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义航,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啊?雨瑶不要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我背后传来这样一个极度生气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或者是说我没有勇气回头。我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这样一直隐藏在某个角落,让自己一人忍受心中的悲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刀已经跑到了我的跟前,一上来,他二话没说便给了我一拳,那重重的一拳,直接将我打倒在地,我的脸也是火辣辣的疼。
同时我也感觉到嘴角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咸咸的,有点淡淡的腥味。
小刀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又是一连着两拳,打在我的脸上。我没有选择避开,硬生生的挨下了这两拳。
两拳之后,我整个人都开始迷糊起来,呼吸都变得极为不顺畅。小刀停止了动作,但紧紧抓住我的衣襟,对我怒吼道:“你觉得这样就开心了?你以为自己是圣人?这样说帮助了雨瑶?你就是个弱智,她明明就是在试探你对她的心,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居然想着躲避,你为什么这么懦弱?”
面对小刀的怒吼,我也是一懵,从没有见他为什么如此生气过,这是第一次,他用一种极为看不起我的眼神,直直的怒视着我,让我感觉到一阵窒息。
“赶快回去,听到没有?我再跟你说话,你个懦夫,到底听到没有。”小刀再次一拳直逼我脸庞而来,可眼看着就要打在我脸上的时候,他的手还是停了下来。
看着小刀那停下且颤抖的手,我却一阵无言,回去?我要怎么回去?拿什么去面对雨瑶?是我主动走的,可现在要回去,雨瑶会怎么看待我?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犹豫良久,我还是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
小刀咬牙瞪着我说道:“你不回去就算了,我要回去,我要把雨瑶抢回来,你能坐视不管,但我不能忍受雨瑶去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去过那种她不愿意的生活。”
说着小刀将一张纸片丢在我脸上,怒吼道:“你自己看清楚,雨瑶将来要嫁给怎样的人。”
说完,小刀便往回去的方向走了。剩下我一人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手中的那张纸片,是一张人物的剪纸,换种话来说,那就是这地方的照片吧。
从纸片上看去,那模样就不是个人形,要是见到真人的话,其容貌……那根本不可想象。回忆起以前和雨瑶的点点滴滴,要我完全割舍,却无一点可能。
再想到小刀那激动的情绪,如此理智的他,也在这种时候怒了,难道真是我的不对?我手中紧握着那剪纸,我决定了,不能就这样放弃掉雨瑶,或许我是该争取一下,为自己也好,为雨瑶也好。
等我回到雨瑶他们家时,大家都忙活着,也没时间搭理我,而走到雨瑶的房门口却发现里面没人。
“知道回来了?晚了,雨瑶跟她大爷出门了,去男方家了,现在多半在谈论婚事。”就在我疑惑之时,小刀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我听到当时就不淡定了,上去一把抓住小刀的衣角,惊呼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们真的去了?”
“我像是开玩笑吗?你自己把事情闹成这样的,这下你开心了吧?”小刀白了我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我傻傻的站在外面,脑子里一阵空白。我从未有如此绝望过,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这样?
“小伙子,你过来。”就在我彻底绝望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转身看去,是雨瑶的大姑。她慈祥的看着我,对我没有一点的恶意。
我连忙走去,她轻拍了拍我的手臂,语重心长的问道:“你看样子很喜欢雨瑶啊,刚刚的情况其实我看到了,虽说这就是我们村的规矩,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我还是挺希望你跟雨瑶在一起的。”
“规矩?到底是什么规矩?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让雨瑶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我有些激动,连连问道。
“这个,一时间说来话长了,这样吧,我简单的告诉你,你看到我小女了?她这正举行婚嫁,而婚嫁成双一直都是我们这的礼俗,雨瑶正是和我小女年纪相近的人,所以根据族规来定,就得这样。”
听到雨瑶大姑的解释,我彻底失去理智了,什么破族规?这样是族规,那样也是族规,为什么这族规永远都像是在针对雨瑶一般?
“为什么?你女儿明明就是死了,为什么要说是结婚,就算是冥婚也不是这样的吧?”我也因为情绪的激动,一时间有些口无遮拦。
这样说完之后,我确实有些尴尬,不过还好雨瑶的大姑似乎不计较这些,带着一丝苦笑说道:“不,她没有死,昨天我还感应到她有呼吸,我说真的,你相信我……”
雨瑶的大姑认真的将我看着,想让我相信于她。但听她这么一说,我便更好奇她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那她之前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子?”我也去看过她女儿的尸首,还在灵堂里放着,面红齿白的,不像是得病,或者意外死亡的那种 。
“哎,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雨瑶的大姑已经带着一丝哭腔在说,一直说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才明白了事情的真正原委。
她女儿在几天前还是特别正常的,因为跟朋友上山去玩耍,路上去过一个树洞之后,回来便不吃不喝,每天还一个人在那偷笑,整个人像是神经失常了一般。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几天后,它便开始昏迷不醒,然后便这样了。
我也问过为什么不送去就医,雨瑶的大姑却只是含泪摇头,又连续问了几次,依旧没有回应。
“这该不会是落花洞女吧?”是从我身后传来的声音,小刀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落花洞女?我整个人懵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雨瑶的大姑却点了点头,想是在肯定小刀的说法。
“这落花洞女到底是什么啊?”我疑惑道,虽不太明白情况,但我知道,这东西肯定也和雨瑶要嫁出去有着直接的关系。
“所谓落花洞女,也就是少女路过某树洞的时候,被树洞的树神看上了,她回去变回举止反常,多为不吃不喝,然后直到死亡,可这死后也不能办白事,而是要张灯结彩,将死去的少女出嫁于树神,不然那地方便会受到树神的诅咒。”
小刀长篇大论的解说了一番,听得我也是一愣一愣的。这居然还有这样的迷信直说?
等我看向雨瑶的大姑时,她也是点了点头,像是在同意小刀的说法。
“所以就因为这一个荒唐的迷信?你们就要让雨瑶也搭上自己?”我当时就不淡定了,再想起之前雨瑶那痛苦的样子,我心中就万分难受。
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选择退缩,结果也不会变成眼前的这个样子。
雨瑶的大姑微微摇头叹气道:“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就算是我们不让雨瑶嫁,那村里的人也不肯,所以雨瑶是必须嫁,除非……”
说到这的时候,雨瑶的大姑顿住了。没有继续往下面说,我如同找到了希望的光点,除非?那就是还有一线希望?
“除非什么?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不管有多难,我一定办到。”我连忙开口问道,我想过了,就算是命抵命,我也一定不会再退缩,这不仅是为了雨瑶,也是在为我的那颗初心。
“哎,别想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雨瑶的大姑摇了摇头,转身便准备回去。
我急了,这都到最关键的时候了,怎么能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呢?不尝试谁又会知道真正的结果?
我一把拉住雨瑶的大姑,恳切的问道:“到底需要什么?你告诉我吧,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近全力做到的。”
雨瑶的大姑又是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不可能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让死者复活吧?”
说完,雨瑶的大姑转身便离开了。留下我和小刀站在原地,小刀拍了拍我的肩膀,认真的看着我说道:“要不我们硬抢吧,带着雨瑶离开这个地方,我们的实力,要离开这地方应该不难。”
我摇了摇头,就算我们真的能这样做,可雨瑶一定不会愿意,如果她愿意的话,这亲事什么的,她一早就不会答应,也就是她割舍不下这些“亲戚”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那你就把那女的救活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小刀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头转到一边。
我一咬牙,起死回生?我哪有这样的能力,但眼前也没有别的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我只能走到那灵堂旁,想再看看那女尸是否还能有一线生机,可等我上去探脉之后,却也是和之前一样的结果,真的死了,没有一点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