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廉生双手刚刚托起圣旨,他身旁的李阁老,忙将圣旨拿在手中,打开阅览起来,而后,怅然若失道:“果然是皇上的亲笔!”
他的动作表情,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他竟以为这一切都是太皇的阴谋,想要夺权,然而当他看到君卿华亲笔字迹的时候,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李阁老,孤知道你忠心耿耿,但这种玩笑最好还是不要开!”太皇皱了皱眉,说道,火气甚大。
“太皇恕罪,老臣只是不想乱了轩辕百年基业罢了!”李阁老昂首挺胸,拱拱手说道,不卑不亢。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性子,当初太皇禅让的时候,他拼命阻止,而此时新皇即位,他自然效忠新皇,为帝国着想。
毕竟太后刚刚怀孕,若是生出男孩儿,帝国动摇,那将是毁灭性的,其实,这些都是李阁老的臆测而已,只是他向来想的多,也不得不多想。
“太皇,皇上如此任性,微臣认为,应当将皇上请回来!”礼部尚书杨华说道。
“你以为孤不想把那小子弄回来吗,昨天下午,四城兵马出动,都没找到那小子半点踪迹,杨爱卿莫分知道皇帝的所在?”太皇眸子一眯,盯着杨华问道。
“呃,微臣不知,只是微臣认为,皇上独宠皇后,只要找到皇后,就能见到皇上!以皇上的脾气,绝对不会丢下皇后不管的!”
太皇连话都不想说了,他朝高公公摆摆手,示意高公公解释。
高公公点点头道:“回杨大人的话,您都说了,皇上定然舍不得皇后,他们两人都失踪了,正是昨日皇后回门,他们便是借此离开的!”
杨华哑然,默默低头不语,连皇后都被带走了,如此有计划有预谋的举动,肯定已经计划很久了,想到这里,杨华不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皇上的智计,他若想隐藏,又有谁能找到他,再者,又有谁敢将他强行带回来呢。
“这怎么行呢,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如此轻浮,抛下国家大事不顾,成何体统!”李阁老身旁的萧阁老,一把白胡子颤抖着说道。
平日里这两位阁老是不用来上朝的,这几个月,朝中大事太多,先是,先皇大婚,太后薨逝,接下来新皇登基,若没有两个位高权重的老臣在,朝堂早就乱成一团了。
皇上昨日封的丞相,提名状元,榜眼,探花等人,今日需给这些人安排职位,因此这两位曾经闲置在家三四年的阁老,必须在场,今日也是他们最后一次上朝。
阁老本就是闲置,与丞相同级,比丞相的名号响亮,却没有丞相的之权重要,在加上,皆是老迈之躯,安排个闲置,食朝廷俸禄,本就是恩赏。
却没想到,临了,皇上竟然舍下偌大的国家,携妻游玩去了,着实可气又可恶。
“不是还有太上皇主持嘛,太上皇正是盛年,政事驾轻就熟,定然比皇上做得好!”孔廉生淡然一笑,说道,皇上的名声,能保一点是一点吧!
“可皇上毕竟刚刚登基,就如此不负责任,太上我等众臣的心了!”另一个人说道。
随即,似乎所有的人,都将矛头对准孔廉生,与之斗嘴起来,孔廉生舌战群儒,一边恭维已经实在不耐烦的太皇,另一边还要为皇上开脱,如此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就在孔廉生口干舌燥,口舌冒烟的时候,龙一之上的太皇,猛地一拍金龙扶手。
“安静,都给孤安静!”
众人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恭敬的垂首而立,太皇虎眸扫视一周,这才有气无力的道:“都很闲?有事吗?孤过来不是听你们哄闹的,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没事儿是吧,退朝!”
众臣还没有反应过来,太皇便直接喊道,高公公更是拂尘一杨,高喊退朝亮字。
“恭送太皇,太皇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只得跪下行礼。
“所有的圣旨,丞相先过目,而后在呈交给孤,都给孤打起精神来,整天聒噪,没事儿多想想怎么解决水患,灾害,新政。”说罢,太皇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
随即众臣将孔廉生围在中间,一个个义愤填膺,各抒己见,询问缘由。
终于在太皇召见的情况下,脱离包围,而那些大臣们,仿佛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血脉喷张,回到各自岗位,便开始拿起笔杆子,写奏折,将皇上离家出走如何如何不妥,对帝国如何如何不好,什么圣人教诲,什么天道伦常,更有甚者,连皇上离开的真正原因都五花八门的猜测起来。
什么是为了跟皇后比翼双飞,什么只爱每人不爱江山,什么看上了民间小姑娘,等等等等,没有一个人是为皇上说话的,虽然他们最近已经完全臣服新皇,而现在,却仿佛被背叛了的孩子一般,怒不可遏,不写几张折子,就无法舒缓内心的伤痛一般。
孔廉生的中枢院,很快就被奏折堆满,令他苦不堪言。
下午他不得不叫来几个同僚,帮忙挑选一下,那些是政事,那些是口诛笔伐的谏言,这才勉强能处理公务,心中却将君卿华狠了个透心凉。
经过半柱香的时间,静荷等人终于被送到凤霞山脚下,马车停下,所有人都被赶下马车,山寨喽啰将他们围在中间,担心他们跑路。
“把他们的眼睛都蒙起来!”娘炮二当家挥挥手,示意众人动手。
静荷等人一言不发,任由他们蒙上自己的眼睛,内息已经快要恢复,原以为需要两个时辰才能恢复,却没想到,一个半时辰,她的内力便能缓缓调动起来,距离完全恢复已经不远了。
他们被分批装上可升降的地方,而后身体缓缓上升,再被人领着,走在平坦的土路上,七拐八绕的,来到一个小黑屋里,外面,可以听到欢快的吹锣打鼓声,吆五喝六行酒令的声音,热闹非凡。
看守的人走了出去,二当家的也消失不见,他们仿佛被遗弃了一般,完全被丢在这里,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