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之我是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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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章 三尺沙盘三座桥

七月初三,武考第二天。

“第三项必考科目是什么?”我在赶往城北大营的路途中向祖烈询问。

“应当是兵法军略。”在兵部暂时负责舆图司工作的祖烈侧身向我回答。

“兵法军略?”我为之一怔,“这些人大部分文化都不高,恐怕没几个人看过孙子兵法,还谈什么兵法和军略?”

“王上选的是将才,不是一般的兵卒。”祖烈躬身道。

“为什么这话这么耳熟?”我挠了挠鼻子。

“因为昨天麴义将军就是这么说的。”贾穆毫不客气地提醒我,“姐夫刚过二十,记性却已经不如八十岁的老头啦。”

我哈哈而笑,却随手朝他抚出一道掌风。

“饶命啊姐夫!”他慌忙朝后猛地一仰,整个人平平躺在马背之上,才算堪堪避过了我这两成功力的掌风。

“没大没小。”祖烈驱马向他靠了过去,伸手将他提了起来。

“没事,”白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贾穆命中注定不会因为冒犯尊者而被杀害。”

贾穆精神大振:“原来我也和姐夫一样有神仙附体,看谁能杀我!”

“你说……我要是现在砍你一刀,是不是你也死不了?”在军营外迎接的秦阵“嗤啦”一声拔出了他那柄削铁如泥的黑色长刀,嘿声笑着朝贾穆走去。

“伯虎大爷饶命!”贾穆直接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我摇了摇头,在军营前跳下了马。

“拜见王上。”拓拔野与庞德一左一右迎了出来。

“还没开始吧?”我松开了追命的缰绳,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自己玩去。”

追命晃了晃脖子,自顾自地在营外的阴凉处啃起了嫩草。

拓拔野和庞德对视了一眼:“其实……已经开始了好一会了……”

“好吧,那倒是不用浪费时间等候了……”我朝士兵最集中的大营走了过去,“今天的考试如何进行?”

“呃……”拓拔野想了想,“就是……怎么说呢?庞将军,你来说吧?”

庞德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就是……如何带兵为战。”

我微微一愣,帐外值守的卫兵已为了揭开了帐帘,我朝他们略一颔首,低头迈进了营帐之中。

我一眼就看到了在营帐的正中,摆着一具……三尺见方的沙盘,盘中用砂石堆砌出山峦与平原的形状,还有插着旗帜的城邑与部队,除此之外,还有两条绳索弯曲着在城前交汇……应该是代表着河流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这地形有些似曾相识,但我的记忆向来强得有限,所以也没有深究。

地形记不起来不要紧,但沙盘前站着的另外一个人我却还能记得。

“你是……董公仁?”我有些讶然地指着他问道。

“属下董昭拜见王上。”董昭深深一揖到地,抬起头时,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王上可好?”

“很好,”我拍了拍这位在赵国时的旧吏,笑道,“你我已有三年未见了吧?”

“是,”他点头道,“没想到区区三年时间,王上已由落魄的赵国相成为了雄霸中国的威武王,属下当日看到王上之时,就知道王上必非一般人物。”

对于这种水平并不是太高的吹捧,我只是笑了一声:“你现在……难道是调到朝中了?”

“是,”他答道,“属下是月前从赵国调入兵部,现在武选司任职。”

“武选司?”我想了想,“那这武考还真是你的份内之事了。”

“不错。”

旁边有人咳嗽了一声,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我:“王上,董大人,是否……可以叫下一位考生了?”我猜……敢打断我讲话的人,肯定是祢衡出来的都察院官吏。

“以后再叙旧吧,”我点了点头,“我就是旁观一下。”

帐帘被无声地拉开,走进来的却是黄忠的独子黄叙。

他迈着并不算太稳的步子慢慢走到帐中,朝四下里的考官们团团一揖:“甲组第八号,见过诸位考官大人。”

“好,来这边,”董昭指了指沙盘,“这一科你应该知道规矩了吧?”

“是,”黄叙躬身道,“之前已有考官先行宣布了规则。”

“好,那就开始了。这是在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场不算著名的战役。时间是正午饭后,敌我双方在这条河边对峙,河水宽阔,人马不可渡过,河上有三座木桥,彼此相距约两三里远,”他用一支长箭在一条绳索上轻轻点了几下,“河北一方为朝廷精锐,皆为远可弯弓、近可白刃的轻骑部队,人数为七千,距离河水约有三十里,向南而行;河南一方为反叛的百姓,只有寻常的刀枪棍棒,没有弓弩,人数为三万五千步卒,距离河水也是约三十里,向北而行。若你是朝廷一方的主将,该如何指挥士兵作战?”

董昭将题目讲完之后,有考官将写有题目的竹简递给了黄叙:“你也不必急着回答,好好考虑一番之后再开口。

黄叙一边道谢一边接过,又细细地读了起来。

听董昭读完题目之后,我这才音乐想了起来……这应该是当年我做卫尉时在豫州剿灭农民叛军的那一场战斗……因为对手虽然人多,但实力实在太弱,所以这一战的过程几乎没有在我的记忆中留下太深的印象,现在想起来,当时应该是用了分兵南北、半渡而击的策略吧。

黄叙思索了片刻,抬头问道:“请问……这河上的三座木桥,战马能否通过?”

“当然。”回答他的人是亲历了这场战争并且发挥了巨大作用的斥候旅长祖烈,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问道,“难道你想让七千骑兵过河,在南岸与敌军一决生死?”

黄叙微微摇头:“如果在下是主将,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派遣足够的斥候渡过河水,沿途严察敌军的行踪,始终掌握敌军的动向,因为双方距离河水都是三十里,而我军都是轻骑,行军速度数倍于敌,所以派斥候渡水的时间肯定是足够的。”

董昭、张杨、拓拔野等都是点头。

“然后将部队藏匿于河北两侧,大概就在这几个位置,”他伸手在沙盘上指点了几下,“之后,静候敌军三万五千步卒渡过木桥。敌军人数众多,又全是军纪散乱的叛民,渡河之时不仅费时较多,恐怕也会发生呼吸推搡导致伤亡的时期,我军以逸待劳,正好养精蓄锐。”

“你考虑得倒是很细。”张杨含笑赞了一句。

黄叙朝他抱拳拱手,而后又道:“待敌军大部渡过桥后,我军便左右齐出,箭如雨下,叛民措不及防,势必因无法统一指挥而军心大乱。有人会试着反击,但更多的人会选择逃避,这时还在桥上未及渡过河水的,恐怕会进退两难,更会互相推挤,掉下木桥跌落河中的……大概绝不会少,只要敌军一散,以骑兵之利,当可以徐徐将其击溃。”他抿了抿嘴,结束了自己的回答。

“考虑得比较周全,回答得也很完整,不错。”董昭连连点头,“我给九分。”

“九分。”庞德直接打分。

拓拔野想了想:“我也给九分。”

“以你的年纪来讲,能想得这么多,实在很不容易。”张杨也叹道,“就是现在的我,恐怕在战场上也比不上,我给十分。”

“大人过奖。”黄叙连连躬身,原本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涌出了一丝红晕。

最后做出评判的是考官中唯一一名参加过那场战役的祖烈,他想了想说道:“这场战斗,是当今王上亲自指挥的,我也有幸参与其中。当时……王上分出四千轻骑渡过河流,潜伏在了南岸,剩余三千则潜伏在北岸,待敌军大部队渡河近半之后,从南北两侧同时发动攻击,造成了敌军首尾不能兼顾,只能在箭雨中跌落河中。你将所有部队集中在了北岸,固然能加强攻击力量,但敌军若从南岸逃窜,你恐怕就鞭长莫及了。我给你八分。”

“在下考虑不周,谢大人指教。”黄叙朝他一揖,却又问道,“但在下以为,我方只有七千人,本就只是敌军的五分之一,若再分兵……恐怕……”

祖烈笑道:“恐怕会被敌军吃掉?”

他点了点下巴。

“你想,敌军渡河渡了一半,却被我们从两侧夹击,他们军心既然大乱,怎么可能还会去想我们到底有多少人马?”祖烈道,“何况……他们从午后走到河边,天色已经昏暗,三四千人猛然从两侧杀出,他们也根本看不清楚人数吧?”

“将军指点得是,”黄叙又是一揖,“还有时间没有考虑……”

“原来……是这样啊……”营帐的角落里,有人哀声叹道。

我定睛一看,竟然还是那只射中别人箭靶的袁侯……

“这是前一位考生,”董昭向我解释道,“按照规矩,可以自己选择旁听后几位考生的答题。”

还做得挺像模像样……

我朝袁侯问道:“袁壮士,你之前是如何答题的?”

“在下若是主将,当身先士卒,纵马驰骋,直接渡过河流,绕过敌军,从后方发动突袭,必定出其不意。”他回答得相当干净利落。

“你恐怕没有怎么骑过马吧?”拓拔野笑了起来。

“怎么?”

“七千战马快速行军时,只要距离不远,谁都会感觉到地面的震动,你还想出其不意吗?”他笑着解释道。

“唉……”袁侯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何况……”祖烈从沙盘上拿出了一支代表敌军的红色旗帜,轻轻地插在了河流的南岸,“当时的南面不远处……还有一支五千人的骑兵,你若是绕到敌军后方,只能被别人捏了饺子!”

袁侯的脸上毫无血色:“原以为凭借我的身手,考个武官绰绰有余……没想到三轮下来……竟然只有一场取胜……”

我于心不忍地摇了摇头。

不过……凭借他的身手,至少,我能用他来做个排长级别的护卫。

这也叫因材施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