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小雯看了看监控画面，仔细看了一眼受伤的马志国，顿时明白过来，指着米亚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米亚，你可真变态！”小雯笑。
米亚轻哼，“彼此彼此。”
“那个小警察是你的人吧！”小雯突然停止笑意，不是疑问句，“当时你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我就奇怪了，你干嘛非要我牺牲几间小黑屋着火在小乔面前演那一场戏呢。”
米亚摸了摸耳朵，没有说话。
她默认小雯的说法。
“真的是你的人啊！”小雯骤然兴奋起来，在控制室里走了两圈，“可以啊米亚，你的人埋的挺深的，我怎么听说你的滨河市刑警队里埋的棋子早就都被方孝扬挖了，这个人怎么能坚持到现在？”
米亚点燃了一支烟，优雅地抽了一口，道：“因为，他也是人格造梦人。”
人格造梦人的优点就是，根本就不需要在外人面前伪装，因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罪。
隐蔽，且安全。
当然，乔茴是个意外，所以米亚才要拿马志国试探小乔。
四个小时后，小黑屋里的乔茴有些坐不住了，她看了一眼手表，天已经黑了很久了，马上就要进去睡眠时间，然而外面还没有要把她放出去的动静。
难道要让她跟马志国在一间屋子里待一整晚？
她是没什么问题，反正现在已经是小乔的人格，不需要定时转变，但是她怕多跟马志国待一秒，她就越容易暴露。
一个人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眼神一时，但不能一直这么控制住，她在看向马志国的时候，有些同情是很难掩饰住的。
马志国这个时候也发现了乔茴的一丝焦躁，看着她，“你跟乔茴是什么关系？”他真的对这个非常好奇，暗恋乔茴那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这种乔茴，到现在还是懵的。
乔茴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站起来，在小黑屋的门边拍打了一阵，“外面有没有人？赶紧过来把姑奶奶放出去！”
外面一片安静，除了偶尔吹来的风声，没有任何声音。
马志国突然哈哈大笑了一声，“我感觉我就跟在拍电影似的，剧情太奇秒了，我认识的女神竟然这么粗鲁……啊！”
马志国还没说完，脖子便一凉，是乔茴的匕首。
乔茴用匕首抵在马志国的脖子上，表情凶狠，“我今天是打赌打输了倒了八辈子霉才跟你在这里过夜，你要是再敢挑衅我，我就让你鲜红的血液再出一次！”
马志国感受到了冰凉的刀刃，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再说什么了，但他的视线没有从乔茴脸上移开，一直盯着她。
“怎么？”乔茴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戏谑，“我是不是很漂亮？”她太熟悉男人的这种视线。
马志国这才移开眼睛，“脸漂亮没用，灵魂更重要！”
“就你有灵魂！”乔茴收回自己的匕首，往马志国腿上狠狠踢了一脚，直接关了灯坐回去。
马志国再次受到击打，痛得抱着腿半天说不出话来，再加上被关灯了一片漆黑，整个人生的道路仿佛都变得黑暗了。
在这一刻，马志国想到了死亡。
死亡这个词，他一直就知道可能离他很近，因为干刑警是很危险的，但是他没料到竟然有这么近，甚至下一秒就可能随时因为疼痛或者折磨死去。
乔茴何尝不知道马志国的心理，这个时候身体疼痛和心理打击对病人来说是具有毁灭性的，但她还是狠心地关了灯。
关了灯之后，监控器里才会一片漆黑，看不到她脸上的隐忍和痛苦。
又过了两个小时，乔茴终于有了睡意，她很庆幸自己还能有睡意，希望能赶快睡过去，明天尽快离开马志国这边。
但是就在她刚刚入睡之际，有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感觉到肩膀一沉，乔茴下意识便拿出了自己的匕首，一个激灵，对着来人。
“是我啊。”马志国的声音。
乔茴睁开眼睛，便看到马志国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乔茴有些发愣，仿佛睡了几分钟之后，这马志国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之前看着她还满是好奇和挣扎，现在一脸的自信。
乔茴视线扫了一眼他的伤口，不明白他这自信从哪里来的，伤成这样了还能笑得这么得意？
“你怎么回事？”乔茴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了一点。
马志国“嘶”了一声，动了动扯到了伤口，眉眼皱成一团，“该死的，怎么会弄成这样！靠！”
乔茴听着他的话瞪大了眼睛，心思立马活络起来，睡意顿时全无。
马志国说“怎么会弄成这样”是什么意思？他自己难道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吗，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忘记了，对于他满身是伤特别气愤，还有疑惑。
乔茴仍旧看着他没说话，她感觉事情有些蹊跷，眼前的这个马志国说不出的奇怪。
瞥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十一点四十分。
马志国突然抓住乔茴，“我们俩怎么会在这里？”
小乔甩开他，“别碰我。”
她心里的怀疑更加重了，马志国竟然连为什么在这里都不知道，再加上他眼里的这种陌生，乔茴突然联想到了之前的自己。
以前的自己，在夜晚十一点半的时候，也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瞬间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同样是这幅自信又嘲弄的表情。
人格造梦人！乔茴瞪大眼睛看着马志国，难道他也是人格造梦人！
这太可怕了，如果马志国真的也是人格造梦人，那么马志国在造梦岛她面前出现已经毫无疑问是米亚给她设的一个局了。
这个局对于真正的小乔来说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对于她乔茴来说，差点被米亚害死！
如果当初她真的贸然帮助了马志国，或者刚刚，贸然好心给马志国上药的话，立马会暴露完蛋！
她已经可以肯定，马志国彻彻底底就是米亚给她的一次试探！
“你白天跟一只野兽打了一架，就变成这副样子咯。”乔茴在综合马志国的表现之后，想通了整件事情的发展，立马隐藏住自己的惊讶情绪，剥着指甲一脸无所谓地对马志国道。
“我怎么会无聊到去跟野兽打架？”马志国切了一声，“小乔，你老实说，谁把我弄成这样的？老子扒了他的皮！哎哟……”
马志国一激动，牵动了伤口，哀嚎了起来。
他叫她小乔，这已经充分说明问题了，根本不用怀疑，马志国就是人格造梦人，而且之前跟小乔还是接触过认识的，不然马志国跟她说话不可能这么热络。
“是……”乔茴刚想说是小雯和米亚让他跟野兽打架的，但想了想，此刻在监视器的另一头，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米亚肯定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便改了话头，道：“是你自己的主人格不听话，非要去跟野兽打架，跟别人没关系。”
“我靠！”听到是自己主人格闯祸，马志国咬牙咒骂，“该死的，我真想取代他，霸占这副身体！”
乔茴突然笑了，“其实，这也并不是不可以的。”她知道，每个造梦人的梦想就是完全取代主人格，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能够见阳光的人，而不是一个影子。
“什么？”马志国听到她这么说，眼珠子转了转，立马靠近了小乔一点，“小乔你什么意思？我们真的可以取代主人格？”
“当然。”乔茴示意马志国看自己，“我，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
“你？”马志国上下打量了乔茴一遍，有些怀疑，“你是说你已经取代了你的主人格了？你太夸张了吧！”
虽然这么说，但马志国此刻的眼神既期盼又兴奋，乔茴看了他一眼，“哼，我们组长神通广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愿意承受痛苦，在痛苦之后，会拥有属于你的光明。”
马志国听了乔茴这番话之后，一直陷在取代主人格的兴奋和喜悦当中，时不时地跟乔茴搭几句话。
乔茴其实不愿意让马志国朝着这方面发展，也不愿意看到米亚真的对他的主人格进行摧残，但是没办法。
小乔是一个极其自负的女人，在面对同样是造梦人的马志国的时候，她是一定会这么说的，她必须入戏，米亚在盯着。
整整一夜，乔茴都没怎么合眼，马志国的第一人格喜欢乔茴，第二人格喜欢小乔，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还能时不时地骚扰她一下，乔茴烦不胜烦，在面对马志国的第二人格的时候没有怜惜，重重地给了他一拳，他这才消停。
次日一早，小黑屋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小乔警觉地睁开眼睛，发现这会儿马志国已经睡着了，他身体本就虚弱不堪，坚持不了这整夜不睡眠，这会儿处于昏睡状态。
脚步声逐渐靠近了这里，乔茴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果然，有人拿起了锁，在给她开门。
乔茴默默地抡起了拳头，咬着牙，那么，就按照小乔的个性来办。
“小乔，出……”来人打开门，刚说了三个字，一个拳头便朝着他的鼻子飞过来。
“啊！”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