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静。
静得可怕!
郊区乃荒凉之地,此时更显得凄条箫凉。远处的灯光依旧亮着,给行人指引前程,给沉睡中的人带来幸福。
因为人进入沉睡时,哪怕是天塌下来,地陷下去,熟睡中的人儿又怎么会知道呢?所以这时的人最幸福!
可也最悲哀!
有的人就这样一睡不醒。
有的人更害怕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因此成了精神病住进了医院,弄得精神病院负担累累。
有的人甚至争取分分秒秒赚钱,让生活过得更富裕,更充实。可有人赚来的钱却没命享受,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无论是幸或者是不幸,月亮照样慢慢的从天际冒了出来。
一点点的冒出来。
毫无表情!
那张惨白的脸永远是那么的苍白。
月亮越来越接近圆,可今晚怎么也不会圆。
因为只有十五的月亮才会圆。
可今晚不是十五!
月亮虽然不够圆,但是看上去别有一番滋味。
月如钩!
不知今晚要钩谁的魂魄?
聂龙此时正望着这如钩般的月亮。
静静的望着,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永远没有人知道!
只见他身上的风衣在微风中偏偏起舞,高大魁梧的身材,英俊的俊脸不知引诱过多少女人,此时他身边没有女人,却有酒。
烈酒!
比女人更纯更烈的烈酒。
酒入口而清纯;入腹而燃烧,顿时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血液这时加速流动起来,流遍全身,他静静的望着天际的月钩,静静的享受烈酒给他带来的舒畅,要不是今晚有天大的事,他真想一醉。
酒虽然喝了不少,可他还没有醉,比谁都清醒,时刻劳记着今晚的任务。他知道失败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他虽没尝试过这种痛苦,可见过太多的人经历过这种痛苦。每当想起那些失败后生不如死的兄弟,他就会想起一个人。
王鹰的手段他最清楚不过,自己即不能反抗也没能力反抗,所以一直跟在王鹰背后亦步亦趋。
这就是他的悲哀!
也是手下所有兄弟的悲哀!
聂虎是他的兄弟。
亲兄弟!
同他一样的出色,在极道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龙虎”兄弟的,他俩的出手也像他们的名字一样凶狠,处处置人于死地,这就是王鹰看中他们的原因。
聂虎在码头也望着地球上唯一的月钩,他的心情同哥哥聂龙一样沉重,今晚兄弟俩分头执行任务,哪怕他们已经不止一次执行过这种任务,哪怕他们每次执行时,心里都特别紧张,因为他们是在玩火、是在赌命。
拿生命做赌注。
这样值吗?
没有人知道,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无论是什么样的赌博,用生命做赌注那都是可悲的,就像一个完全不懂事的孩子在玩火一样,随时都会玩出事来;就像是飞蛾扑火那样自取灭亡。
人无论站在何种立场,都不能用生命当做筹码!
也许有人会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许有人说死有什么大不了的,18年后又是一种好汉;或许还有人说我已经活够了等种种不理性的说法。
可是他们并没有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过,活得是不是有意义?
往往只有等到死亡的哪一刻才觉醒!那时一切都已经太迟,叫爹喊娘也无济于事,等着的将是阎王的审判。
聂虎知道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所以他狂欢、狂赌。
突然一束束灯光从远处射来,接着就听见阵阵汽笛声由远而近。
“来了,兄弟们做好准备!”不知是谁开口说道,就在这时,空中也射出了几束灯光,黑虎的兄弟已打开车灯。然后8辆车就停在他们的对面,灯光将眼前的环境照亮,然后从车里下来20人左右,分别站在车旁,手里紧紧的握着各种枪械。
这时,在灯光的照射下,才看清楚聂虎也带了不少兄弟,他们一直静静的躺在车里,见到目标出现,都拿着枪从车里走出来。
“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老子最兴奋的时候来,真是扫兴!”聂虎说着系上皮带,整理一下衣服,从车里钻了出来。
真是想不到这种无赖也会注意自己的举止,要不是亲眼看见,这些人还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虎哥,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从聂虎对面的车里下来,脸上带着微笑,由于戴着墨镜,看不出他眼中的表情。
“虽然是有点不是时候,可是女人又怎能同我们的交易相比呢,你说是不是呀,四哥?”
“那是!”
“不会有条子跟来吧?”
四哥摘下墨镜,用手帕擦了擦,自信道:“我办事,你还不相信吗?”
“小心使得万年船呀!”
“还真看不出来,虎哥除了对女人有一套,做事一点也不含糊呀,我最喜欢同你这种人打交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和气生财。”四哥说着向聂虎走去,顺手将墨镜戴上,然后握住他的手。
“那就好,时间不允许我们叙旧,开始交易吧,事后再请四哥把酒言欢。”聂虎做事果真够谨慎,此时还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一点慌乱的意思也没有,盯着四哥等他的反应。
只见四哥右手拇指在食指上重重的敲了一下,他的四个兄弟手里就提着四口密码箱向他走来,其余的兄弟手握紧枪,随时待命;聂虎的兄弟也是一样,人人紧张的握着枪,站火随时一触即发。
聂虎还是很冷静,点着一根烟望着四哥,右手一招,他的兄弟就提着两口密码箱走来,六口箱子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这一幕还真是令人吃惊,四哥四口箱子里装的全是一袋袋****,而聂虎的两口箱子里装的却是一扎扎池币。
四哥用手指摸了摸池币,满意的向聂虎点点头。而聂虎用小刀在袋子上一插,然后在鼻子处闻了一下,只见他鼻子一缩,额头一紧,向四哥高举大拇指道:“真是一流,纯度极高,以后我每月要一百公斤,有货吗?”
“我是怕虎哥你没钞票。”四哥说完后,两人握着手哈哈大笑。就在这时,他们在笑声中听到了汽笛声。
“不好,是不是有条子来了?”四哥紧张的问。
“你出卖我。”聂虎迅速拔出枪指着四哥的头,双方立即处在敌对的场面,彼此用枪指着对方。
“别冲动,相信我,虎哥,我真的没有出卖你,这突来的车,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来的真是条子,凭我们这么多兄弟,也能应付。”
“我就信你一次。”聂虎说着下令所有兄弟用枪指着向他们开来的车辆。
车辆此时已停下来,有这么多支枪对着,车里的人还敢向前一步吗?
绝不敢!
“别乱来,虎哥,是我,我是黑狗呀。”黑狗说着从车里走下来,聂虎马上下令兄弟们放下枪。
“你来干什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聂虎问。
“是鹰哥告诉我的,他要你们先放下手里的事,立即回去。”
四哥看了看聂虎,恢复平静,冲他说:“既然是误会一场,你们兄弟聊吧,我们先走一步。”
“好!改天请四哥喝一杯。”
“行,就这么说定。”四哥说完带着他的兄弟上了车,一会就消失在码头。
“你这么急着来找我们,到底鹰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聂虎一把拎起黑狗,狠狠的瞪着他。黑狗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连说话的语气也快没了。
聂虎放下黑狗,下令兄弟们上车,朝郊外而去。