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冯喆,性别男,年龄26,苏州人。职业么,从表面上看,是开首饰店的。但我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隐藏的职业,就是“中间人”。
我这“中间人”有点特别,是专为“恶灵猎人”当中介的。也就是民间所指的“捉鬼人”、“懂方术的”。
虽然我们国家奉行“无神论”,但是任何人都不可否认的,这世上的确存在某些现代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事情和现象。而这些事情和现象会造成某些人的困扰,甚至令人死于非命。
于是很多人便想到要去找个懂方术的捉鬼人。但世上真正方术很厉害,业务手段过硬的内行人并不好找,江湖上多半都是混子。而国家又不倡导这种所谓的“迷信活动”,很多真正的高手又跟古代游侠一样漂泊不定或者行踪隐秘,所以真正需要方术解困的人便难以寻到合适的人选。
而我便是给客户介绍合适的恶灵猎人的中间人。
至于我为什么做这一行,那只能说是“子承父业”。据说我家祖上的人基本都在从事跟风水、相面、捉鬼等神叨叨的行业有关的职业。
到了祖父那一代,家族里据说也是出了几个有些名气的风水先生的。祖父当时也是恶灵猎人之一。但这个身份却让他在新中国成立之后,****五反等乱七八糟一系列打击牛鬼蛇神的运动中吃了不少苦头。所以父亲便开了家首饰店。直到多年后,才又做起跟这行沾边儿的生意。
一般的中间人都是兼营客栈或者各种店面的经营者。从表面看,看不出这些店面跟一般的店有什么区别。但我们这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为了方便做业务,无论中间人开的是什么店,都需要在门外或者显眼的地方摆放一个标志性小物件:无面娃娃。
这个无面娃娃也叫“鬼面娃娃”,一般是用普通布料做成的一对男女娃娃,穿着民国的对襟服,脸上没有五官,只在额头部位点一点朱砂。
只要看到这个娃娃,便知道这店的主人是中间人,而客户也可以通过他找到给自己排忧解难的人。
说起来,恶灵猎人出场费用不低,一般有点钱的才请得起。所以中间人能得不少介绍费。
而我认识的恶灵猎人,也基本都是神级外挂的人物。
第一章血毒咒
前几天刚折腾了一个case,我本打算今天好好休息休息,睡个懒觉,但是很早的,便被门铃吵醒了。
我赶紧整理好睡衣起床,打开屋门,又走到前厅打开店门,见一个脸色惨白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我一瞧这样子,没等他开口说话便知道他家出了事儿,便简单问了下。
男人只是顺了顺气儿,说了几个词;家里出事了,死了三个人了已经,医院查不出死者的致死因素,又怕家里其他人出事,所以他来找我。
我想了想,觉得这家人情况不妙,便赶紧给认识的一个懂行的人打了电话。这人本名我不知道叫什么,只是听别人喊他“紫正”,估计是个什么道号。但不巧的是,这胖子竟然不在苏州,便介绍了个他的朋友给我,让这人接这档子业务。
男人一听有人肯出面帮忙,赶紧千恩万谢,说只要能保家宅平安,出多少钱都乐意。
于是我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在店里坐着歇会儿,便等着那位恶灵猎人到来。
这位猎人的名字叫慕南冰。名字比较陌生,但是这个“姓”却很特别。
方术世家中有“南慕北冯”之说。这个冯曾经指的是我的祖上。可惜新中国成立之后冯家人才凋零,倒是慕家一直出了不少人才。
听紫胖子介绍说,这个慕南冰虽然年纪很轻才二十出头,却是天赋异禀的个中高手,是个方术奇才。但听了他这个年纪,我还是觉得心中有点玄乎。就算他是个方术中的爱因斯坦,但是他实战经历毕竟少,遇到真正的邪灵能搞得定么。
等了不多会儿,我们见一个背着大背包的年轻人走进店里。我抬眼一看,这小哥容貌清俊,气质典雅,衣着打扮跟搞艺术似的。
我以为是个来买首饰的普通顾客,正想说“您明天再来吧,今天店主有事”,结果,那小哥却开口问道:“请问,哪位是冯先生?”
我一听,翻了翻白眼:这就是慕南冰么?也特么太年轻了,跟出门旅游的大学生一样。
我站起身说:“我就是,你是慕南冰?”
艺术小哥点点头。此时,那个男人也有点怀疑地打量着慕南冰,眼神有点犹豫。
慕南冰冷笑一声:“走吧,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作为中间人,我不能拆恶灵猎人的台。反正先去看看情况也不会怎么样,实在不行再换人呗。于是我劝男人带着我们俩去看看。
男人这才点点头,带着我们走过巷口。那儿停着一辆宝马,擦得铮明瓦亮,看来是个有钱人。男人说开车载我们去,说自己家就在苏州新城区那边。路上他简单说了句自己姓张,做丝绸生意的。
我跟张老板寒暄了几句,就没再继续说话。看他心情也不好,一路阴沉着脸。我扭头去看慕南冰,却见他也冷着一张脸。我心想你可别心中没底,这要不成的话,对我的生意也没好处。
大约四十分钟后,我们到了男人的家里。下了车,却见面前一座二层别墅,装修得很奢华。只是别墅里安静得很,似乎没人住。
我问张老板,这别墅是你家么?
张老板说,前天的确一家人还是住在这里。但是死了三个人之后,便不敢住了,现在正作为灵堂,停着大女儿的尸首。
我一听,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我擦,来的地方还算是个“凶宅”啊。但是进了别墅之后,我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做我们这行的,跟恶灵猎人打交道久了,也会帮着他们打打下手当个助理,毕竟那价格不低的中介费拿得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长此以往,加上本身的遗传,我也有了点第六感和经验值。
此时,慕南冰已经在别墅中转了个遍,然后站住脚步,端详着四周的陈设。
我看他半天没什么反应,便问道:“看出什么没有?”
慕南冰说道:“就算有什么脏东西,白天也看不出来。我是打量看看,这屋里的东西有什么玄机,但是也没什么不正常。”
我看了看客厅放着的棺材,心中有点别扭。此时慕南冰拉了我一下,我才赶紧跟着他出了客厅。张老板一直安静地侯在门口,见我们出来了,问道:“怎么样?”
慕南冰说道:“你说说你家里人去世前的情况吧,越详细越好。”
张老板听了这话,深深叹了口气,才说道:“是这么回事。从大概三个月之前,我弟弟从老家来看我。本来在我家住得好好的,但两个多月前某个晚上,他却突然在睡梦里哀嚎,把我们全家都喊了起来。”
“等我起来一看,他已经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全家人以为他是得了什么急性肠炎啊之类的,结果就送去了医院。但是奇怪的是,大夫说他身体健康状况很好,没病,而且也没任何外伤。但是,我这弟弟却一直不断地喊疼。”
“然后到了第四天深夜,我这弟弟,好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活活疼死了。”张老板叹道,语气有点哽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节哀吧。那,其他人也是这样么?”
张老板点点头:“接下来,没过几天,我老婆,我大女儿,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本来警察以为是谋杀案,查了半天没有什么结果,就当成疑难杂症暴病而死给处理了,开了死亡证明。我们家剩下的人都不敢住这房子了,但是就算搬走,我这心里也是不踏实,怕过几天再轮到家里其他人,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我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头绪,只好胡乱安慰了几句。此时,一直不做声的慕南冰突然问道:“你们家的人,是不是去世时间都是隔着十三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