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琰等四人来到码头与刘正清汇合。刘正清正带人在这里等候,见四人走近,急忙迎上道:“四位来的正是时候,还有半个时辰才开船,我们先上船,我向你们介绍两位朋友,等到了扶桑,也许他们能帮的上你们!”话罢,领着李琰等人便朝大船走去。
本来自明洪武年间,明太祖朱元璋为防沿海军阀余党与海盗滋扰,便下令实施自元朝开始的海禁政策。早期海禁的主要对象是商禁,禁止私人赴海外经商,也限制外国商人到大明进行贸易。到明永乐年间,虽然有郑和下西洋的壮举,但是放开的只是朝贡贸易,民间私人仍然不准出海。
然自朱祁镇即位以来,他统治的时期,朝廷的控制力量开始减弱,民间的海上贸易也开始有所发展了。但即便如此,也只视为是民间走私行为,并没有明令解除海禁政策,朝廷不重视,当地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所以此时码头上除了停泊着两艘刘正清的大船以外,只有几艘小小的渔船停在岸边,并没有什么繁华景象,李琰见如此场景,便边走边朝刘正清问道:“刘公子,这虽说朝廷如今对沿海的控制没那么严苛了,可依然没有解除海禁,你带着如此多的货物,明目张胆的出海,会不会.............”
“诶?李盟主不必担心,你有所不知,宣宗皇帝派郑和最后一次下西洋时,我父亲曾为南京宝船厂供应过造船的木材,后因船只建造的非常成功,我父亲也因功被授予了个五品乌纱,自宣德年间,朝廷对官吏私通番国的贸易就比较宽容了,所以每次大规模出海时,我只要州府县衙都打点一番,则无人来干涉我!”刘正清解释道。
李琰听罢点了点头,接着聊道:“哦,原来令尊大人还有官职在身啊!”
“哎,什么官职,只是个虚衔罢了,不过倒是在生意上行了不少方便,这不?还有这个!”说罢,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接着说道:“若不是家父有个五品的虚衔,我等商贾,如何敢穿着绫罗绸缎在外面招摇过市?”
说罢,二人哈哈一笑。
几人漫步走上了船头,这两艘船类似于宝船,不过貌似经过了改良,宝船是郑和下西洋时,朝廷工匠结合之前历代的造船成果,制造的航海上最为巨大的木质帆船。这两艘算是小型宝船了,船长十九丈有余,宽四丈五尺,其上设有五桅、五帆,蓬、帆、锚、舵,样样齐全。
大船上面又按照楼船的样式,在甲板上加建了两层楼阁,每层四周都设置半人高的女墙,在第一层周围又用木板围成战格,女墙与战格上均开有若干剑孔、矛穴,即可远攻,又可近防。另外,还备有檑石、铁刺等防御武器。为的是行驶途中,若遇到海盗,好用于作战,船上空间很大,甲板上能够行车走马。其下是船舱,里面载满了绸缎、瓷器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货物。
李琰等四人被刘正清领着进了楼阁里面,这时只见有二人迎了出来,这二人均是男子,一个四十岁多数的样子,高扎发髻,身穿长衫,个子不算太高,鼻子下面留着一撮小胡子,虽然一身中原人的装束,可还是可以看出应该是个扶桑人,而另一个则是一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身玄色劲装,看上去很是精神。
二人出来,刘正清急忙介绍道:“李盟主这二位是扶桑的商人,上杉元信和他的公子吴秀臣,上杉先生的夫人是我大明人士,所以便给儿子取了个汉文名字!”
李琰听罢微微施礼,两个扶桑人还礼,这时只听吴秀臣说道:“听刘公子说几位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英雄,我父子今日能与你们相见,真是非常高兴!”
“哦?公子汉话说的不错嘛!”李琰听他张嘴便是一口流利的北方官话,有些惊讶的说道。吴秀臣微微一笑,说道:“让您见笑了,我母亲是山东登州人士,我自小受母亲熏陶便会说汉语,我父亲也会一些,不过说的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他能听的懂,所以来到大明做生意的时候都是带上我,他几乎不怎么说话!”说完,看了一眼父亲。
上杉元信点了点头,与李琰相视一笑。
此时已经到了辰时,两艘大船准备起航,只听刘正清一声大喊道:“起锚!”甲板上几十个水手开始忙碌起来,又粗又长的铁链从水里缓缓拉起,大船借着风势开拔了!
今日的天气还算晴朗,大船迎着朝阳行驶,阳光照在海面,映的波光粼粼,李琰站在甲板上看着前方,不知前面等待着他的路途会不会平坦。
“李盟主!”吴秀臣看李琰独自站着,随即从后面缓缓的走了过来。
李琰一回头,一见是他,于是应道:“原来是吴公子!”
“李盟主独自站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能否与我说上一二!”吴秀臣问道。
李琰听罢,转头看了看他,随即说道:“不瞒你说,我此去扶桑,是为救一人的性命,寻找解药,可是如今又不知几时能回,也不知道能不能将事情办好!”说着,李琰突然意识到吴秀臣是一位扶桑人,于是忙转话锋问道:“对了,吴公子,你们扶桑有没有一个名叫沧海散人的僧人?年龄大概七十岁上下!”
“沧海散人?这....我没听说过,很有名吗?金阁寺的各大长老里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吴秀臣边思略着边说道。
李琰听他如此说,便叹了一声没有接话。
“我自幼在扶桑长大,但是对沙门之事却不太了解,不过我父亲却对佛家极为推崇,在金阁寺里也认识不少长老,要不我去问问他?”吴秀臣接着说道。
“那好!我们回楼里!”李琰说罢,二人便进了楼阁。
李琰一行人踏上了去往扶桑的征程,宇文义这边也已经上了路,由沈亦云护送着宇文义与沈正先沈景辉一起回往玉山派,宇文义的妻子苏小婉也随行而去。他们走后,陈文便开始安顿京师三大门派的人,由于他们门徒众多,久在开封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陈文与三大门派的掌门人商量罢后,准备在临近的山西地界,帮助他们重建门派,一时间,众人又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