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背叛后的地老天荒:落落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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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幸福的蓝色(2)

第二日与商雨吃饭时,她八卦地问起这件事,乔落带些无奈的笑,深吸一口气再吐出。

早上她收到快递,是五月份的捐赠证明和荣誉证书,都是以她的名义。

感动之余也让她有些无措,苦恼又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商雨拿叉子直戳牛排,也是感叹:“其实看你们两个走到今天这步,我心里也挺难受的。要知道,你们曾经是校园里的爱情典范。虽说后来劳燕分飞,但总觉得那样挚情深爱过的两人也许会写爱情神话也不一定。没想到真的到了今天连余情都不留。你说这个顾意冬也着实可恨!这之前都干什么去了!时至今日才一样一样地摆出情圣的做派来!”

乔落深以为然。

细细地品着盘子里的忌廉布丁,有一种叫做伤感的情绪取代了哀伤,布满心间。

晚些时候方歌来找她们汇合,几个人一起去打了保龄球,笑笑闹闹地结束了一天。

时间簌簌滑过,转眼就是二月初,农历新年。对于乔落来说,如此期盼过年的心情,经年未有。

竟然不再畏惧代表团圆的节日,能坦然地挂着微笑融入人群之中。

热热闹闹地**联、贴福字、办年货、包饺子……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大年夜商雨因为工作没有回老家,方歌也留在北京,便都聚在乔落家过年,一起听从乔父的指挥——擀皮儿、切菜、拌馅儿。商雨这是第一次包饺子,很兴奋地认真捏褶儿,方歌在一旁颇有架势地指导。

他们一边看春晚一边三八兮兮地点评一二。电话铃响的时候乔落正看着方歌和商雨大笑,起因是商雨抬手挠脸结果成了个大花脸,方歌好心地帮忙,最后搞得她整个脸颊都是面粉。两个老大不小的人就此掐上,幼稚地拌嘴拌得不亦乐乎。

她笑着接起电话说:“新年好!您哪位?”

贺迟说:“是我。落落,新春快乐。”

贺迟其实早就回来了,但一直没有露面。

三十晚上父母照例分开跑好几个点下地方陪群众过年,贺夕去顾意冬家尽孝,他和另外一帮没人要的发小凑一起喝酒。

觥筹交错间想起这些年的春节几乎都是两人一起度过,不禁感到心里空得发慌,一时没忍住就给乔落打电话,她的手机关机只好挂了她家中座机。

那一端她的声音轻盈欢快,屋里笑声陶然,他甚至听见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娇喊:“方歌你别闹了!”

然而此处两人隔着电波相对无语,弥漫着为难与尴尬,他的心里紧得发疼,胡乱地说了几句又飞快地挂掉了电话。

端着酒杯独自站在阳台上饮酒,看城市四处灯笼高挂,爆竹声声不绝。

钟进也端着杯子走出来,他婚后有些发福,神态越发安然稳重。

贺迟看了他一眼:“听说要当爸爸了?恭喜。”

钟进举杯示意,回说:“听说意冬哥完全败了?恭喜。”

贺迟微挑眉看他一眼,又听他继续说:“我早知道赢的会是你。”

贺迟沉默,耳边响起刚才的笑声和那个叫方歌的名字。他是不是因为太着重于顾意冬,而低估了他人?

钟进看他的表情,笑得畅快:“怎么?听说又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也该轮到你了!话说,为女人跟一个比你强的男人争风吃醋,这还真不是人干的!”

贺迟毫不意外他一直跟进事态发展,他们这帮人别管外表披什么羊皮,本质都是霸道好胜的。贺迟眯眼问:“我哪里不比那人强?”

钟进笑:“切,你以为你比我强多少?我好歹也是仪表堂堂高级医师,女人缘也是相当不差的,更何况在女人眼中我可比你有安全感多了。但是以前跟落落在一起,她每次见到你时,眼睛深处就有不同寻常的光彩,人也活泼许多。这是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的,那段日子真是终日惶惶啊……”

贺迟终于正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终于轮到你了。现在有一个人能让她快乐,你打算怎么办呢?”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贺迟心上。

乔落找不到贺迟,她有一些话想说又不敢说,有一些话不想说但是却必须说。

这些日子她过得有些恍惚,像有些什么隔在她的眼前,看事物也失了焦距。

来到一个她以前经常光临的爵士吧。这里环境幽雅舒适,让人平静、放松。刚回来的那两年她常常在此处出入,那时是想逃避热闹中的仓皇与空屋里的寂寥。

今日难得的冬日阳光,她坐在临窗的位子,微合双眼,昏昏欲睡。

方歌的到来惊醒了她,他把她要的书放到桌上:“给,你要的书。可真难找啊!上面厚厚一层灰!我还真就不知道B大图书馆里还有这么冷僻的书!”

乔落笑笑,道着谢拿过书。是一本很艰涩的讲“惑”与“寻”的书,早些年她曾在图书馆看过。

两个人各点了咖啡和茶,间或说说话。

“你还好吧?”方歌疑惑地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

“好得很。”

“你爸是不是又逼你相亲了?”方歌坏笑。

乔落一听这个就有气,过年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聚,乔父一看他们三个齐刷刷的大龄单身青年难免八婆一回,就将这个问题提到日程上来,搞得乔落尴尬无比。

“少说我,你可比我大不少!我就不信你家里不急!”

“急啊!可我这儿天高皇帝远,清静!”方歌咧着大嘴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乔落眯眼,不知怎么觉得他这个笑容令人无端地心里发紧。方歌浑然不觉乔落的不自然,他眨巴着眼问:“说真的,你怎么打算的?真就这么单身下去?”

乔落收回目光:“我从来不是单身主义,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吗!你呢?打算这么潇洒一辈子?”

“哪能啊!讲真的,人能挥霍的年月实在有限。”方歌阳光的脸上难得暗沉,他叹,“不顾一切的轻狂已经过去了……我这不也是没找到合适的吗!主要是我太优秀!”说完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

乔落无奈地嗤笑。

此时的贺迟正开车回会馆。这一片都是高档休闲区,他在路过一家爵士吧的时候习惯性地向里瞟了一眼,正看见乔落。

乔落从来落落大方,她想享受阳光时就会坐在靠窗的位子,放松自若,丝毫不介意行人的往来目光。此刻的她一手支着脸颊,专注地看着对面的男子,笑容恬静。

贺迟贪婪地看着,他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见到她了。他将车停在路边,静静地看着她与那人谈笑风声的样子,心很疼。

不自觉地就按快捷键拨号,他看见乔落愣了一下,掏出手机一看屏幕,脸上的笑容生生地僵在嘴角,方才的愉快自在消失得无影无踪。

贺迟的声音透过话筒轻快爽朗:“落落,你在哪里?我发现个好馆子一起出来尝尝?正好我刚拿到一些鱼油你带回去孝敬伯父。”

乔落的表情显得很挣扎甚至痛苦,方才眼中的晶莹神采被朦胧取代,咬着嘴唇像是想不到回答的话。

贺迟有一种被凌迟的痛苦,原来,她跟自己通话时,在看不见的地方,是这样的表情啊。

他忽然失去****的力气,只是软弱地对着话筒说:“落落,我想见你。”

“……我,现在有些事情……也许,也许晚些时候……或者过几天……”

“那算了。”贺迟挂掉电话。

如同一点冰凌嵌在心间,那冰冷瞬间浸透全身。

贺迟此生从未如此无力过。

他虚脱般的将头靠在椅背上,侧着头哀伤地看着乔落因自己变得寡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