈哈哈!”
“回来了。”
“……有事啊?”
“去哪儿了?”
“不会派人去查啊。”
“……罢了,七天之后,各国使臣便是要入宫了,你也去。”
“不想去。”
“……这是任务。”
“好,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只要扮演好你的角色即可。”
“嗯,知道了,不给你丢人,顺便帮你挡挡刀就是了,那行,要是没什么事请的话,你可以走了,我要睡了。”
“你……”
“还有事?”
谭相炜在上官云躺椅旁边的小凳上坐下,“没什么,只是觉得,好似从修灵寺回来之后……”,这话还没说完,上官云一个翻身便是背对这谭相炜说道,“嗯,对,我突然觉得你不是个好人”,无非就是想问自己对他的态度为什么有改变就是了,话说,她之前对他多的态度,很好吗?
谭相炜先是一愣,而后,嘴角却是扬起一抹冷笑,只是,上官云背对着他,看不出那冷笑背后的苦涩罢了:“……呵呵,不觉得自己发现得太晚了吗?”
上官云表示,之前你的形象,有好过吗,为什么我不知道,“没有,也不算晚,之前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反正也不好”。
谭相炜一愣,那她那般对郭南陵,对他公平吗!等等,好像是自己没告诉她自己的身份的,以前是想着要保护她,可是,现在,自己该用什么方法,让她相信自己才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南陵哥哥呢,啊,天啊,自己挖的坑啊,这个小女子,实在,令人无可奈何,“……你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几天,会很辛苦”。
“我知道,慢走不送”,上官云表示,其他自己并不是特别想看见你,好吧,具体原因,问老天好了,就是莫名其妙的讨厌他而已。
谭相炜走后不久,上官云却是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刚刚起来坐在躺椅上发呆,绿衣便是端着宵夜过来了。
上官云看到绿衣手上有吃的,眼睛一直:“……有事啊?”
绿衣将东西放在桌上后便是直言道:“你和爷吵架了?”
上官云挽了挽袖子拿起筷子,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话说,我们之前好过吗”。
绿衣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上官云的来意,可是这段时间下来,虽然不长,可是,这二人的默契,简直是令人发指,而且,她家那个木头相爷,居然还会有开窍的时候,最近除了忙政务上的事情之外,便是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两个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看着书桌上那副画了好几只丑蝴蝶的话,有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在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在我们这些人的眼里,确实好过”。
上官云微微的抬了太眼,好嘛,原来自己的演技这么好,她自己居然都没有察觉啊,“呵呵,那是我们演技太好”。
“是吗,绿衣告退”,说罢,绿衣便是离开了,然而,桌上的碟子还没有收。
上官云看着眼前的空碗,发了会呆,在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这碗,她到底要不要送到厨房去啊,“……”。
洗漱完毕之后,躺在床榻之上,上官云看着头顶的帷帐却是十分的急躁,自己的脑子里,最近好像是进水了一样,要么就是在想谭相炜,要么,就是在思考方才绿衣说的话,啊,她的南陵哥哥啊,会原谅她的吧:“啊,啊,好纠结啊!”
……
次日,也就是七天倒计时的第一天,吃过早膳之后,便是来了个年轻貌美身段婀娜的清丽女子,听绿衣的介绍,她好像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飞燕坊里的舞姬——凌凤,且这舞艺、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好,是专门来给上官云当舞蹈老师的,然而,上官云一开始的时候,是严词拒绝的:“呵呵,跳舞,他还不如一剑杀了我来得痛快一点!”
凌凤掩面一笑,她开始还在说呢,这谭相亲自到飞燕坊去请她是为了什么大事呢,果然,如他所言,这个夫人啊,是个可爱的女子啊,而且,据说,还挺喜欢这金石之物,“夫人,技多不压身”。
从凌凤的眼神之中,上官云发现了一丝商机,确实啊,技多不压身啊,只是,自己这筋骨,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好的跳舞了:“哼,学就学,有什么了不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