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车里。
方启明看见了刚刚乔茴投来的一瞥，问方孝扬：“哥，乔茴这到底是发现了我们，还是没发现？我看不出来她的视线是否是刻意的。”
方孝扬却很肯定，道：“她发现了。”
方启明大惊，“这都能发现？我们跟踪的很隐蔽啊，万一那男的也发现了怎么办？”
方孝扬摇头，“安心，乔茴之所以能发现我们，是因为她之前到过四九研究所，坐过这辆车，另外，之前在刑警队的时候，我曾经看过乔茴的资料，她作为法医有两个特长，那就是记忆里和嗅觉，记得我们的车并不奇怪。”
“哦。”方启明拍了拍胸口，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
下一秒，方孝扬便跟着乔茴他们下车了，方启明连忙拉住他，“哥，不行啊，你不能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会被发现的。”
方孝扬推了推他，叹气，“我不跟进去，这里视野不好，我看不见他们到底进了咖啡馆哪个方位。”
方启明这才放了手。
方孝扬出来之后，在咖啡厅门侧隐蔽处透着咖啡厅的透明玻璃看了一眼乔茴的动向，幸好这咖啡馆是落地玻璃装修，他能看到乔茴跟着那个男人进了咖啡馆拐弯处。
那边有服务员引导，而且看装饰，应该是进了包厢区，而且方孝扬还注意到，那个男人手上拿着一个包，他猜测着包里装的东西。
而此时的乔茴，也十分忌惮杰力拿着的这个包，相比起方孝扬的猜测，她完全不用猜测，便知道包里装着的就是红咖！
造梦岛那群混蛋，在试图摧毁京昌市之前还不想让这边的人安生，就算没有食盐计划，这五公斤的红咖也足够让京昌市混乱一阵了。
但她现在不能明目张胆地毁掉这些红咖，因为不但毁不掉，还会把自己害死。
乔茴再次看了杰力手里装红咖的包一眼，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她不能对这些红咖下手，只能想办法告诉方孝扬，让方孝扬下手了。
“杰力，我们就在这里等许默？”跟着杰力进了一间包厢，乔茴坐下，问杰力。
杰力再次拿出镜子照了照，在确认自己颜值达到巅峰之后，这才收起镜子，把他手里的包往包厢桌子上一放，“你在这里先看着东西，快到约定时间了，我去问问许默在不在。”
杰力说完也不等乔茴答应，直接把一包红咖往桌子上一放，然后转身走出了包厢，走出去之后，他甚至还帮乔茴关上了门。
乔茴在杰力离开之后，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包红咖，颤抖着伸出手，此时此刻，真想在这个包厢里放一把火，乔茴想，就算这把火把自己烧掉了也没关系！她早就死过一次的人了！
“小乔！”突然的，杰力在离开十秒钟后又重新把包厢的门打开，吓了乔茴一大跳。
乔茴连忙移开瞪着红咖的视线，改瞪着杰力，叉腰骂道：“你有病啊？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瞧你那破胆子，我就知道组长这次任务选错了人。”杰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并没有发现异常，“我是想警告你，你别乱跑，看好这些红咖，很重要，我马上回来。”
“我跟着你过来就是看东西的？”乔茴故意轻描淡写地指着这些红咖。
“你也就这点作用了。”杰力关上包厢的门走了。
乔茴在杰力走后，一直坐着没动，安静了几分钟之后，她才站了起来，拉开包厢的门看了几眼，发现杰力没有要回来的痕迹。
她又拉开窗帘，朝着窗外看了几眼，也没发现方孝扬的痕迹。
乔茴此刻心里很焦躁，她手握着这些红咖却不能有任何动作，她知道这个时候方孝扬也不能贸然出现，万一被杰力发现她跟方孝扬接头就什么都完了。
这段等待的时间简直漫长到地老天荒，在十五分钟之后，杰力终于回来了，脸上还带着红晕，弄好的头发也有些凌乱，进来包厢之后也没看乔茴一眼，直接拿着装红咖的包便出去了。
“喂喂。”乔茴叫住他，“你这是怎么回事？要去哪里？我帮你看了这么久的东西也不跟我交代一下？”一边说着，乔茴一边冲杰力暧昧地挑眉。
杰力这副样子，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刚刚激情过，15分钟或许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是看他几乎要被咬破的唇角，看来还挺激烈的。
杰力没空跟乔茴解释那么多，他刚刚确实在二楼跟许默见面了，还接吻了，现在许默就在二楼的包厢里等着他，他们除了交易红咖之外，还能做一些其他的维系感情的事情，也没心思跟乔茴说话了，心思都跑到二楼去了。
杰力只留了一句“我让你别跟来，是你硬要跟来的”便走了，留在乔茴一个人在包厢里，也不打算管了。
好家伙，竟然采用这种“隐蔽”的接头方式，许默本人压根就没露面，她也根本不知道许默到底是什么身份，以后在哪里能找到许默，要不是刚刚从杰力口中套出了许默的姓名，这个接头人就真的一无所知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乔茴也不可能跟着杰力去打扰他的好事，那样的话，杰力可能真的会用他身上的特制手枪杀了她。
乔茴跟着杰力出来包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拿着一包红咖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处。
在楼梯处徘徊了一阵，乔茴刚要跟着上楼去，但是立马有一个人拦住她，告诉她楼上对包厢被人承包了，这会儿不对外开放。
杰力你可真棒！约炮约到这份上了！
乔茴退了回来，不再关注杰力那边了，反正她也无法对红咖下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方孝扬，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他。
但是在红宫咖啡馆大堂区和包厢区晃了一圈，也没找到方孝扬的人，虽然这个时候他们确实不应该光明正大地见面，但是方孝扬不可能这样丝毫不露面啊。
思索之下，乔茴想到了洗手间，她还有洗手间没去，或许方孝扬会在那边跟她见面。
乔茴按照正常的节奏，慢吞吞地晃到洗手间区域，在洗手台这边停留了一会儿，正要走进女洗手间，突然对面男洗手间的门开了，她看着方孝扬从男洗手间出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拽了进去。
乔茴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在男洗手间里了，方孝扬咔嚓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这时，外面传来方启明的声音：“哥你放心，我在外面守着，听我暗号行事。”
方孝扬“嗯”了一声，视线从进门开始便一直停在乔茴脸上。
他们此刻靠地这么近，方孝扬把乔茴拽进洗手间之后，手还没有放开，两个人的手此刻交握在一起，能互相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乔茴的手掌心直冒汗，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方孝扬的脸，呼吸都变得不太畅通。
小乔这样接触过几个男人她不管，反正她这辈子只这么跟方孝扬一个男人亲近过，之前在夜糜门口，乔茴记得方孝扬也曾以这种姿势把她逼到墙角，但那个时候方孝扬的眼神是充满质问的。
现在不一样，现在的方孝扬满脸都是温情，以及心疼。
乔茴突然反手抓住方孝扬的手，“方孝扬，你……能不能抱抱我？”说完，还是没忍住，眼泪在方孝扬面前滚了下来。
长久以来的坚强，在温柔面前倾然崩塌，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抓紧时间把她知道的关于造梦岛的一切统统都告诉方孝扬，但是在那之前，请让她任性地索取一个拥抱。
她永远记得，地狱是什么样子的。
方孝扬没有犹豫，拉着她把她用力按进怀里，“辛苦了。”
方孝扬向来不是个词穷的人，虽然不必要的时候不怎么说话，但是作报告的时候或者该说的时候，毫不沉默，可是现在，千言万语只汇成三个字。
饱含心疼的三个字。
乔茴感觉自己的耳朵生了一层名叫温柔的茧，她躲在方孝扬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来自于方孝扬身上的干净的味道。
这跟造梦岛小黑屋里的死尸味形成强烈的反差，乔茴抓着他的胳膊不舍得放手，好一会儿才把眼泪忍下去。
“后来我总算想明白了，之前钟博告诉我说你喜欢小乔都是假的，那都是为了帮助我战胜第二人格撒的谎。”乔茴抬头看着方孝扬，眼角还挂着眼泪。
方孝扬点头，“不但是假的，我还打算把我们之前的关系假戏真做，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乔茴的眼神里包含了无边的欣喜，听到方孝扬这话，果断抹掉自己的眼泪，露出了笑容，“你这是表白吗？”
“是。”方孝扬也轻松地笑了，眼前的这个女孩教会他如何心疼，有着堪比英雄的价值观，他为她心动，他为自己能说这个“是”感到自豪。
“那我，能亲你吗？”乔茴盯着他的唇道。
说出来之后，乔茴才发现，自己的性格什么时候随着小乔一起同化了？竟然能不羞不躁地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