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昨日吐的脸都白了的叶一晃,蔫了吧唧的起了床,看着朝山中席卷的众人,顿时精神了,这等有意思的事,怎么能没有他?
“兄弟们,等等我!”说着拔腿就跟了上去。
整个客栈的院子内,唯一还留下的,只有忧郁望天的老马,雷打不动。
山路崎岖,弑天因着当初白浅的一番训练,每日在山中互相偷袭,倒是训练了出来,走的极快,如履平地。
颜倾玄和白浅倒是不急,慢悠悠的跟着。
此时不只是剑雨几人,就连颜倾玄都在疑惑着,弑天方才几乎连想都没想,斥候汇报完毕后,就集体绿着眼睛出发了,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什么样的良策?
母狮子身手惊人她是知道的,心思慎密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身手可以训练,难道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群人连脑子都训练的非同一般?
这个疑惑一直跟随着众人到了一线天的跟前儿,终于解开了。
惊雷差点忍不住想破口大骂,他ma的这群狂徒,说他们不是悍匪,谁是?
竟然就什么策略都不做,施展轻功就冲了下去,一个跟着一个,落地的瞬间齐齐提起大刀,虎了吧唧的就往人堆儿里扎!
一个个跟疯了似的,绝对的战斗狂人!
端的是一往无前悍不畏死的气势,打起架来不要命!
你扎我一刀?
很好,我捅了两刀,我赚了!
白浅看着颜倾玄投来的戏谑目光,抚了抚额,这都是群什么手下!
此时的山寨内,张三才刚刚起了床,打了个哈欠想起昨天那几个傻帽,得意洋洋的咧开了大嘴。
这时再看,哪里还有昨日那老实巴交的模样,配上那副黑黑瘦瘦的外形,说他猥琐那都是亵渎了猥琐。
他哼着小曲儿越想越自得,他在这寨子里一向被誉为军师,别的不说,脑子绝对转的快。
昨天在他们的黑店里,无意中朝着外面一扫,这一瞧可不得了,远处黑压压一片人头向着客栈的方向迅速移动过来,那架势,比他们这些土匪还要土匪!
立马吓的尿了裤子,绝对是黑吃黑啊!
张三当机立断,将附近几个房间内放着的财务通通搜罗了起来,顺着密道就要逃跑。
你说其他人怎么办?
带着银子跑路是正经!
这个时候谁管得了别人?
正要关上密道的时候,房门打开了,他的行径正巧被一个同伙给瞧见,二话不说,两人开打。
他杀了那个人之后,一路顺着密道向外跑,跑到一半就听见上面悉悉索索的走路声,杀猪般的惨叫声,甚至有个男人嫌弃的扯着嗓子吼了句:“他ma的,老子还没杀过瘾!”
张三一抖,掉了满地的银子都来不及捡,撒丫子就朝外跑,银子什么的哪有小命重要!
没听见上面那位大爷说么,他还没杀过瘾!
万一被他们找了下来,用他来过过瘾,那可就不划算了!
好不容易搜刮来的银子,却全数落在了密道里,想到这,张三又开始肉疼。
后来碰见了那几个傻帽,瞧他们穿的衣服用的马车骑的马,绝对是非富即贵!
开始那女人问东问西,他还颇有些害怕,以为遇见了扎手的点子。
后来果然是虚惊一场,女人始终是女人,最后不仅让他走了,还承诺灭了那群土匪。
呸!
那群凶神恶煞的,也是你们几个人就能灭了的吗?
但是转念一想,怎么说老子都不亏,去吧去吧,你们狗咬狗才好!
灭的了那群土匪,老子坐收渔人之利,灭不了也没关系,想他们也找不到这里来,就是找来了又怎样,这寨子出了名的易守难攻,谁能耐我何?
张三笑的得得瑟瑟,咧着口黄牙沾沾自喜。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轰然的喧哗,合着兵器交接的声响震耳yu聋,紧跟着血腥的气味被秋风送了过来。
张三心下一沉,探出脑袋瞧了瞧,顿时傻眼了!
寨子里那群面目狰狞的杀神,一刀一个如狼似虎,可不就是昨天那群黑吃黑的土匪!
一条一条的身影从一线天上蹦了下来,举着大刀就加入了战局,每一刀每一招例无虚发,一刀一个切西瓜似的,血色喷溅!
他呆滞的朝着上面看去,那个一身白衣和一身黑衣并肩而立的男女他不认识,可是旁边站着的,不正是昨天那几个傻帽中的侍卫?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完了完了
这个想法刚在脑中浮现,大门被从外面猛的踹开,一个高大的男人举着大刀冲了进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脖子一凉。
刀势极快,他好像看见了自己的脑袋和身子分了家,没有了声息前,他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去他ma的狗咬狗,那几个傻帽竟然是土匪头子!
山坡之上,已经滚落了一地的眼珠子,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面倒的屠杀!
众人惊讶的看着下方的战局,弑天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嗜血的,好战的,凶猛的,不要命的
他们更强烈了先前的那个想法:这是一群狼!
最初下到一线天底的时候,因为由高处落下,在取得平衡之前,有不少人都受了伤。
下面那群土匪也不是吃素的,弑天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剿匪,自然是受到了疯狂的反击,人在危机之时,往往能展现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然而他们却像不知道痛一样,眼睛眨都不眨,在一群土匪间劈砍杀伐,一副同归于尽的冲天气势!
而此时,让颜倾玄惊讶的却已经不是气势了,而是他们杀人的手段,一击致命!
弑天在熟悉了战场之后,展现了非凡的手段,每一个人皆是如此,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击,尽皆毙命!
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后,整个寨子里除了弑天外,站着的再无他人。
一地的血泊,一地的尸体!
就连颜倾玄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群虎狼之师!一支横扫乾坤的队伍!
他开始自问,这支队伍现在只有四百零二人,若是四千人,四万人,四十万
大秦的百万军队可能招架的住?
答案是:不能!
白浅很欣慰,发自内心的欣慰。
在从长安出发之时,他们的水平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然而短短的两个多月,几乎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
她几乎可以想象他们在这两个多月中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能将她只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教导的杀人技巧熟练至此,融会贯通。
擎风三人的脑中此时只有两个字:震撼。
然而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让人无语。
弑天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寨子一扫而空,骂骂咧咧的将一箱一箱的金银搬了上来,眼中满是鄙夷,气愤不已:“他ma的,这什么破山寨,穷的叮当响!”
“咕咚”一声,众人齐齐吞了口唾沫。
叶一晃一蹦三丈高,两眼放光的盯着满地的金银珠宝,不可置信的结结巴巴问了句:“你你你你你们说什么?穷穷穷穷的叮当响?”
这话哆哆嗦嗦结结巴巴拌拌磕磕,绝对堪比周得利!
弑天们满脸羞愧,低着头红着脸,眼睛四处乱飞,仿佛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的审判,一眼都不敢朝白浅瞄。
半响,齐任极为嫌弃的再瞥了眼地上闪闪发光的箱子,捻着胡子叹道:“还没见过这么穷的寨子,真是丢人!”
池虎冲白浅讷讷的说了句:“姑娘,咱们也没想到这破寨子这么穷,以后一定擦亮了招子剿匪!”
擎风三人齐齐倒地,抽搐不止,他ma的,你们这是啥意思!
难道咱们大秦战神座下三大暗卫,很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吗?
白浅的表现很淡定,她挑了挑纤细的柳眉,颇有兴趣的问道:“这俩月,银子赚了不少?”
说起这个,众人尽皆兴奋了,江清得意洋洋的笑了笑,说道:“姑娘,你可不知道,这些土匪平日里搜刮百姓,打家劫舍,那银子可多的多了!咱们一开始见到一个山寨,里面满满的一个山洞,那金光耀的咱都睁不开眼!”
颜倾玄跟着高高的挑了挑眉,问道:“有多少?”
李英俊骄傲的昂着头,刚想嚣张,一想到对方是大秦战神,缩了缩气势,找了个他比较了解的做了个比喻:“怎么着也有个八方赌坊的五年收入吧!”
喝!
擎风三人齐齐抽了口冷气,八方赌坊的五年收入?
长安城日进斗金的第一大赌坊
五年收入?
那岂不是够整个大秦的国库,运作一年的了?
想到这里三人均是喜不自禁,别看着大秦有第一财神陆楚寒,其实国库吃紧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各处的用度都极多,就光是边关将士的军费,就是一大笔开销。
否则颜风衍也不会想着法子敛财了,上官哲送上珍稀的琥珀他就眉开眼笑,甚至连五国大典都公开向外出售坐席。
尤其是如今正要开战之时,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
颜风衍在皇宫里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哪天下个金雨,大块大块的金子砸他脑袋上,就是砸个头破血流都好!
擎风三人此时懊恼的不行,他们怎么早就没想到,把大秦境内的山寨全都洗劫个遍,竟被弑天占了先手。
失策,失策!
弑天一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齐齐撇撇嘴,道:“这可是咱们姑娘的银子!”
擎风三人不约而同的将期待的目光转向白浅,那意思:小王妃啊,那硫磺你用来做烟花爆竹了,这银子,就稍微分出来点呗?
颜倾玄却是没有分毫的想法,虽然大秦缺银子,但是母狮子的钱就是母狮子的,这是他的手下拿命换来的,他怎么可能冲母狮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