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生于这男多女少的世上嫁的人又是帝姬,就算他再有能为有些事也必需听她的指派,若是她有意将两个孩子留在那里他也没有办法。
他大步踏出,这就要出家庙。小方子马上叫住他道:“皇正君请留步。”
司寇祭夜回头,眼神依旧很冷很冷,表情依旧很严肃很严肃,和去军队中没有什么不同。小方子差点急哭了,您这样子只会让帝姬更加害怕。
“皇正君,不如我们换件别的颜色的衣服?毕竟是去见帝姬。”不是去军中。
“不必。”司寇祭夜从来没想过要讨好哪个女人,迈着快开了门直奔了神女宫走去。
他自小练武,所以即使家庙与神女宫相隔甚远也没有让人备什么轿子或车马之类,倒是苦了身后的小方子,他跟的相当辛苦,几乎是一身大汗。
等到了神女宫,他差点虚脱了。看着皇正君大步进入宫内,他一边担心一边勉强想走几步,结果腿抽筋了,连动也不敢动。心中不由流着泪盼望着:皇正君啊,求您今日千万别给帝姬摆脸色,免得又被赶出来。可是又一想,皇正君那张脸,摆脸色和不摆脸色有差吗?反正他是感觉不到。
宓鹿端坐在十分舒服的椅子上,表情柔和的等着那个司寇家的小朋友进来。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想想他的父亲倒是个极为和善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是见人三分笑的老好人呢?
想着他小时候,她觉得那个水灵灵的娃儿只要不长残就好,性格什么的都不是特别重要。
可是当小保子讲:“皇正君请见。”
“让他进来。”她的眼神越发柔和了,当年那个可爱的小孩子她可全部都记得的。有点期待着这一见,当然要抛开他的身份来说。
哪知道小保子才讲完司寇祭夜就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他的步子很快却稳而不乱。走过之处,连一边的花花草草都在风中摇摆。
气势啊气势,没想到这小朋友人不大气势还不小嘛!再瞧脸宓鹿的表情完全僵在脸上了,当年的那个小可爱在哪里,为什么变异成了眼前这个大冰块?是的,这张脸也太冷了,虽说并没有长残,应该说已经超出了她的期待,如果单论长像绝对不比聂遥那张脸差,但是太冷了。尤其是眼神,都带着冰渣儿的。
剑眉,凤目,唇薄一线。眉目间还有小时候的样子,但是却完全不同了。果然,性格什么的也很重要吗?
本来就冷了,还穿了一身深沉的黑衣。这倒是让他本人的气势更上一层,并多了一层深如海的深遂之意。
想她到了这个世界上已经好久了,哪个男子见她不是笑颜讨好,衣着华贵清雅,怕只有他是这种深沉的打扮了。这也足可以认定,司寇家的这位小朋友十分有性格。
她在打量着司寇祭夜对方也在瞧她,只一眼这心中就是一突。她,果然不同了。以前的帝姬宓鹿喜欢艳色,打扮也极尽奢华。没有办法,从小到大都是被宠大的。现在的她哪还有半点过去的影子,身上只着了一件简单的但是不失华丽的白色锦袍,看起来十分舒服。
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髻,余下的头发都垂在胸前,虽然年纪小可不知为什么却生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最重要的是,她此时的脸上竟然露出那种难得一见的温和表情。以前每次见他,不是愁眉苦脸,就是吓得灰头土脸,今日是怎么了?
不得不承认,和颜悦色的她看起来极为顺眼,尤其是她的容貌本来就不错。不过司寇祭夜并不在意这些事,对于女人他早已死心。
“帝姬,您找臣来何事?”他坦然站在地上,从没想过在她面前还能坐着讲话的。她,从来都是急着赶他走,哪会让他坐。
可今日,好多事都让他为之发怔,因为宓鹿竟然道:“小……呃,坐下讲吧!”
司寇祭夜只是一怔,然后便闪身坐下,身子笔直,男子的气概确实在他身上一展无疑。这样的男人很容易让女人显出天生的媚态,或者说,她们很容易在强者面前展示自己小女人的一面。
当然,他也是危险的,所以宓鹿虽然还将他当小朋友但还是有些紧张,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这样的,山外山那边传来信息,言说二皇弟身染重病。我想将人接回来养着,顺便封了亲王,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压力好大,这才知道真是人比人。以前觉得那妖孽难对付,但是看到这司寇家的小朋友后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司寇祭夜听到她这样讲心中倒是极为高兴的,毕竟那两个孩子在山外山确实有些危险。
“帝姬爱护皇弟,理应如此。”
啊?
就这么一句话吗?
这是要急死人的节奏吗,她想问的分明是对于封地的说法。
“我已经派人去接了,至于封地之事还要出主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吗?
“两个孩子还小。”司寇祭夜语气有些冷嗖嗖的道,一点儿也没有男子在女子面前的讨好与卑微之感。
宓鹿一口老血憋在心中,深深的觉得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当年那个可爱的问题多多的小朋友如今去了哪里,这个惜字如金的是哪位?多说一句会死吗?可是有小时候的经历,所以她对他讨厌不起来,谁让他的眉目间还有过去的模样。便道:“封地之后,他们仍可留在宫中,直到可以独自管理封地再离开。”这样子可以了吧,可以说要将他们的封地放在哪里,她好下旨啊?
司寇祭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以前不是听别人的言语深怕这对兄弟如果同嫁一人对她的帝位有威胁吗,为什么突然间又将人接回宫中?是真正的血脉亲情存在,还是又是别的阴谋。可无论如何,他觉得这个决定是好的。于是便将之前为他们选的封地说出来,另说了其中的好处。
宓鹿觉得眼前这位皇正君虽冷了一些,虽可怕了一些,但是考虑倒是极为周详,当年的那个小朋友原本就是聪明的,只是与前宓鹿关系似乎不太好。至于原因,单瞧着他这张脸她便已经清楚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都被男人惯坏了,哪个会喜欢这种需要别人去暖的冰块?
小朋友,你该改一改了,若是把你休出去可怎么嫁人啊?宓鹿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可是对方似乎全然不在乎,几句话将事情办妥,就硬梆梆来了一句:“帝姬,若没有别的事情臣告退,您可是需要臣再回家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