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一踏入正厅便举起女儿高声道,“这是我的女儿,马玥。玥儿,叫叔叔伯伯。”
玥儿看了看厅中坐着的十几人,奶声奶气地叫道:“玥儿见过各位叔叔伯伯。”
高顺等几位营长连忙起身,而程昱看了看王烈和刘政,哈哈笑道:“不只是叔叔伯伯,还有爷爷辈的人哟。”
“几个月不见,已经这般大了。”拓拔野打量着玥儿,“叫拓跋叔叔?”
“拖把叔叔!”玥儿扑腾着小手叫道。
拓拔野揉了揉鼻子:“发音大致没错。”
张辽迟疑了一下,还是拱手道:“见过小姐。”
我挥手喝止:“文远,你就叫她玥儿。”
“是。”他低头应道。
“咦,”玥儿仿佛发现了什么,指着张辽的下巴欢喜地嚷道,“这里也有!”
张辽摸了摸自己寸许的短须,略有疑惑:“有什么?”
我替他解释道:“玥儿很喜欢看胡须啊……”我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这里里依然是寸草不生。
“来,”秦阵伸出大手,“让秦伯伯摸摸脑袋!”
这边徐晃、太史慈、高顺、李典、张机、杜畿、庞淯、吴石、陆仁、张贲、孙文、祖烈、程武、褚方也争先恐后伸出手来,连管宁、国渊和邴原也排着队来摸,王烈和刘政自恃年高,倒是没有参与,但他们的儿子却也加入了伸手的大军之中。
玥儿听话地让这帮大叔大伯们一个个摸了个遍,就算秦阵这厮用力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蛋,也始终是笑呵呵的毫不怕生。
一轮完毕,她仔细环视了场中人一圈,甩着小胳膊跑到王烈和刘政面前,嘟嘴道:“你们为什么不来摸我?”
两位自称爷爷辈的人物忙不迭道歉:“这就摸,这就摸!”
被摸够了的月儿终于心满意足坐回到我的身边,我是箕坐于席,她便双手抱住了我的右腿,乐呵呵看我的反应。
右手轻轻抚了抚她小小的后背,我抬头对众人道:“辽东苦寒,大家也辛苦了一个冬季,这两日便暂且住在府中,在这洛阳城好好游玩一番。几位先生若有兴趣,也可去城南太学走走看看。嗯,当然,所有吃喝用度,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也好。”王烈等纷纷点头。
我又强调道,“虽是洛阳京都,但出门也要谨慎,都带上几名卫士,务必保证安全,子异,这事情你要操心。”我对着亲卫旅旅长说道。
“主公放心。”他重重点头。
“主公,有个事情……我想你是不是能考虑一下?”祖烈吞吞吐吐地向我示意。
“有话就说。”
“是这样的……”他道,“我们几个从骑兵调到了步军,现在步军已经撤了……我们的职位什么的……该怎么办?”
我一拍大腿:“我忘了……真是抱歉。”
当初征募步军时,为了便于管理,以李典为总管,张机、孙文、祖烈以及褚燕手中的几位头领为营长,如今步军撤散,而虎豹飞军中编制早已齐整,这些人除了李典之外,之前也都是旅级干部,如何安置他们……这倒真成了个问题。
“仲景,伯侯,”我先对张机和杜畿说道,“你二人本身也不算武将,今后便不占旅长的名额了吧。”
“谨遵主公之命。”张机答得很爽快,我也看出来他更愿意从事文事。
杜畿也没多想,沉声应了声:“诺”。
“孙文、祖烈,”我又道,“你俩仍是旅长,但目前无兵马可带,暂时配合庞淯行动,日后我自然会有安排。”
“遵命!”这两位也是随我多年的老兄弟了,回答得毫不拖泥带水。
“至于……原来褚燕麾下的那几位头领……”我蹙着眉头,真正感到有些为难,“呃……都不在场吗?”
李典忙道:“他们一直跟着褚营长。”
我顺口问了一句:“曼成啊,你和他们相处也有些日子,感觉如何?”
李典先是苦笑了一声,而后答道:“说句实话,属下并不太喜欢他们。”
我没料到会从一向平易近人的李典口中听到这话,不由扬起了眉毛:“说来听听。”
“倒不是说那几位行为如何不堪,”李典谨慎地斟酌了一下词语,“属下跟随主公数年,早已习惯主公定下的军纪与规矩,他们身上……流寇贼匪之气仍然残存,有时属下感觉……确实难以管御。”
我点了点头:“难为你了。”
褚燕手下那几位,孙轻、杜长、黄尚、王当,都是三十上下的壮汉,跟着褚燕纵横中原不止十年,而李典只是个刚满二十的毛头小子,生性又比较温和,想要镇住他们,的确难之又难。
如果当初是选择了徐晃或是武力更加强悍的张辽,可能会稍微好一些?
我摇了摇头,将这种想法驱散:事情已经过去,李典又没有出任何差错,我何必再胡思乱想?
“还是说一说如何安排这几个旅级干部吧。”我将话题转回。
“再招几百人不就行了!”秦阵翻了个白眼,“多大个事儿!”
拓拔野一拳砸在他的腰上:“胡扯。”
我也斥道:“这里是洛阳,是天子脚下,是你秦阵说扩军就能扩的!”
他揉了揉腰部:“天子天子的,有人骑在脖子上就是他娘的不爽!”
“咳咳!”王烈急忙一阵咳嗽,“这里不比辽东,秦营长说话还是小心些好。”
我深以为然:虽然这是我马府正厅,但防卫并不严密,若是有心,完全可以派人躲在屋外偷听一切。
“是我不对,我错了。”秦阵的好处就是知错能改,而且是立即道歉。
“那便留在以后吧。”太史慈建议道,“目前大人官职未定,下面将领的官职也无需急在一时。”
“反正目前也没有大战。”张辽也颔首附议。
我又思索了片刻,道:“那便以后再议吧,各位到时务必提醒我处理此事,以免拖得久了,让将士们产生误会。”
程昱等人齐道:“诺。”
“主公,贾先生和马岱公子过来啦。”守在门口的吴石朗声向内禀告。
我心中一喜,正要起身迎接,却感到右腿上略微一沉。
低头看去,只见小玥儿儿已经伏于我大腿之上,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闪动,嘴角淌出了一道晶莹的丝线,流得我整片裤子都是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