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拓跋戎勾了勾唇,笑的他后背汗毛直立,这女人在说让扎西“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你的好奇心再这么重的话,我会不会杀你.......”她站起身,在拓跋戎意味不明的目光里悠然离去,只剩下这带着无匹戾气的半句话,还飘荡在空气中。
“可就说不准了!”
白浅回去的时候,钟迟还保持着她走时的姿势,好像怀里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一动也不敢动,几乎变成了雕像。
旁边站着一脸好奇的珠玛,刚想伸出手摸一摸宝宝,就被钟迟一个瞪眼给吓住,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兔子一样。
见白浅回来,钟迟简直像见了亲ma一样的神色,那激动,那振奋,那心潮澎湃,双眼“刷刷”放着光。
白浅嫌弃的瞥他一眼,实在是不明白这些古人,一个皇子就把这战王府暗卫给吓成这样。
接过依旧熟睡的小家伙,钟迟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这带孩子果真是个技术活,带大秦唯一的一个皇子,那更是一个非人的折磨啊!
看着白浅那鄙视的目光,钟迟咳嗽一声,问道:“夫人,那人解决了?”
白浅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那样算不算解决,反正那人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个路人甲,若是不招惹她们也就罢了,若是招惹了.......
她的唇角勾起抹凉意,大步走回房间。
房间内,******已经睡着了,这次生产对她的伤害很大,尤其是生产前那一番惊险,大夫说需要在月子期间好好的调养。
白浅将宝宝放到******床边的小摇篮里,一大一小皆嘟着嘴巴,睡得香甜,那画面.......
和谐而温暖。
白浅看了一会儿,牵起一个笑容。
她走到桌案后坐下,大笔一挥开始写信,今日******的生产,对她的触动很大,一向大大咧咧的傻姑娘******,竟也能露出那样令她心颤的目光,独属于母亲的目光,还有小不点在产道里向外努力的画面,真是生命的奇迹。
不知什么时候,她竟忍不住想将身边的一切,心里的话都和颜倾玄分享。
那个男人,不知不觉间走进他的心,死皮赖脸的驻扎了下来,更是恬不知耻的将那住房越建越大,渐渐有填满整个心房之态势。
挥之不去.......
塞纳,含香小筑。
白浅不在的这几日里,塞纳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平静,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看似平和安宁无波无澜,实则山雨yu来风云暗涌。
颜倾玄这几日也没闲着,想着媳妇之余更是在塞纳干了不少的事。
此时,他一袭墨色锦衣,正要出门,窗格上突然传来一阵“啪啪”作响。
他转头看去,竟是一只信鸽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窗台,努力扑棱着翅膀想要进来。
走上前将窗户打开,信鸽顿时飞进了房间,在半空扑腾了几下停在了桌子上,取下信鸽脚上的信筒,打开一看,颜倾玄顿时兴奋了!
大秦战神鹰目璀璨,嘴角咧的老大老大,两排牙齿闪烁着锃亮的光。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钟迟写的信扫过一遍,知道了那边的大概情况,随即一把丢开,迅速打开另外一封信纸,一看上面那龙飞凤舞的熟悉字迹,顿时眉开眼笑。
笑的像个大茶壶!
一封满满的行书,清雅飘逸间冷冽之感扑面而来,见字如见人,透过这矫若惊龙的字迹,颜倾玄仿佛看到了远方的白浅,伏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的模样。
大秦战神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在每一个字上流连良久,生怕错过了哪怕一个标点。
看到白浅说到******生产的惊险,他跟着皱了皱眉,看到孩子的可爱,他跟着翘了翘唇,看到看到.......
嗯?
没了?
大秦战神左找右找,反复将信看了几十遍,终于确信,里面竟然一句“想你”都没说!
他狠狠的磨了磨牙,整个房间内都能听见巨大的“嘎吱嘎吱”声,这母狮子,几日不见竟然敢不想他!
看她回来以后,他怎么教训她!
床上!
他怨念归怨念,还是没出息的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粗粝的指腹在每一个字上摩挲着.......
突然,大秦战神愣了。
脑中“呼”的蹿上来一个念头,生产这么惊险,母狮子万一因为这件事不想生了怎么办?
不想生了还是其次,万一连亲热也不让做了怎么办?
颜倾玄心中警惕大作,迅速调动出小白浅的影像,再调动出两人亲热的旖旎画面,两个画面快速的交替呈现在眼前.......
啪!
大秦战神拍案而起,这个绝对不行!
为了老子的小白浅,为了老子的性福.......
这,是个问题。
格根城。
乌云遮天蔽日的堆积在城镇上空,几缕微弱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淡淡的洒在街市上,映照着每一个百姓脸上惶恐惊慌的神色。
街市上吵吵嚷嚷,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行人竟是无端的多了起来,不少的百姓背着巨大的行囊,拖家带口朝着北面的城门狂奔而去。
推搡中一个老翁拉着的驴车东倒西歪,上面堆积满满的东西“哗啦”一下落了满地,不等老翁手忙脚乱的捡起来,已经被后面跑过的人群给踩了个七零八乱,老翁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双腿痛哭大骂:“要死喂!不知道尊老的东西喂!”
一个北燕女子小跑了两步,在极速穿梭的人流里,麻利的帮他将东西捡起,问道:“大爷,怎么一大早咱城里就乱成了这般?”
老翁抹了抹眼泪,一看东西已经被规整好,朝女子递去感激的一眼,迅速的拉起驴车朝北门赶去,一句解释顺着他佝偻的背影传了来:“依坦城已经被大秦给打下啦!”
女子似懂非懂,小跑着回到街道旁,问道:“依坦城打下了,他们急着跑什么?”
另一个女子一袭纯白的狐狸毛大氅,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望了望四下逃逸的人群,再看看已经冷冷清清的街市,不少的铺子已经拉下了栅门,贴上“歇业”的封条,她淡淡道:“格根城和依坦毗邻,那边被打下了,接下来轮着的就是这里,哪有百姓不怕战乱?”
北燕女子撇了撇嘴,不解道:“那也不用这么急啊,大秦的军队打来,还要个好几天呢!”
“再不抓紧时间,等到城守下令关门封城,他们怎么逃?”女子敲了她的头一下,四处看了看,大步朝前走去,边走边道:“到底给那小不点买点什么好呢!”
这两人,正是出门给宝宝买东西的白浅和珠玛。
珠玛跟着他们呆在这里已经几日了,每日找机会和钟迟说话,得到的皆是冷屁股一个,这姑娘精神郁卒了几天,一张明亮的小脸都失了颜色。
白浅瞧着可怜,就叫着她出来放放风,没想到见到的竟是这样一番荒凉的景象。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在还开着门的铺子里搜罗着,什么拨浪鼓,风车,小木偶,凡是孩子能玩的,尽数买了下来。
珠玛抱着一大堆的玩具,小尾巴一样跟在白浅的后面,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白浅姐姐,他.......他究竟是什么人?”
白浅眉梢一挑,随口问道:“你以为呢?”
“我不知道.......”珠玛唉声叹气,摇了摇头道:“我有感觉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他的态度完全变了。”
她回忆了一番,斟酌道:“那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尊贵而产生的敬畏惧怕,不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才敬而远之,而是.......而是.......”
白浅步子一顿,转过头打量了她一番,这个就是女人对于爱情的直觉么?
她眼睛一亮,朝着前方一个兵器铺子快步走去,珠玛正想着要不要把她的猜测说出来,一看白浅已经走远了,急忙跟了上去。
兵器铺子里。
铺内热浪滚滚,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汉子正半弓着身子,站在火炉边打铁,瞧见两人进门,将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扯下,擦了擦满脸的大汗,喘着气说:“随便看看。”
白浅一边在悬挂的一排排兵器上看去,一边问珠玛:“若你二人身份敌对,你又当如何取舍?”
她仰起脸,答的笃定:“自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这间兵器铺子极是齐全,刀枪剑戟无一不有,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上,外鞘镶嵌着一颗小小的宝石,在火光的映照下光华耀目。
她将匕首取下,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问道:“那你父呢?”
珠玛竟好像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被问住了,愣在原地没有回话,好半天才讷讷道:“无法两全么.......”
白浅不会为她做决定,这种事也轮不到别人决定,她“刷”的一下将匕首拔了出来,凛冽的白光一闪,锋锐逼人!
“姑娘好眼光,这把匕首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小人祖上传下来的。”汉子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说的很有些唏嘘,如今兵荒马乱,这生意也不好做,否则他也不会将这匕首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