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的傍晚,我率领着伏击的部队返回了檀台。
在渡河北上的途中,我决定接下来可以尝试攻击一下袁绍的老巢……高邑。
袁绍自带的五万兵马已经丧失了万余骑兵,剩余部队的机动力必然大幅度降低,如果高邑守军不多,我确实有充裕的时间将它攻打下来。
檀台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军营,之前只容纳了三千余敌军,如今多了五六倍人马,早已不堪重负,一大半的人马都要露宿野外。
我想了想,索性将营帐让给了伤员,自己从追命背上翻出一条薄毯席地而卧,与一营的将士们以地为床,以天当被,倒也没觉得有多难受。
系统也没有弹出提示:你在虎豹飞军的威望+20。
但我在梦境中却似乎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因为你的威望早就爆表了……
当我翻身从草地上爬起的时候,天色只是微露晨光。
到底不是舒服的床铺,睡眠质量还是差了许多……我揉着肩膀想着,却听到四周的鼾声依旧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我从鞍鞬之中取出毛巾,凑到水井旁胡乱洗了把脸。
“哒……哒……哒……”
急缓有致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从南面传来,却在最外围停了下来。
负责戒备的士兵没有偷懒,立刻在第一时间将其带到我的面前。
“小的是祖烈旅长麾下排长,按照祖旅长的安排负责打听邯郸周围敌军的行踪。”这名年轻的士兵“扑腾”一声翻身下马,沉声向我汇报。
“叫祖烈过来。”我向身边的亲卫一招手,“有什么消息?”
“袁绍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派来援救檀台的骑兵已经被我军击败,但他却在今天清晨倾尽全部兵力向邺城全速行军。”排长擦拭着脸颊的汗水答道。
我不禁一怔:“袁绍竟然也玩起围魏救赵的把戏?仁炳,你赶快派人通知几位营长过来。”我随手将陆仁指派了出去。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秦阵用力伸了个懒腰:“我们杀回去吗?袁绍的骑兵应该不多,我们全速行军,应该可以赶上。”
我点了点头,又问:“你在路上用了多长时间?”
“邯郸到此约有百里地,小的没有片刻停歇,大概用了不到一个半时辰。”排长面膛微微泛着红光,汗水虽然被擦过几次,但仍是连珠一般淌出。
庞淯蹙眉道:“袁绍身边的兵力至少还有三万,而邺城吕布手中的残兵不过三千人……而且吕布又是重伤,恐怕片刻都支持不住!”
“凉公!”吕玲绮尖声叫着从不远处的帐篷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你怎么了?”我急忙朝她走去,“难道是被人……”她只穿了内裳,发髻也有凌乱之迹,不又不让我产生联想。
她神色凄切,“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我的面前:“求凉公救我父亲!”
“哦……”我先舒了口气,“你先起来,我马上就要和几位营长商量这事。”
“只要凉公答应救我父亲……玲绮愿意……为奴为婢……绝不反悔!”她仰起俏脸,双目已是晶莹欲泣。
“起来吧!”我一把将她拉起。
“主公!”拓拔野、甘宁、杨奉等几乎同时赶到,正好都看到了这一幕。
拓拔野向来忠肝义胆,又深知我意,立刻建议:“吕布与我军刚刚定了盟约,我军于情于理,都应该帮他一次,何况我军此刻深入敌后,魏国乃是我军回归洛阳的必经之路,若是放任魏国被袁绍占据,到时……我军便腹背受敌,再无退路!”
我笑道:“你说得实在太对了。昨日一战,你们三个的部队伤亡都不多,便都给我作先锋吧。”我微一思忖,“兴霸依然和承业一道,拖把你还是护送着吕姑娘,分东西两路绕过邯郸,以保全吕布和邺城为第一要务。我和伯虎伤亡稍大,还需进一步调整,之后再去追赶你们。可以吧?”
甘宁点头:“只是守住邺城的话,我们这万余兵马去也就足够了。”
杨奉伸手捋须,笑道:“如果可能……我们也可以稍微从袁绍后方送给他们一点意外和惊喜。”
我也笑了笑:“袁绍还有四万左右的人马,你们兵分两路之后,千万不要力敌。”
“诺!”三名营级少将肃然应声。
“那就准备动身吧!”我自以为潇洒地一挥手。
“遵命!”少将们轰然应了一声,而后立刻向三个方向退散。
“多谢凉公!”吕玲绮略微恢复了镇定,向我抱拳道,“待玲绮救了邺城之围,再来向凉公谢恩!”
“这个……以后再说。”我咳嗽了一声,与她也挥手告别。
然后我开始练起俯卧撑。
刚刚做了三十八个,地面就开始剧烈地震颤。
做到第五十六个的时候,这震颤已经在距我一里之外的地方了。
“主公,你是不是害怕我功高震主啊?”秦阵很郁闷地陪着我一起锻炼,“现在距离天下统一还远得很,你没必要这么早就开始考虑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卸磨杀驴啊。”
“你的文化功底日益见长啊!”我不禁讶然,然后收回唯一支撑在地的左手,只凭借脚趾缓缓站起。
“难道我说错了吗?”他嘟囔着做了个侧压腿,“昨天刚杀了两个莫名其妙的小头目,你今天就不让我冲锋在前了,很明显是嫉妒我出了风头!”
我拍了拍粘在衣衫上的草叶,笑了起来:“你的想象力实在不怎么样!”
他不服气地扬了扬眉梢:“我可不要当韩信。”
“别臭美了!”我整理着衣衫,“刘邦怕韩信,是因为他自己本事太差,手下的将领又没有一个能够制衡韩信。而老子现在麾下猛将如云,但是张辽、太史慈、甘宁、徐晃四人,本事都不在你之下,哦……还有你的结拜兄弟拓拔野,你要是敢放屁,他肯定第一个揍你!再说了……老子一拳就能把你揍扁,还能怕你翻了天!”
他被我谆谆教诲了一顿,气焰立刻收敛了起来,怪怪垂下了脑袋:“难道……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
“别压腿了,整顿兵马跟我走吧!”我吹了个呼哨,召唤正在不远处散步的追命,“我们再去杀几个人。”
他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却差点扯到了蛋,疼得他呲牙咧嘴直抽冷气:“要去哪里?”
“我们顺便把邯郸再给收下来多好!”我笑着跳上了马背,捋了捋追命的鬃毛,“听说张郃还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