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薇、魏染等人在沈亦云与聂飞的帮助下死里逃生,即刻带着重伤的陈文撤出了京师,返回七杀楼。而曹钦却因不敌对手的进攻败退了回去。
此时在南乐镇的一个茶楼里,曹吉祥端坐在二楼的雅间,面前跪俯着他的嗣子曹钦。曹钦浑身瑟瑟发抖,等待着干爹的处罚。
“钦儿,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曹吉祥一边吹着手里的一杯热茶,一边慢吞吞的说道。
曹钦一听此话,立即磕头如捣蒜般的说道:“终归是儿子无能,没把事情办好,任凭干爹处置!不过.......”
“嗯?”曹吉祥忽听曹钦的话锋有转机于是皱眉看向了他。这时曹钦猛地一抬头,接着便是泪流满面的哀求道:“不管您老人家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但求干爹留我一条性命!”
“诶?你可是堂堂的东厂提督,也算是皇上钦点的,我怎么敢要你的性命呢?”曹吉祥阴里阴气的说道。
此话一出,曹钦更是惊慌不已,急忙向前跪爬两步,拉住曹吉祥的衣襟说道:“我不知道什么东厂提督,我只知道我是干爹的儿子,干爹若让我死,我绝不能活!只是......只是..我舍不得干爹,所以求干爹留我一命,让我再多伺候伺候您!”曹钦说完,嚎啕大哭。
曹吉祥见他如此,心中暗笑,随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缓缓低言道:“好了好了,起来吧,我不杀你,也不罚你,陈文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嘛,更何况陈文已然重伤,就算不死,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大作为了!”
“这.....”曹钦此时听曹吉祥让自己起来,心中倒是有些迟疑,随即用试探的目光看向了曹吉祥。
“呵呵!”曹吉祥笑了两声,接着拍了拍曹钦的肩膀,随即将嘴巴凑到了曹钦的耳边低语道:“钦儿,你是我的嗣子,如果将来我做了皇帝,百年之后,这皇位是要传给你的,别说如今你没有犯多大的错,就算犯了大错,干爹我也不会处罚你的!"
话音一落,曹钦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愣神良久之后,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同时低语道:“儿子为干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好!”曹吉祥叫了两声好,随即起身亲自扶起了曹钦。
曹吉祥让曹钦坐到了自己身边的椅子上,自己喝了两口热茶,沉默了片刻后又问道:“钦儿,如今的形势越来越复杂了,你看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走?”
听了干爹的问话,曹钦皱了皱眉,略微思略了一下,低语道:“如今陈文重伤,生死不明,他们潜伏在京师的人马也几乎全部被我们铲除了,我想这七杀楼在一年半载之内估计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了!只是.......”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曹吉祥见曹钦犹豫,于是说道。
曹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只是这陈文若是真的死了,我怕事情会更加麻烦,干爹您之前说杀了陈文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只是一时间没有想通,不过现在我倒是想出了点眉目,首先陈文身为七杀楼的楼主,江湖地位本就无人可及,再有他曾经身为武林副盟主,在江湖中的威望也是极为高的,他若是真的死了,那些江湖草莽岂能善罢甘休?尤其是那个叫李琰的,三年前就是他为了救陈文,纠集了大量的江湖人马威逼京师,现在陈文一死,我怕他们会鱼死网破,起来造反,要是这样,京师就要大乱了!”
“哈哈哈!钦儿,你能看出这些,也实属不易了,我实话告诉你,我要的就是这个乱字,江湖人的势力太大,单凭我们是无法铲除他们的,必须借助朝廷的力量,他们若真是起兵造反,皇上必定派兵征剿,到时候我便让我们的人带兵平叛,呵呵!到那时,江湖人马兵临城下,京师大乱,我们兵权在握,又掌握着内廷,要想夺下皇位,岂不是易如反掌?”曹吉祥嘴里说着,脸上的满是阴险的表情。
曹钦听了曹吉祥的一番话,顿时恍然大悟,立即迎合道:“干爹神机妙算!一石二鸟啊,既剿灭江湖叛军,又能荣登大宝!”
曹钦话罢,曹吉祥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低言道:“诶?说此话还尚早,若真是这样,我们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但是陈文武功高强,虽然重伤,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丧命,所以我们还是谨慎行事为好!七杀楼这边可以先放一放,现在需要对付的还是朝廷里面的势力!”
“朝廷里面,李贤本来是劲敌,但如今他已经失去了七杀楼这个臂膀的帮助,应该是不足为患了,所以儿子认为我们目前最大的敌人就是锦衣卫指挥逯杲了,此人的侦缉手段极为犀利,石亨便是他一手扳倒的,更可怕的是,逯杲曾经是我们的人,东厂的许多事情他都是了如指掌,一旦事情拖延下去,我怕我们会栽在他的手里,成为第二个石亨!”曹钦说着,满脸的愤恨,看样子恨不得将逯杲杀之而后快。
曹吉祥听罢,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站起身来开始踱步,忽的脚步一定,转身对曹钦说道:“逯杲现在还动不得!”
“为何?他....”曹钦不解的急问道。
“你别忘了,石亨已经进了诏狱,落到了逯杲的手里,这时候若是把他逼急了,难免会狗急跳墙!”曹吉祥此话一出,曹钦心中一颤,脑门上顿时冒出了冷汗,于是急忙说道:“这....他手里攥着石亨....万一.....万一他从石亨的嘴里撬出什么,那我们不就........”
“你先不要慌,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一来是逯杲还没有下定决心与我们作对,二来是石亨若想活命,只有靠我们来救他,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拉我们下水!在这个时候,我们要想稳住逯杲,等将石亨解决了,再动他也不迟!”曹吉祥说罢,话锋一转,又低语道:“事不宜迟,你赶快安排下去,我们明日便回京!”
“是!儿子这就去!”曹钦抱拳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雅间。
曹钦走后,曹吉祥走到座位前,慢慢坐了下来,接着端起茶碗便放到了嘴边,可是还没等他张嘴,忽觉喉头一甜,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随着一碗青绿色的茶水被染得鲜红无比,曹吉祥缓缓运气,同时嘴里喃喃道:“陈文果然武功不凡,若不是我躲的及时,恐怕这条命早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