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智友称赞自己时真诚得挑不出一点儿毛病的话,景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苦笑。眼前这个看起来清纯可爱得像朵百合花的小女人,的确与总是有着难以掩饰的忧郁冷淡的自己有着天壤之别,自己那时每天兼着两个补习班的课程才勉强靠着自己挣的钱艰难地熬到大学毕业,人的出身是无法自己选择的,然而尽管明知如此,挂着玄恩昊妻子头衔的这个女人,露出这样明朗干净笑容浑身散发着天真不知世事艰辛的这个女人,还是激起了景善那久久无法褪去的危机意识和竞争意识。
“不介意的话,请您用这个擦擦汗吧!”
把她叫住的是自己,而现在最最窘迫的也是自己,反倒是她——权智友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尴尬或怎样,从书包里拿出一条手帕递了过来,景善顿时感觉到一堵厚厚的墙横在了自己前面,这种感觉她很清楚是什么,绝对难以否认的——忌妒。
因为这条手帕和恩昊常用的那条手帕虽然花纹略有差异,但颜色却是一样的,看得出来是同一系列的,智友向接过手帕的景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虽然这手帕我用过两次,可现在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了,我想把它送给您可以吗?”
“嗯?”
“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无论是谁都会想送对方一点什么东西当作礼物来表达心意,刚才我看到老师您额头上的汗珠时,就特别想把这个当礼物送给您。”
智友脸上露出的那种毫不知情的坦然笑容让景善觉得很不舒服,生在富豪世家,父母疼爱若掌上明珠,真的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可以安全不用为生计发愁,无忧无虑地生活,智友脸上的笑容纯洁透明,没有任何世俗生活的阴影,这让景善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艰辛的生活,也许就是因为权智友那清朗透明的眼神,还有那找不出任何缺点的家庭背景,才让她成为恩昊的妻子。
景善手里拿着智友递来的手帕,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眼神。
突然间一股莫名的惆怅涌上景善的心,原想叫住智友,好好打量一番,说不定在心里狠狠嘲笑一下,可现在真看到她却根本无法用任何恶毒的语言来形容她,只觉得自己刚才的心思无比丑陋,看着眨着眼睛真心称赞自己的智友,景善有一瞬间真觉得自己像是某种生活在阴暗角落见不得人的生物。无从得知景善内心想法的智友还是很自顾自的亲切地说着:
“老师,您不必手下留情,尽管给我们多布置一点儿作业吧,我们会好好地跟着您学习的。”
“谢……谢谢你们。”
“瞧我真是太没眼色了,在这儿说个没完没了的,您上了一节课肯定累了,想要去休息了。那我不打搅您了,老师我们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