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你知不知道两个月前朝廷上出了一件大事!”子熙问道。顾薇略微想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说的可是朱祁镇复位的事情吗?这倒算是朝廷里的大事,可是这说到底也只是他朱家的事情啊!和小依家里又有什么关系!”
“哎!师娘,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两个多月前,就在一月二十二日的那天,于谦于大人被朱祁镇定为谋逆罪,给杀害了!后来洛小依的父亲因平时与于大人交好,便也被定为于党,下了大狱,将来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子熙说完,眼睛里露出了担心的神色,可顾薇听完了这话,却大吃一惊,她突然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惊讶的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于大人被杀害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子熙一见师娘这么大反应,当即楞在了那里,他不知道顾薇和李琰都曾经和于谦打过交道,更不知道师父师娘二人对于谦其人是极为尊重的,所以一时难以理解。
片刻之后,子熙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是朝廷的事情...我....”话还没说完,顾薇转头便冲出了房门。
这时李琰还在和陈文聊着,正聊的起劲儿,突然啪的一声门响,二人急忙转头看去,紧接着便看到顾薇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薇儿你怎么了?这么急...什么事情?”李琰不解的问道。顾薇没等他把话说完,气喘吁吁的说道:“于大人被害死了!......”
“于大人?于谦?不可能,你从哪里听来的?”李琰诈一听这话,还有些不相信,可是紧接着顾薇又说道:“是真的,一月二十二日那天,于大人被以谋逆罪的罪名给杀害了!子熙亲口说的,小依的父亲都被当做于党抓了起来,至今生死未卜!”
“这...怎么可能啊...大哥,这...是真的?”李琰的眉头越皱越紧,转头问向了陈文。陈文被这么一问,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唉!是真的,你刚回来,我本打算过几天再告诉你,唉,没想到子熙却说了!”
李琰听罢,脸色瞬间变的铁青,猛的站了起来,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跟我说说,于大人死的不明不白,这事我得管!”
“哎,我就知道你不能袖手旁观,可是管,又能怎么管,难道和朝廷打擂台不成?”陈文叹道。
李琰咬了咬牙关,看了一眼妻子说道:“只要有我李琰在,就绝不能让于大人就这样白死!要讨个公道出来,大哥,你仔细的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文听罢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看了看李琰,低落的说道:“你走后不久,朝廷便开始与瓦剌议和,也先眼见朱祁镇已经无用,于是同意让朱祁镇回京师。可是朱祁钰却表示不愿意退位,朱祁钰把朱祁镇迎接回京师后,便囚于南宫,名义上尊为太上皇。暗地里却让锦衣卫对朱祁镇加以软禁,严密控管,宫门不但上锁,并且灌铅,食物仅能由小洞递入。”
“这些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顾薇接话道。陈文抬眼看了看她,接着缓缓的说:“这些都是一个多月前,小依带着父亲来过七杀楼一次,她父亲洛昌兴与我谈及于大人之事时说的,回去不久,他便也被朝廷说做是于党抓了起来。”
“哦,大哥你接着往下说!”顾薇道。
“从今年正月开始,朱祁钰便一直是重病在床,直到十六日晚,由石亨、徐有贞、曹吉祥等从南宫迎出了朱祁镇,策划了夺门之变,顺利的让朱祁镇再登皇位,而只在朱祁镇复位的第六天便以谋逆罪杀害了于大人,并且还将许多于大人所荐之文武官员下了大狱。”陈文说罢,脸上也露出悲伤之色。
李琰缓缓站起,不由得悲从中来,他踱步走到了窗前,轻轻的推开窗子,凝望这外面,不一会儿,低声说道:“大哥,你可知道于大人葬在了哪里?”
“哎!于大人唯一的儿子于冕被发配到了山西龙门,夫人发配山海关,据说于大人的尸体是锦衣卫代为收尸的,至今还未下葬!我曾经派人去接触过北镇抚司的人,可是他们信不过我们的人,没有让我们把遗体接出来。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在江湖上打过招呼了,于大人的儿子和于夫人应该都会安全到达目的地,我们七杀楼没能及时救出于大人,这忠良之后,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保全。”陈文坚定的说道。
如今事情的大概经过,李琰已经明了,虽然其中的细节目前还没办法弄清楚,可是不管如何,首先还是让于大人早日入土为安要紧,于是李琰转身对陈文说道:“大哥,过几****想亲自走一趟京师,试试能不能要回于大人的遗体!”
“好吧,你去一趟也行,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主张让你搅进这件事里去,朝廷的水太深,弄不好一旦波及到武林,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这几****先准备一下,顾薇就别去了,你那两个孩子也离不开她,我叫子熙陪你一起,遇到事情还可以有个照应!”陈文说道。
“嗯,我见机行事吧,不管怎么说事情也要分个青红皂白,不过大哥你放心,我心里有分寸,不会让祸水殃及到武林的!”李琰说罢又紧紧的皱了皱眉头。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陈文已让后厨备好了酒宴,酒席宴间陈文给李琰介绍了两位新的堂主,这两位堂主是一对儿夫妻,和李琰的年龄相仿,都是三十左右,男的叫魏染,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文质彬彬,女的叫杨冰,高扎马尾,一身素衣,与魏染显得十分般配。相互认识后,大家该说的说该聊的聊,可是李琰的心情却依然没有好起来,也没有说几句话,只在是自己坐在那里喝闷酒。
顾薇看着丈夫闷闷不乐,心中也极为难过,八年的塞外生活,他们夫妻二人几乎是没有烦恼,可刚刚踏入这既熟悉又不舍的中原大地,立刻就生出了这么多的愁绪,这让早已经厌倦江湖生涯的顾薇感到十分的不安和无奈,只好默默的祈祷着眼前的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