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勃伦赤经过磨练,终于有些脱胎换骨的感觉,这脑袋瓜灵活不少,突发奇想,跑到半岛南端的军营,当地万户府去寻找庇护,大摇大摆回到京师去,结果凭着太平王府这张王牌,很顺利地被奉为上宾,因为自己酒量不咋地,结果醉倒了。正在美梦之中,一声炸雷般大喊,将他从美梦中惊得跳了起来,强睁开红红的眼睛一看,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事实,急忙用袖口擦擦,再次瞪眼看着面前这位满脸胡须,面目狰狞披着长发的中年人,嘴里嘀咕着:“这是咋回事?老子回家了?”
“啪!”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第二声炸雷响了起来:“你这混球,竟然跑到老子地头来了,老子今天要大义灭亲,亲手宰了你这小子,拿着你的脑袋回去向太平王赔罪!”
“哎呀,大叔,你干嘛打人呢,老子,欧耶,小侄这不是走投无、啊有路,投靠您来了么!”勃伦赤捂着脑袋喊道:“别,别打,您老先听我解释吗!”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帮打劫你的家伙真被顺王给收拾了?”听完对方解释,出身自大内怯薛官,又在燕铁木儿王爷府服务了两年多,可谓功不可没,深得天平王燕铁木儿赏识的呼伦赤儿终于被外放,并且一下子就是实职的上万户府万户,正三品大员,持有虎符,可调动本部兵马之外,还可提调辖区内所有常备军、民军等,应付突发事件。可以说是大元朝独当一面的地方军师大员,整个这片区域的二号首长(上面还有一位负责监护之职的达鲁花赤)。
“没逮住,给那帮小子溜掉了!”勃伦赤揉着脑袋回答说。
“这就麻烦了!”呼伦赤儿捏着硬茬子胡须茂盛的下巴,思忖着说道:“要不这样,你先在这块待着,我修书一封,递给太平王,把你遭遇的这些说清楚,然后请他老人家定夺!”
“不、不、不行!”勃伦赤一下子跳了起来,摇手摆头说道:“我得回去,直接面见太平王殿下,有要紧信,啊要紧新任务呢!”
“你小子,还没清醒呢,吞吞吐吐干嘛?快说,到底啥要紧任务?”
听完勃伦赤半真半假的解说,呼伦赤儿轻微点着脑袋,然后说道:“所谓富贵险中求,你既然与顺王殿下挂上了关系,咱家也多了一个依靠,说不定哪一天,顺王还真的登顶了,你小子可就发达了。行,就这么办了。不过小子唉,你可要谨慎行事,千万不可大咧咧地被人家再次给那个了!”
“通、膨!”两声闷响之后,铁锅殿下顾不得观察弹着点,而是仔细看着手里的燧发枪后座部分,摇摇头叹息道:“唉,看来这手工玩意,就是不抗折腾啊,这才发射了五次,机簧就变形了。如果继续射击,恐怕枪管子就爆裂了!”铁锅摇头叹息着,提着已经接近报废的燧发枪,弯腰进了山洞,思索着改造方法,重新回到了存放成品和半成品火器的密室。
“殿下,生产火药的原料不够了,请您下令再购置一批才行!”负责兵器作坊工作的尚义在密室之外轻声请示道。
“没那么容易,需要等!”铁锅殿下随口答道,一面检视着木架板上摆放的几支成品枪支,突然说道:“要是能挖几个高手过来就好了,当然还有需要上好的钢材,锋利的刀具、磨床、打孔机之类的东西才好。”
“殿下,您说锋利刀具?您的佩剑可够锋利的!”尚义接话说。
秋后季节,随着秋粮的收获,大陆的饥荒得到了一些缓解,除了个别水旱灾害严重的地区,百姓基本能够自给自足了。因为地方上暂时消停了下来,朝廷的内斗可是更加的激烈化,这日朝会,几个大臣就剧烈交锋,围绕着四川、云南地区的叛乱问题争论不休,让坐在龙床上的皇帝陛下不胜其烦,最后习惯性的把难题踢给了太平王殿下。
“回陛下,臣以为,委派一上将军,整合地方各万户府、千户府,亲军各卫所兵马,加上周边地区军力,完全可以尽速平定叛乱的,陛下不必担忧!”太平王一席话说得,可谓滴水不漏,但是至于派谁去作为总指挥,就成了一个热门话题,最后,经过热议,诏命跃里铁木儿、王不怜吉台代替也速台儿征讨四川,结果不怜吉台以母老为由推辞这项任命,同佥枢密院事傅岩起请前往从征,皇上欣然答应下来。
时近秋末冬初,北方天气已经转寒,尤其到了晚上,大都可是冷的需要盖被子了。经过十几日连续行军,勃伦赤一行终于到了大都郊外,估计天黑时间不能进城,所以就命令随行人员找地方休息一晚上,到明日早上再婚进城去。为啥是混进去?自然是勃伦赤经过了上次事故,变得小心警觉起来,他可不想见到太平王之前,再次被不知何方势力给收拾掉。
“公子,前面有一庄园,我们是否可以过去借宿?”前面带队的军官回头来请示勃伦赤,勃伦赤快马向前,看着一座规模不小的庄园,矗立在狂野之上,那气势可不是一般人修得起来的,心中多少带着一些忌讳,摇头说道:“我们还是找个村落,甚至到寺院道观借住一宿的好!”
“这边好像没有那些玩意,穷乡僻壤的,那些个只会享受的家伙们,才不到这边来呢!”一个年长的兵丁嘟噜着,摇头说道。
“要不咱们多跑点路,到南面的寡妇村去吧,那里安全!”勃伦赤最后拿定主意,宁肯受点罪,赶点夜路,也不再冒险了。随从听说去寡妇村,一个个马上俩开了大嘴,互相调笑着,似乎是遇到了美食,结果,勃伦赤一番话马上打消了他们的兴致:“我说的寡妇村,如今除了几个孤寡老人,就是一群少年男女了,你们可不要想歪了!”
“站住,干什么的!”一声稚嫩的断喝,让勃伦赤一行人清醒过来,急忙让随行人马停止前进,打起精神突前几步,对着村头的门岗喊道:“小兄弟,我是脱脱帖木儿千户大人的朋友,请您通报一声,我有要紧事需要拜见他!”
“哼,这大清早的,除非是紧急军务,否则谁也不能到大营里面来!”那哨兵很是认真的说道。
“兄弟,你说的没错,还真的是十万火急的情报,可是耽误不得!”勃伦赤顺着他的话忽悠道。
“你是谁,什么十万火急的情报,拿来让本将看看!”一个同样稚气,却是很威严的语调传来,借着岗亭的火把子,勃伦赤隐约认出了从里面揉着眼睛走出来的少年,顿时有了一种逃跑的感觉。但是理智告诉他,千万别慌,否则就麻烦了,急忙平静心绪,压低声音说道:“唉,既然兄弟们不愿意为我们通报,那我们只好在外面找个避风地面,将就着休息一会,等天亮之后再见你们千户大人也好!”
“不行,你不是说有十万火急的情报吗,赶紧给俺拿过来!”勃伦赤已经认出来的少年坚持说道,而且大咧咧走出了岗亭,向辕门之外走来,勃伦赤顿时更加慌神,正打算找借口溜掉,身后一阵细碎的马蹄声传来,急忙躲到路边,担心的回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