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氛围是难以掩饰的局促,而堂上的局面却是肉眼可见的尴尬……主要是韩长青,自从落座之后,便就一直盯着林雨寒,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儿好脸色。
林雨寒也没理会,自顾自地喝着酒,而且喝得还很凶。
朱永真和方静一在一旁看着那叫一个提心吊胆,而方静一呢,也是不住地招呼韩长青喝酒,可是韩长青要么索性不搭理,要么就是草草应付。大过年的,方静一和朱永真就怕韩长青这个火爆脾气忽然发难……朱永真将方静一强拽到堂上也就是这个原因,可是奈何,完全没用……该发难还是发难……
毫无征兆,方静一这边儿还正和韩长青说着话呢,可是韩长青那边儿却忽是对着林雨寒冷言道“二公子,您不觉得有什么大事儿要跟我说说吗?”
全场顿时一片寂静,尽皆望着林雨寒和韩长青二人,林雨寒依旧是自顾自地喝着酒……“先吃法,先吃饭。”方静一连忙说道“有什么事儿等饭吃完了,酒喝美了,再说,而且这大过年的,就图个团圆,喜气,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说话的时候。”却听韩长青厉声道,说着便就转头恶狠狠地看向了方静一。
那表情,那眼神,当即是吓得一颤。不过转而方静一便连忙挤出了一脸的微笑,道“江湖传言哪儿能信啊?”
“所以我才要问找公子问个明白。”却听韩长青一字一顿地回道“免得以讹传讹,坏了我剑门的名声。”
“对对对,是该问个明白。”方静一连忙附和道“只是也得吃过饭之后吧,我随你好好问问,对吧。您看师叔祖您一把年纪了,怎么还真心急啊,心急吃不了臭豆腐,哦,不,不,是热豆腐。总得吃完饭吧,来来来,我,我敬您一杯。”
“哼!”哪知韩长青却是冷冷一笑“我看你也是老大不小了,还成天跟谁都抖机灵,没大没小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别人我不管,但是我,大过年的,不想看猴戏!”
“你……”一言一出,方静一直接语塞。
不光是方静一,就连一旁的朱永真都是有些生气,直接支声道“师叔,您这说得是什么话,静一他……”
“你师叔该说的话。”可是不待朱永真,便又听韩长青厉声道“不该你们说话的时候,一个个都给我闭嘴。”说着又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林雨寒,道“我知道公子一字千金,玉口难开,不过也好办,我问你事情,你只需要说是与不是便可。可否?”
林雨寒终于是转过头看了看韩长青,片刻,点了点头。
“好。”韩长青说着再次深吸了一口气,道“丐帮大会时,可是你执意放走了天山一众?”
“是。”林雨寒答道,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说罢便就猛灌了一杯酒。
“那你可是一直跟着端木龙仇一众去了天山?”当即又听韩长青问道。
“是。”林雨寒亦是直接答道,同样说完又灌了一杯酒。
“这一路上,有很多门派拦杀天山派,但是却始终未能伤及天山一根毫毛,这其中可有你的功劳?”
“嗯?”林雨寒一愣,抬头望着韩长青。
而一旁的朱永真,已是无奈之极,直接支声道“江湖中都说了,那些人都是中毒身亡,师叔,您怎可扯到雨寒身上?”
“这我自然知道。”韩长青却是不依不饶“我就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出力。”
“如何出力?”朱永真亦是回怼道“那可是一用毒高手……”
“当然是用毒高手。”还是不等朱永真将话说完,便听韩长青说道“五毒教教主,‘蛇蝎心肠’何冥姑的外孙女儿,而且父亲还是巫皇‘杀身如来’楚江寒,岂能是一般人可比?”说着又看向了林雨寒“我听说她还用手段,骗得你与她定下了婚约?可有此事?”
一言一出,堂下顿时是一片悸动……
而林雨寒呢,依旧是看着韩长青,迟疑片刻,道“这是我与她的私事。”说着便又低下了头,给自己斟了一大杯酒。
“私事。”这回答,显然韩长青很不满意,当即回道“是你的私事?可是他会祸及这在场的所有,祸及整个剑门。而且我听说,那姑娘还与天山的赫连公子也定了婚约,你瞧你们这办得什么事儿?”
不出意外,话刚说完,又是一片哗然,众人是议论纷纷。
而林雨寒呢,却是根本没有理会,自顾自连贯了好几杯酒,还是觉得不过瘾,于是直接拎起来就酒坛子,连灌了好几口。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韩长青当即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窜起了身,指着林雨寒,恶狠狠地说道。
一见情况不妙,林风默也连忙窜起了身,跨到韩长青面前,连连劝慰道“息怒,息怒,别动气,有话好好说。”
怎么说林风默也是韩长青的师兄,这个面子韩长青还是得给的,于是便又缓缓地坐下了身子,,片刻,继续说道“既然这是你们的私事,那我便问件不是私事的,可以见得人的,你可是练了天山的邪功吸功大法?”
这次,林雨寒没有直接回答,连贯了两口酒后,不过正当韩长青又要发难之时,忽然点了点头,答道“是。”
堂下已然吵成一片,韩长青亦是坐不住了,再次起身“那天山派,可是在近乎已然被明教和绝无尘杀得死伤殆尽,全军覆没之时,被你给力挽狂澜,凭一己之力救了回来。”
一字之力?林雨寒心中不禁冷笑,自己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无意将这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但是却也懒得跟韩长青争辩,更懒得跟其讲述天山上发生的一切,林雨寒知道他这话究竟想问什么,于是便也点了点头,道“是”。
“好啊,厉害啊,哼哼!”韩长青冷笑数声,也弯腰举起了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不愧是‘魔挡诛魔’啊,厉害啊,神功绝世,天下无双啊,九龙决加吸功大法,的确是可以为所欲为了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