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潘俊已经在神机营呆了小半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由于贿赂了监军太监钱星,所以备受照顾,可是那关阳泽却一直看不上潘俊,一是潘俊明显是依附宦官进的神机营,二来是关阳泽认为潘俊并没有什么本事,只是会阿谀奉承罢了。
其实潘俊来神机营的目的,就是接近权力核心,说白了就是要接近关阳泽,可如今关阳泽对他总是一副厌恶的眼神,这让潘俊很是犯愁,所以每日都在琢磨如何让关阳泽改变对他的态度。
这日,一份清单由钱星从宫里带了出来,转承关阳泽,这让潘俊隐约嗅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起初钱星入宫之前,因为要有人保护其安全,所以钱星便特指潘俊随行,潘俊点拨四名兵丁,一齐护送钱星入宫。
到了紫禁城,潘俊等则在午门外守候,钱星一人走了进去。时间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钱星才又走了出来,潘俊将他扶上马车,自己和四个兵丁,则骑马向回返。
“钱公公!您真是辛苦!每隔三五天就要往宫里跑一趟!”潘俊骑在马上,走到马车旁边低语道。
钱星听罢,随即一撩帘子,说道:“哎!当差不易啊!不过这次,倒是还没有白跑!呵呵!”
潘俊一听这话,眼珠一转,接着问道:“没白跑?公公这话,小的没听懂,能不能跟小的说说?”话音一落,钱星立即将眼神看向了他。
潘俊见此,立即低头道:“是小的失言了,问了不该问的话,请公公治罪!”
钱星接着瞪了他一眼,忽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看你,紧张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说着,将脑袋探出去看了看后面走着的那四个兵丁,接着低声道:“这次曹公公给我了一份给神机营采购制造火器材料的清单,银子全部都由户部支出,要我负责此事,你说这次是不是没有白跑?”
“是啊!此事是肥差啊!小的恭喜公公了!只是.......”潘俊说着,突然转了话锋。
“怎么了?有话快说!”钱星见潘俊犹豫,急忙问道。
潘俊皱了皱眉,接着凑到马车近前,低语道:“只是...只是关大人那里,恐怕有些麻烦啊!一旦要是账目不对.....到时候关大人怕是要找公公的麻烦!”
“呸!他关阳泽还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呢?只不过是曹公公门下的一条狗,还是一条不受待见的狗!他敢查我的账?”钱星当即怒道。
“公公,不得不防啊!关大人身为神机营武官提督,现在你手里的清单回去必然要给他看的,虽然曹公公说此事由您负责,可是一旦火器的账目不对,恐怕关大人会揪住不放,一旦事情闹大,就算他不能把您怎么样,可是就怕曹公公那里,到时候您不好交代啊!”潘俊细声细语的说了一通,使得钱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那我这一次也不能白忙活啊?...这.....”钱星喃喃道。
潘俊见罢微微一笑,接着又低语道:“公公!小的有一办法,或许可行,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有办法?快说!”钱星一听这话,急的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从马车的窗户上探出来。
潘俊暗自一笑,随即言道:“公公,这火器清单上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但是这清单背后的账目,您可以做做手脚啊?反正银子也全是户部那里出,您说多少还不就是多少?只要您让那些材料商人把账面上的功夫做足,到时候任他何人也查不出里面的破绽!”
“好!好!哎呀呀!你小子不愧是世代经商,现在完全是一副奸商的嘴脸哩!哈哈哈!”钱星听完潘俊的话,当即大喜,指着潘俊玩笑道。
潘俊也是随声附和的笑道:“公公取笑小的了!”
“嗯!你小子脑子好使!等去办差的时候,你的随我一起去,这账面上的事情我还用得着你啊!”钱星边点头边道。
“小的为公公办事,在所不辞!”潘俊抱拳言道。钱星微微一笑,放下了马车窗户的布帘,接着又说了一句道:“好!你只要尽力,就少不了你的好处!”
长话短说,潘俊护送着钱星,回到神机营之后,钱星立即拿着清单去见关阳泽。
钱星进入大堂片刻之后,潘俊转身刚要回自己房间,忽的便听到后面有一个兵丁喊了一声:“潘把总,请留步!”
潘俊闻听随即转身,那兵丁便跑到了过来,接着说道:“潘把总,刚才有个伙计来送信儿,说您家里来人来看您了,要您去悦来客栈去见面!”
潘俊一听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想道:“嗯!来的还真是时候!”想罢,朝兵丁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吧,我知道了!”
那兵丁走后,潘俊左思右想着走到了大堂门口,接着牙关一咬便也走了进去。此时钱星正做在椅子上喝茶,而关阳泽则是坐在帅案后面看着那份清单。忽的抬眼一见潘俊走了进来,当即问道:“你来何事?”
“回大人的话,刚刚小的家里来人了,奉父亲的吩咐来看望小的,小的想这里是神机营重地,所以想到外面去见见家里人!”潘俊回应道。
关阳泽本来就有些厌烦潘俊,现在手头有事,再加上钱星在一旁,于是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去吧去吧!这点小事也来烦我!”
“谢大人!”潘俊说了一句,随即便退出了大堂。
潘俊从神机营出来后,骑着快马,一路出了内城,奔向了外城。外城崇文门附近有一家客栈,名叫悦来客栈,此客栈店面不大,但由于离崇文门很近,人流量也大,每到下了早朝后,官员们总是爱在这里歇个脚,或者吃些早点,所以生意还算红火。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家普通的客栈而已,但其实这家客栈的背后,却是七杀楼在京师的另一个联络点,而且这里还有一个特殊作用,那就是每当官员们在此歇脚的时候,都难免在茶余饭后间,说出一些关于朝廷的事情,所以七杀楼利用此客栈,还可以了解些朝廷中的风吹草动。
潘俊骑着快马一路奔到悦来客栈门前,他下马刚走了进去,便见到店小二急忙迎了上来说道:“客官,楼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