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川转头看了一眼李琰,继续说道:“我挡了那一箭之后,众人便开始护驾,当时马和带了一队人前去捉拿刺客,过了片刻就返了回来,说是刺客被捕后服毒自尽了,后来回宫之后,我便因为救驾有功,被晋升了两级做了副指挥使,这刺杀的案子也交给了锦衣卫查办。本来这次刺杀就已经没有头绪可查了,可是就在接到案子的几天之后,突然我就被马和叫了去,我来到议事厅,发现与我同是副指挥使的刘泰也被叫了过来,马和派给我俩一个任务,叫我俩去刺杀镇抚使卢宜民,说他便是刺杀皇上的幕后主使,并且说不可以泄露给任何人,要我俩亲自去。
锦衣卫的规矩是不可多问的,所以我俩当头夜里便潜入了卢宜民的家中,可到了那才发现,卢宜民早就逃跑了,家中一个人没有,正当我们要走的时候,突然在大堂的桌上发现了一封信,我俩好奇便打开看了看,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大吃一惊,这封信是瓦剌单于写给马和的。”
李琰一听也很是吃惊,急忙问道:“这马和瓦剌有勾结?”龙三川点了点头,向后走了两步,慢慢的在石头上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原来这卢宜民是瓦剌派来朝廷的卧底,是瓦剌单于花了重金买通马和才安排进来的,刺杀先帝之事也是卢宜民策划的。”李琰听罢,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疑惑的问道:“马和要刺杀皇上?怎么可能啊。”
龙三川见李琰又发问,便抬头看了看他说道:“不是,他是不会刺杀皇上的,他的所有权势都是得益于皇上的宠信,所以刺杀之事绝对不是他干的,只不过他贪财卖国却是事实,他本以为没多大事,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卢宜民居然会刺杀皇上,所以他怕事情败露把他牵扯出来,便派我和刘泰去杀人灭口,但没想到卢宜民却提前跑了。如今这封信落到了我的手里,我本想将这封信交给先帝,可是刘泰说会惹来杀身之祸,因为当时人证已经跑,这封信也只是瓦剌单于写的,并没有马和的半点字迹,当时马和又极为受到先帝的宠信,权势滔天,所以我俩考虑再三,便决定将信先收起来,以后再说。
从卢宜民家走后,我们怕马和不放心,便一把火烧了房子,这事情也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后来,又过了两年我便辞官回到了广平老家,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是找上了门。”
李琰听罢,皱了皱眉,说道:“如今马和入狱,朝廷为了搜集马和的罪证,到处盘查,林大人是从刘泰口中得知的,可马和的心腹们又怎么知道的呢?”龙三川听罢,略微思量了一番,慢慢的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就不稀奇了,锦衣卫耳目遍布朝野,这消息既然传了出来,便是瞒不过他们的。”
两人正在这说着,就在附近的华宇山与林浩看到信号后便带人赶了过来,来到近前后,李琰向林浩介绍了龙老先生,两人相互见过礼后,林浩便让手下的士兵打扫战场,聂飞则将那个被捆好的奄奄一息的锦衣卫提了过来,一切收拾好后,一行人便下了山。
在路上林浩便直奔主题的问龙三川信件之事,龙三川则边走边和他说事情的经过,后来经过一番商量后,龙三川答应先回家中去取那封信,之后便随林浩一起进京面圣,指证马和卖国欺君之罪,商量罢,众人则又朝着广平出发了。
这一场纷争中的一切谜团现在终于全都水落石出了,李琰这边又即将恢复了平静。可塞外常家这边,常丰安却依然沉寂在久久不能释怀的悲伤当中。
常丰安坐在中堂的正座上,用手扶着额头,铁青着脸,闭着眼睛,显得很是不悦。片刻之后,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带着有些害怕的语气说道:“舵主,外面..有个中年人说要求见您!”常丰安听罢,猛的一下抬起了头,瞪着大大的眼睛,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茶碗,瞬间砸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紧接着只听他一声大吼道:“滚出去!谁都不见!”此时那个下人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瘫软在了那里。
正在这时,只听大堂门口传进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舅舅,外甥来看您了!”常丰安听罢,抬头一看,来人却是周寒。
常丰安一下便站了起来,同时手中运气,向门口走去。走到近前举掌就要打,只见此时,周寒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的说道:“舅舅我对不起您,我没用,表兄为了保护我,遭了李琰的毒手,我却无法相救,真是该死!”常丰安刚举起掌来,听到周寒这话,突然将手掌停在了空中,微微的皱起来眉头,问道:“你说什么?常风是为了保护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寒一边抽泣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缓缓的说道:“我之前被于宁打成重伤,那段时间一直是表兄在照顾我,后来李琰找上门来,我本是要冲出去以命相搏的,可是表兄说我有伤在身,要和我一起对付李琰,我也无法,只好答应。可是就在我要向门外走的时候,表兄却趁我不注意从后面一下便将我打晕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醒了过来,醒来后我急忙奔了出去,这才发现表兄已然遭了李琰的毒手,我本想找七杀楼报仇。可是我知道以我的武功万万是做不到的,况且还有重伤在身,无奈之下,我也只好乔装改扮,四处躲藏,后来我思来想去,就算要报仇也一定要先来向舅舅谢罪,我便一路奔波来到了这里。舅舅,我对不起您,您杀了我吧!”
周寒说完,便一把抱住了常丰安的大腿,哭的满脸泪花,颇显真情。此时常丰安低头看着他,心中更是无比的伤痛,两行眼泪不由自主的从脸颊流了下来。过了片刻,常丰安强压心头悲伤,弯腰将周寒扶了起来,慢慢的说道“孩子,好了,起来吧,不要哭了,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天杀的七杀楼,舅舅以前是误会你了!”
周寒听罢,表现的更加悲伤,但心里却暗自冷笑,暗想道:“呵呵,我这点苦肉计就瞒天过海了,这老东西还真是好糊弄啊!”想罢,突然又跪了下来,抱拳拱手朝常丰安说道:“舅舅,表哥之死我知道让您无法释怀,但人死不能复生,还望您多保重身体,将来为表兄报仇,如若您不嫌弃,我从今天开始便是您的儿子,愿为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常丰安此时正在丧子之痛中无法自拔,如今见自己外甥要认自己为父,这无疑是给自己伤口上的一剂去痛良药。随即急忙扶起了周寒,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后,深深的看着周寒说道:“好,好孩子!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常丰安的儿子了!”说完,一把抱住了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